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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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的车后备箱和后座都是他的行李，肖战只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为什么不去女朋友那里住？”大概是因为放了太多东西的缘故，肖战觉得车内的空气不太好，他打开了车窗。

八月初的北城，夜晚的温度都让他坐在这儿就不停地冒着汗，他只好又把车窗按了上去。

“分手了。”

王一博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肖战有点吃惊的转过头看着王一博。他没想到前段时间看上去还很甜蜜的两个人，说分手就分手了。果然爱情这个东西还是这么的不牢靠。

“那我可以辞退你，你知道吗？”

肖战脸上没有开完笑的表情，让王一博心里有些慌张。他还没过试用期，肖战辞退他很容易。

“肖总对不起，是我前女友甩的我。如果这个岗位必须要有女朋友的话，我明天就去谈一个可以吗？”

肖战听到王一博的话，皱了皱眉，口气有点不太好的说道：“为了一份工作，就可以随便跟一个女人谈恋爱吗？没看出来你是这么随便的人！”

“不是，我...”王一博很难受，“他怎么说好像都会让老板不满意，但不说，工作没了，他眼下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对不起肖总，我不太清楚为什么秘书的岗位一定要有女朋友，但是如果是强制要求，我可以去....”

“我开玩笑的，没有强制要求。”肖战急躁地打断了王一博的话，扭过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车子开到了肖战家的单元楼下，肖战推开车门下了车，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王一博有下车的意思，他弯下腰敲了敲车窗。

“干嘛呢？怎么不下车？”肖战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肖总我还是回公司吧，您早点休息。”

王一博说完就准备摇上窗户，他没想到肖战喝多了这么刚，直接把手伸了进来，直接被车窗夹住了。王一博赶紧又把车窗摇下来，打开车门快步走到了肖战面前。

“肖总您没事吧？”

“好痛！”肖战眼里含着泪水，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瞧见，肖战胳膊被车窗夹住的位置都红了。他一时懊恼的拉过了肖战的胳膊检查起来。

“家里有药吗？”

肖战抿着唇点了点头。

肖站坐在沙发上，等着王一博拿药箱和冰袋，眼神空洞的盯着摆在电视机旁边的一只巨大的玩具狗模型。手腕那里的红印正在发着热，自己好像被麻痹了一样，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对不起啊，肖总。”王一博拿冰袋给他敷在了红肿处。

“没事。”肖战木讷的摇了摇头，“今天你生日啊，阿姨今天应该做了点熟食，我家还有酒，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肖总，您已经喝了很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王一博皱着眉头，没人想在下班时间还和领导待在一起，给肖战处理完他就打算离开。

“明天不是休息吗？”肖战把胳膊抽了回来起身朝着餐厅走去。

他将阿姨做的熟食从冰箱拿了出来，好多盒，有荤有素，很丰盛。又从酒柜拿了一瓶白雪香槟。

“喝这个可以吗？”

王一博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了肖战身边，还好是香槟，度数应该不高，喝一点也没什么。

香槟的果香味很快充斥了整个房间，肖战闻不到，甚至连酒的味道也不怎么能尝的出来。把香槟当成白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倒进了嘴里。

“我家阿姨做的小菜好吃吧。”肖战像一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一般。

聊久了，王一博又喝了酒，渐渐的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能跟肖战开个玩笑。肖战喝多了，整个人变得软软的，还有点呆呆的，说的话几乎没有什么逻辑，思维也很跳跃，比喝醉前要话多。

王一博本来不是很喜欢说话的一个人，但因为工作的原因，该说的话，该活络的气氛他都能做。两个人酒越喝越多，他的话也越说越多。

肖战已经分不清酒了，从酒柜拿出来就打开给两人倒上。王一博也不像刚开始那么谨慎，肖战给他倒什么他就喝什么。

“为什么把房子卖了呀？”肖战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胳膊放在茶几上，头枕在上面，离王一博很近，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他。

“家里出了点事，急需要用钱。”王一博苦笑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酒进嘴里，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杯子。

“钱够了吗？”

王一博摇了摇头，“大概还差将近一百万。”他长呼了一口气，将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拿过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为什么分手？”肖战像个八卦记者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给王一博，让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家里出事了，房子卖了，婚结不成了，就分手了。”王一博至今觉得自己这个恋爱谈的很失败，让顾薇薇丝毫没有留恋的就离开了。

“她不爱你吗？”肖战的意识里，这点困难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不知道。”王一博又喝了一大口酒，酒杯中的液体瞬间下去了将近一半。

“你呢，你爱她吗？”

王一博垂下眼，没有说话。他爱顾薇薇吗？如果爱，就不会这么轻易分手，如果不爱，自己在她同意分手后，还是挺失落的。他也搞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王一博抿了下嘴唇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也许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吧。”

“你们上过床吗？”

“没有。”王一博一点也不诧异肖战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他其实也喝多了，除了第一瓶低度数的香槟，后面几瓶，肖战拿的都是度数比较高的洋酒。

“啧啧啧。”肖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靠近了些，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还是处男吗？”

肖战脸上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表情没有丝毫勾引、调侃的意味，仿佛在问他明天的工作安排一样。

王一博脸颊也红红的点了点头。

“呵呵，我也是哦，好巧。”

王一博有点不可置信的盯着肖战，这个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肖总，您喝...”

“肖总您喝多了...谢谢您陪我过生日，时间差不多了，我今天借住在您家一晚。明早就回去。”

王一博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站起来，拿着空酒瓶就往厨房走去。肖总一定是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他用手摸了摸刚才肖战亲过的嘴角，一颗心跳的他很难受。

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了，王一博才从厨房走了出来，肖战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王一博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边上打横儿抱起了肖战，慢慢地走到了卧室，将他放在了床上。

盖好被子他刚准备走，就听到了肖战微微的啜泣声，他又回到床边蹲下，去检查肖战是不是不太舒服。

“肖总，很难受吗？想喝水吗？”

侧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紧闭着双眼，眼泪流个不停，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两只手也攥紧了被单，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

见肖战没有任何回应，王一博知道他做噩梦了。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肖战迷迷糊糊的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王一博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躺在床上的人身体立马颤了一下，表情更痛苦了。他赶忙把手拿开，起身去卫生间拿了一块湿毛巾敷在了肖战的额头上，又帮他把满脸的泪痕都擦了。

他再一次伸出手，试探地放在他的背上，见肖战没有抗拒，轻轻地拍了几下。肖战整个人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皱着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直到肖战不再流泪了，王一博才回到客厅，躺在了沙发上，看着窗外墨蓝色的天空，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