11,一见如故

书名:博君一肖:栀子花开
作者:吾i安红豆

  肖战是到第二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睡着的,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而且还是因为做春梦醒的。

  梦Y这种事,小男孩第二性征成熟的时候都会有,所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倒也不丢人。只是……他以前的梦都有些稀里糊涂的,梦里的对象也都模糊不清,但这次的梦却非常清晰,是他跟王一博昨夜那个巷子里热吻的延续,他梦见他的衣服被王一博解开了,他也默许了王一博的手探进他的裤腰里。

  但仅仅就只是这样而已,他敢对天发誓,因为后面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啊。不过即便仅仅只是如此,也足以让他情难自抑了。肖战郁闷地坐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新内裤,往浴室走去。

  肖战还是在漱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被磕破了,还有脖子上也有一点淡淡的吻痕,这些留在肌肤上的印记,无一不在彰显着昨晚的疯狂与真实。肖战看得不禁头皮一麻、心悸不已,心又再次砰砰乱跳起来。

  这个吻痕怎么办?肖战犯了难,他不得不将先前本已选好的T恤放回衣柜里,打算重新找一件高领的衣服换上。可他带来的衣服有限,找来找去就只有一件为了以防倒春寒而备用的高领毛衣。

  但是,现在季节已经进入了暖春,别人都穿T恤了,他还穿毛衣的话,会不会反而显得欲盖弥彰?肖战叹了口气,又只得把毛衣放回去,重新找了件带帽衫给自己换上,然后翻了张创口贴出来,堪堪将那吻痕给勉强遮住了。

  下去吃饭的时候,老太太还是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创口贴,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肖战只得撒谎说,是早上剃须的时候不小心被刀片划到了一下,有一点点出血,所以暂时贴个创口贴保护一下伤口。老太太一听就紧张起来,说:“你以前不都用电动剃须刀的么?怎么现在反而还用起刀片式剃须刀来?”

  肖战听得心里一虚,忘了还有这个小细节。他不喜欢用电动剃须刀,嫌那个东西没有刀片式剃须刀刮得干净,却忽略了肖赞一直用的是电动剃须刀这事。忙急中生智地解释道:“这次我因为过来得太急,忘了带,所以就随便在便利店里买了一把简易剃须刀先将就用着,本想着等我爸哪天过来的时候,顺便帮我把原来那个带过来就是。那把是我在国外买的,我用惯了,这里想买也买不到。”

  “即便买不到,也肯定比你用刀片的安全,奶奶这就让老胡去给你买个电动的回来,你暂时先用着。”老太太说完,就叫来家里的司机,让他赶紧跑一趟,去镇上的商场买个最贵最好的电动剃须刀回来。

  司机点点头,就赶紧出去买剃须刀去了。

  老太太将事情安排妥当后,又再回头看向肖战,担心道:“赞儿啊,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怎么今天都睡到大中午了,黑眼圈还那么重呢?”

  肖战愣了愣,支支吾吾道:“可、可能是昨晚因为嘴馋,忍不住喝了一杯咖啡,所以有点失眠。”他知道肖赞以前搞创作的时候,晚上也会喝咖啡熬通宵,所以说这个理由不会穿帮。

  果然,老太太一听就不高兴了,絮叨道:“奶奶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吗,叫你晚上不要喝咖啡,你这该睡的时候不睡、该醒的时候不醒,黑白颠倒的作息对身体不好,别年纪轻轻的就发际线后移了。你这才乖了多久啊,怎么就又不听话了呢?”

  肖战吐吐舌头忙道:“好的知道了奶奶,我晚上再也不喝咖啡了,行了么?”

  老太太见小金孙这活泼俏皮样,慢慢有了从前的样子,便不忍心再严加苛责,就转了话题,问起了别的事。

  肖战怕说多错多,不敢跟奶奶聊太多,能“嗯嗯啊啊”一字带过的就一字带过,要不能嗯的,要么就答得模棱两可,要么就索性不说。赶紧加快了速度吃饭,吃完就又一溜烟儿地跑了。

  “许嫂,咱家里的凳子上是不是有针啊,这臭小子,让他多坐一分钟都坐不住。”老太太叹气道。

  许嫂在一旁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赞儿的性子,从小就跳脱得很,就跟个小兔子似的,哪里都多待不了几分钟。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学流行音乐了,不就是因为他嫌弹钢琴和拉小提琴都得老老实实的坐着练好几个钟头,老半天都不能挪屁股的么?”

  老太太听得发笑,想起了不少肖赞小时候鬼哭狼嚎,死活不肯练琴的趣事来,“唉,那熊孩子,也不知道到底遗传谁了?他爸妈都是学古典音乐的,都是坐得住的性子,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不都是小时候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坐着苦练出来的么?他俩那安静的性子,怎么还正正得负,生出来个这么闹腾的小猴子?”

  许嫂笑着给老太太递了杯热水过去让她漱口,“我说赞儿这性子啊,就是随了您,您要不是因为现在生病只能坐轮椅,我看那赞儿啊都未必有您跑得快呢。”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嘴里说的是“打胡乱说”,但脸上却笑意盎然。每次只要有人说她的小金孙跟她很像之类的话,她心里其实都挺开心的!但也正是因为他小金孙的脾气实在太像她,都比较强势,又都又倔又强,所以他们才容易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轻易服软低头。这次如果不是他们祖孙俩都生了病,各自退让了一步,要不然都不知道还要僵持多久呢?

  肖战跑出家后,鬼使神差地去了昨晚他跟王一博接吻的那条小巷,他也不知道自己跑过来做什么,或许……是想来他昨晚被夺走初吻的地方打个卡、拍个照、留个纪念?抑或是……想来场心有灵犀的偶遇,看看白天的王一博又是什么样子?

  可白天的小巷看起来似乎都长得一样,加上昨晚又是黑漆麻黑的没看清周边的参照物,所以肖战也不知道他昨晚丢失初吻的地方,具体在哪个位置?于是他就只好把他觉得像的巷口,都通通拍了张照打了个卡,然后拼成一张拼图,发去了他的推特上,标题写的是“第一次”。

  肖战有记录生活小日常的习惯,看见一只流浪的小猫、发现新抽芽的枝条、喝到一杯好喝的饮料、吃到一个香喷喷的小面包、画了一幅特别满意的画,他都会拍张照片传到推特上,跟关注他的人们一起分享。

  当然,他转了半天也没能跟王一博偶遇上,毕竟这也是讲究概率的,错综复杂的小巷纵横交错,早转或晚转一个口子,就会转去另一条路上,所以能偶遇上的可能性非常渺小。但他也没白来一趟,因为他竟意外发现了一间名为“画香”的画室。

  这画室卖画,也教人学画,肖战进门的时候,店里一位穿着白色棉麻长裙、气质典雅娴静的女子迎了上来,跟他礼貌问好:“您好,请问您是想要买画,还是想要来学画的呢?”

  肖战见这女子乍眼看去,竟跟Gardenia年轻的时候很像,而且可能因为都是画手的缘故,所以气质上也很相似。他一见到她就自然生出好感来,便笑道:“我不买画,也不学画,我想借贵宝地画一下画,打发一下时间,可以吗?”

  女子显然在此之前从未遇到过这类情况,所以竟一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复他。

  肖战又笑道:“您平时收学生是多少费用,您跟我也按小时收就好,毕竟我占用了你这里的地方。另外,如果我的画您能看得上眼,能放在您这里寄卖当然更好,卖画的钱我们可以按您这里的规矩分成,您觉得行么?”

  女子愣愣看着他,没有马上回复说“行”或是“不行”,直觉……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绝不会是信口开河的外行。她把肖战的话消化完后侧了侧身:“先生不妨先进去画了再说,等画完画我们再详谈如何?”

  肖战笑着说了声“谢谢”,便不客气地往画室里走去。

  画室是打通的两个门面,一间用来展示画作成品,供客人选择。另一间则被落地玻璃将整个门面封死,在里面摆满了画画需要的工具,供学生上课。画手可以一边画画,一边欣赏窗外的街景。与此同时,外面经过的路人也可以隔着玻璃看里面的画手画画,这是一个宣传绘画艺术的最佳窗口,也是免费的活广告。

  除了外面可视的两个空间外,里间还有特地规划出来的茶水(用餐)间、洗笔台、洗手间、午休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还真是一应俱全。

  肖战因为今天是误打误撞加临时起意,所以没能带上他最爱的那套笔皇过来,就只好在老板这儿买了一套画具先将就用着。他选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后,就开始娴熟自信地画了起来。

  他过来这么久虽然一直没有机会画画,但不代表他心中没有腹稿,所以他从起笔到落笔,几乎没有半点停顿,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女子一直站在他背后默默观察,见他画画时娴熟的笔触和大胆的配色,竟看得入了迷,心里惊叹着:霞关镇难道隐藏了一位世外高人?直到她见肖战在结束时流畅地落款“Sean X”的花体英文后,才开口道:“Sean先生不是中国人?”

  肖战扭头冲她笑道:“嗯,我是美籍华人,来这里是有点事要处理,所以要在霞关镇小住一点时间。但因为我住的地方不方便画画,所以就想借贵宝地一用,不知道老板能否收留一下我么?”肖战说完,还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女子被他逗乐了,主动向肖战伸出手道:“您好,我叫郭语桐,很高兴认识您。冒昧问一下Sean先生,你的画技如此高超,不知是哪所名校毕业的呢?”

  肖战笑道:“您叫我Sean就好了,郭小姐。我就读的学校其实很一般,并非什么名校,但我有一位非常牛的私教老师,她毕业于纽约州立陶瓷学院。”

  郭语桐顿时露出艳羡的表情,“哇”了一声后,说道:“我刚好知道一位华人画家也是纽约州立陶瓷学院毕业的,但知道她的人不多,她叫Gardenia,不知您听说过吗?”

  肖战的眼睛好奇地亮了亮,但笑容却更深了,“嗯,我刚巧也听说过她,她就是我的私教老师,同时还是我的母亲。只是不知道,您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母亲的呢?”

  谁知那郭语桐听了肖战的话后就先激动了半天,“啊啊啊啊啊……天哪,天哪,天哪!我居然有幸见到了Gardenia的儿子!我的妈呀,我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难道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肖战被这个可爱的姑娘逗得笑得不行,非常绅士地等她激动完。

  郭语桐赶紧找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肖战旁边,激动道:“您知道吗,你妈妈画的那幅《夏香》一直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总部挂着,听说当年有人曾高价竞拍到这幅画,但那人并没有将这幅画带走,而是将这幅画又再回赠给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以便让更多的人欣赏到这幅充满爱的画。

  后来这幅画曾多次作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宣传平台的主背景,也多次被印刷在基金会的宣传手册上和文化衫上,让每一个看到这幅画的人都能感受到画面里所传达出来的浓浓爱意,以及那永远萦绕在心尖不会散去的栀子花香。”

  肖战听得很激动,他只听他妈妈跟他说过关于那幅画的前半段故事,并不知道后面还有这样的后续。以他妈妈事事朝前看的性格,即便知道后续也绝不会拿出来到处吹嘘,毕竟那是过去的成绩,总不能吃老本吃一辈子。再加上那幅画在妈妈心里有着不一般的意义,既跟妈妈的妈妈有关,又跟他的爸爸有关,所以妈妈不爱提那幅画的事,他也能够理解。

  但当他从别人嘴里得知妈妈的成就,以及有着如此之高的赞誉后,心情可就大不一样了,他为自己的妈妈感到特别特别的骄傲,也觉得栀子花从此有了更美好的意义!

  郭语桐还在兀自兴奋地说道:“教我的导师就特别喜欢这幅画,他以前经常把这幅画拿出来供我们赏析、品评。听说,他曾有幸看过过一幅个人收藏的、也是由Gardenia亲手绘画而成的茉莉花版的《夏香》,但他说那一幅画美则美矣,但因为太过于商业化,多了一份精致的考究,却少了一气呵成的痛快,从那幅画里感受不到真情实感的温情。”待郭语桐一鼓作气的把话说完后,才惊觉后面的话貌似有点不大合适,遂又窘迫道:“啊啊……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肖战笑道:“没关系,其实我妈妈她自己也是这么评价那两幅画的。毕竟她画的第一幅栀子花版,画的是她自己的所念所感,缅怀的是她自己的母亲;而她画的第二幅茉莉花版,纯纯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过是一幅莫得感情的复制品而已。”肖战说完,两人又一起笑了起来。

  郭语桐又说,她就是因为受了她导师的影响,所以对Gardenia这位画手格外关注起来,喜欢收集一切跟她有关的信息,真是越了解越着迷。后来,Gardenia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的偶像,也成了她下意识的模仿对象,就连这间画室的名字,都是从《夏香》演变而来的。

  肖战心道:难怪,原来如此。

  “我在网上搜索Gardenia的相关信息时得知,Gardenia毕业后并没有留在纽约发展,而是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了何地?我曾经还很是替Gardenia感到惋惜,觉得她要能继续留在纽约发展的话,必定会大有所成。不过……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你妈妈应该是生你去了吧?”

  肖战眨了眨眼睛,算是默认了。

  郭语桐知道再聊会涉及到个人隐私,便没再在那个话题上继续,“但你妈妈虽然没再露面,可网上陆陆续续还是会有买家上传Gardenia的相关作品。因为有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那幅《夏香》做宣传,所以听说有很多人都想收藏Gardenia的画,只不过她的产出量实在太低,因此她的画常常一画难求。”

  肖战这才搞明白,难怪他妈妈的订单就一直没断过,还经常画都画不过来,原来是有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那个金字招牌在给她妈妈做宣传啊。或许,这也是当年他妈妈一念之善所收获到的回报吧?

  两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郭语桐索性留肖战就在她店里吃顿便饭。郭语桐不是江浙人,是成都人,成都跟重庆口味相同,都是无辣不欢,所以她做的饭菜很对肖战的胃口。肖战回国这么久,总算吃到了一顿称心的饭菜。

  郭语桐让肖战以后想画画的时候随时来店上即可,她不额外收他的钱,画也可以放在她这儿寄卖,卖出后他们三七分,肖战占七她占三就成。

  两人聊到晚上七点半,有学生陆陆续续来店里上课了,肖战不便再留下打扰,便跟郭语桐道了再见,就慢悠悠地往密窖酒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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