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一博再次进入肖战家小区的时候被门卫拦了下来。门卫让他联系业主，他死活不肯。早上是他信誓旦旦的摔门走了，还没过几个小时他又回来了，他哪有脸，更何况他不确定肖战是不是还在家里。

他好说歹说半天，连早上离开时交停车费的明细他都翻了出来，保安就是不让他进去。他只好不情不愿拿出手机给肖战发信息。

「肖总，不好意思，麻烦请问您在家吗？」

「我在您家小区门口，能不能麻烦您跟保安说一下，让我进小区。」

他心里也说不好希不希望肖战在家，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今天不见，明天也还是要来找肖战的，除非他能中彩票，或者那些讨债的一夜之间大发慈悲愿意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筹钱。但不管怎么看，这两种可能发生的概率都比他接受肖战条件的概率还要小。

肖战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给保安室打了个电话。

“你进去吧。”保安大哥接完电话，就在保安室冲着王一博喊了一嗓子，就开了门让他进去了。

王一博坐在他昨夜才睡过的沙发上等着肖战接电话。他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肖战的声音听上去很宠溺，明显和电话那头的人关系不太一般。

“知道啦，你要乖乖的哦。”

“明天找你好不好？”

“别闹，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嗯嗯，爱你爱你，你想想明天吃什么，想好了告诉我。”

王一博有点想离开了，以肖战的条件，排队等着他包养的男孩子应该很多吧。也许就在他离开的这几个小时里，肖战就想通了，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不需要付那么多的钱，也不需要看自己脸色，会说很多情话，会对他言听计从，还很会撒娇的小男孩。

“不好意思啊。是什么东西忘拿了吗？”肖战挂了电话坐在了他从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啊，没有。就是，我收到您的信息了，想来谢谢您。”王一博垂下眼睛，不敢去看肖战。明明在路上演练了许多遍的话，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哦，没事。我还是能公私分明的。”肖战笑了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出一趟门.....”

王一博注意到肖战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他皱了下眉，握紧了拳头，抬起头对肖战说道：

“肖总，早上您说的那份协议还有效吗？”声音很洪亮，底气很足，他觉得自己看上去一点也不窘迫。

“当然。”肖战看着王一博的样子特别想笑，自以为伪装的很好，手指的骨节因为过度用力都泛白了。

“肖总，我答应您的条件，麻烦您帮帮我家里。”

“好。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我现在就给你转钱。协议在餐桌上，我没动，你去签了吧。”

王一博这段时间也跟着肖战参加了不少的谈判会议，现在的肖战和谈判桌上对着客户的肖总并无二致。王一博走到餐桌前，拿起笔签在下面乙方的位置上。写日期的时候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二十五岁生日第二天就这样失去了“自由”。

肖战打给他了一百二十万。他背对着客厅，看到短信提示上的数字，身体还是僵住了。

“我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零花钱还是要给的。一个月二十万的零花钱够吗？”肖战的声音从王一博背后悠悠的传来。

“不用零花钱，您不是借给我了一百万，不收我利息我就很感谢了。”王一博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仗着肖战对他的喜欢，有些得寸进尺了。

“不用你还啊。那是你的报酬。”

“那就别给我零花钱了。我自己上班能挣的。”王一博转过身，对着肖战说道。

“你那点工资怎么够。”肖战抿了下唇，“你先拿着吧，不够了再问我要就好。”

“走吧。”肖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啊，嗯嗯，好的。”王一博想起来肖战是要出去的。他赶紧走到了玄关处，换好鞋子，跟肖战鞠了一躬。

“肖总谢谢您了。如果您需要我做什么，您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我随叫随到。”王一博说完又鞠了一躬，就准备推门离开。

“去哪儿？”肖战拉住了他T恤的衣角问道。

“我去找房子，不能再住在办公室了。”王一博有些不好意思。

“房子找到了，去搬你的行李。”肖战主动牵住了王一博的手，只轻轻的抓住了他的大拇指。他心里有些窃喜，他的确不排斥和王一博有肢体接触，他也可以像别人一样去谈恋爱了。

王一博有些不自然的不知道其余四根手指该怎么放，是握住还是张开，一时有些尴尬的僵在那里。

“你没和顾薇薇牵过手吗？”

“牵过。”王一博明白肖战的意思，他收拢了其余四根手指，把肖战的手包在了手心里。

“您不是要出去办事吗？”坐在车上王一博问道。

“帮你搬行李啊！”

王一博这才明白，肖战即使将刘海放下来，脱了那身高定的西装，不坐在28层总裁办公室里，也依然是做事胸有成竹的肖总。那份“包养协议“在他离开肖战家后也没收起来，就是在等着他回去签。

“肖总，我...我房子还没找到合适的。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开车吧，不谈公事可以不叫我肖总，也不需要用尊称。”

王一博放在办公室的东西其实没多少，就是一些洗漱用品和这两天换洗的衣服。肖战也没想帮他收拾，坐在他的椅子上看着他忙进忙出。

王一博心里犯嘀咕，肖战说房子找到了，难道是要把他自己某套的房产租给他住？以他现在的情况，怎么能租得起肖战的房子。

“好了么？我饿了。”肖战坐在椅子上看他收拾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到晚餐时间了，早午餐到这会儿他早都饿了。

“嗯，好了。”王一博提着一包不算大的行李包站在肖战面前，“你想吃什么？”

“我带你去一家餐厅吃好了，不想回去做了，头疼。”肖战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喝太多酒了，还各种掺着喝，头疼的厉害。

“好。”

肖战带着王一博去了一家环境清雅的日料店。他虽然饿了，但是吃的并不多。以前顾薇薇也喜欢吃日料，他们之前去的店跟肖战带他来的这家店比起来简直如同大排档似的。

这里的蓝鳍金枪鱼大腩入口绵密，新鲜到甚至可以不用蘸芥末直接吃也会觉得美味。加拿大的鳌虾，带着清清淡淡的甜味。鲍鱼清汤的汤汁厚重但不过分，法国吉拉多生蚝上面的酱汁是王一博从未吃过的味道。王一博看的出来，肖战最喜欢那道三分熟的特级雪花牛肉，对肉食不是很感兴趣的肖战一个人吃了两份。

这样的食材和店面装修，这顿饭怎么也得吃掉将近3000块。肖战给了他二十万零花钱，他又不好意思拿这笔钱请肖战吃饭，于是他打算结账的时候用另一张信用卡结账。

等服务员拿账单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是愣住了，比他预想的要多了1000多。这一顿饭几乎吃了他预计的两个月的房租，还好信用卡账单可以分期付款。

王一博准备掏出钱包拿卡，肖战先一步把自己的卡放在了账单夹中。

“跟我出来吃饭不需要你付钱。”

肖战不懂“包养”都应该“包”什么，大概就是王一博的衣食住行都由自己来负责吧。王一博收起了钱包，他在思考，自己应该在这个关系中做些什么能与肖战的付出对等。思来想去可能除了出卖自己的身体，也没别的了。

“走吧，回家了。”肖战像是对王一博的手有什么特殊的依恋一样，只要和他站在一起，就要牵住王一博的手。

他倒也没什么排斥，肖战的手总是冰冰凉凉的，又小小的，包在手心里刚刚好，他拿着这么多钱充当一个人形暖手器也不是不行。

“不是去我住的地方吗？”王一博有点疑惑。

“对呀，住我家里。”

王一博恍然大悟，既然肖战付了那么多钱，又怎么会让他住在别的地方。

“你家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王一博不想再闹出误会，还是明确的问一下比较好。如果肖战让他睡沙发，他会更乐意一些。

“跟我睡啊。”

王一博认命地点了点头。

王一博回到肖战家里收拾的更慢了，肖战依旧坐在床上看着他，他还得每样东西询问肖战该放在哪里合适。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肖战见他收拾的差不多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过来。王一博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秉着呼吸坐在了肖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