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头挨上枕头的一瞬间,夏知乐就昏睡了过去。今天是兵荒马乱的一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疲于应对,于是打算来一个平平静静的收尾,可惜,他只如愿平静到了凌晨三点。
夏知乐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窗外雨声噼啪,那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很克制,似乎是不想惊扰到左邻右舍,但又固执地想要唤醒门内的人。夏知乐打开床头灯,橘黄色的灯光迅速散开。
他揉了揉眼睛,摸索着点亮手机屏幕,和时间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109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同一个人。
纵然还处在失智的混沌状态,夏知乐也能通过眼下的情形判断出那个敲门的人是谁、以及自己即将承受的怒火。他慌忙从毛毯里钻出来,套上拖鞋走到门边。
“小乐,开门,我知道你醒了。”奕天压着声音,这扇门太老旧了,即使是最微弱的一点光线和声响也能出卖屋内的人。
就在夏知乐将锁打开的同时,一股力量猛然推开门,他瑟缩了一下,心虚地后退到玄关的角落。
昏暗中,奕天的眼睛亮得吓人,他快速扫视整间屋子,像在寻找什么犯罪痕迹,但很快,空空荡荡的床铺让他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
夏知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奕天高大的身躯瞬间逼近。他一脚踹上门,将夏知乐死死堵在墙角,居高临下的目光像冰冷的雪花簌簌落下。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那个郝哲,你才跟他认识多久,你了解他的为人吗,一无所知就敢跟他独处,你是不是没有脑子。”
奕天怒气翻涌,胸膛剧烈起伏,“你还不接我电话,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夏知乐被吼得缩了缩脖子,精致的锁骨毫无防备地露在睡衣领口外,明明诱人,却浑然不知,他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柔软又脆弱。
“郝哲对我挺好的,他不是坏人......”
夏知乐的本意是安抚为自己的安危忧心的奕天,却没想到成了烈火浇油。
“不是坏人?”奕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那你觉得谁才是坏人,嗯?我吗?拒绝我的好意、不听我的劝告、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很好,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坏人是什么样子。”
说完,他一个蹲身,手臂环住夏知乐的膝弯。
“你干什么?”
霎时间天旋地转,夏知乐整个人被扛了起来,奕天的肩膀刚好抵住他的胃,喉口顿时泛起一阵恶心,但仅仅两秒钟后,他像一只麻袋被人重重摔在床上,没等他坐起身,阴沉可怖的奕天已经俯身压了下来。
“自从戛纳回国我就一直在忙,我说过会带你去吃杏仁慕斯就一定会带你去,就因为暂时没有抽出时间陪你,你就随随便便跟郝哲去了,夏知乐,你就这么馋那块蛋糕,就这么饥渴吗?”
雨势渐涨,昏暗的灯光下,奕天的脸那么陌生,他的话像是一种神秘的定身咒,夏知乐僵住了,他睫毛颤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响。
然而只是这片刻的失神,他已经失去了逃脱的机会,奕天双膝收紧,钳制住了他,同时手指死死扣住他的锁骨。
“说,他碰你哪儿了?牵你手了吗?吻你了吗?还是说你们已经上过床了?”
奕天彻底失去了从容与冷静,在看到夏知乐和郝哲共进晚餐、分食蛋糕的那一刻就已经失控了。飞机上,他满脑子都是夏知乐和那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嫉妒让他变成了一个疯子,嘴里说着最刻薄伤人的话。
“放开我。”仿佛心脏被一只手攥住、揪紧,然后撕扯成了碎片,夏知乐倒抽了一口气,声音很小,却颤得厉害,“放开我。”
他开始挣扎,试图逃走,喉口的酸涩让他控制不住地哽咽,“你这个坏蛋。”
下颌被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抗拒和压制同时攀升。
“你为什么不听话。”奕天粗暴地强迫他仰起细嫩的脖颈,另一只手撕裂了他半旧的睡衣,在他雪白的肩膀上掐出一片血红。
夏知乐真的被气到了,他不甘示弱地拍打,然而挣扎根本没有效果,他推不开奕天。
“你这么想要,我满足你。”
刹那间,窗外闪电炸响。
夏知乐瞪大了眼睛,终于意识到奕天要做什么,下一刻,他被狠狠吻住。
“不,奕天,不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临睡前,他重新关注了“我爱美奕天超话”,还在劝自己原谅奕天一次次的食言,他可以成为舞台下的观众,就算再痛也要变成一个和他再无瓜葛的陌生人,默默和别的粉丝一样真心祝愿奕天得到幸福。
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曾经那么好的奕天可以对自己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为什么会这么看待他、羞辱他,又为什么能对他这么凶。
鲜血的腥甜涌入喉口,他的嘴唇被咬破了,很疼,被奕天触碰的每一片皮肤都在灼痛,这种近似刑罚的对待,这么剧烈的痛苦,为什么会降临在他身上,明明,明明他没有做过坏事,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徒劳的挣扎只是在消耗本就匮乏的体力。强暴,如果对象换成另一个人,夏知乐感觉更多的会是羞愤与耻辱,可是对他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奕天,是他最喜欢的奕天啊!
雨声和喘息渐渐远离,夏知乐的胸膛被压住,他无法呼吸,精神已经崩溃了。
和奕天相识以来的所有画面在他脑海里闪回。
“夏知乐,你来给丘比特当驯养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没被妈妈抱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也可以抱着你哄你睡觉。”
“小乐,我要你穿我的衬衫,睡在我的床上。”
“等我当了影帝,带你去南法领奖……他家脆皮杏仁慕斯不错,我带你去吃……”
“夏知乐,你是怎么看丘比特的,怎么让他随便出来咬人。”
“想去A大吗?我带你去,随时都可以……小乐,换个时间,下次我一定带你去……”
但他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得不到,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滴落在浅灰色的床单上,晕染出墨色的花朵。最后,他闭上眼睛,放弃了抵抗。
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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