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便有一个眼熟的宫女快步走来。
见了景汐禾,她忙是行礼道:“郡主,太后娘娘请您去一趟。”
闻言后,景汐禾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怀疑。
她在宫女的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见没什么异样,方才低声道:“太后娘娘现在在哪?”
“现如今太后娘娘在偏殿等您呢。”宫女忙是解释道,“太后娘娘想要同您说说话。”
此话一出,景汐禾饶是想要拒绝,也只能将那些话全都压在了心底。
她知道,太后一定是为了自己私自去西南一事。
想到这,景汐禾瞬间带上了痛苦面具。
楚青摇显然也明白太后传唤景汐禾的原因,于是她拍了拍景汐禾的手,摇头道:“禾儿,你去吧,想必皇祖母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景汐禾白了眼她,不情不愿的跟着宫女一道去了偏殿。
诗意殿不愧是先帝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建造的宫殿,单是这间偏殿,也比景汐禾见过的不少正殿好。
而偏殿上方,太后正端坐在那,目光幽幽的看着景汐禾到来。
见太后跟宴会上截然不同的神情,景汐禾的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
“参见太后娘娘。”
“禾儿,到哀家这来。”
太后招了招手,景汐禾将紧张的一颗心按了下去,小心的走上前。
“西南一事,哀家都知道了。”
“太后娘娘,我知错了。”
景汐禾低着头,认错态度极其良好。
但太后却是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你做得很好。”
闻言,景汐禾诧异的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您当真觉得我做得很好?”
“不错。”太后点头道,“你能有这份心,就是再好不过的了,更何况你也算是聪明,还知道借助青摇的手遮掩行踪,不仅没有毁了自己的名声,反而还将景国公平安找回,哀家为何不能夸你?”
景汐禾如同找到了知己,她捧着太后的手,诚恳的说道:“我就知道太后娘娘最好了!”
“你这丫头,想必在家中也是这样同你祖母说话的。”太后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额头,但对于这番话,也十分受用。
她目光落在景汐禾的身上,轻声道:“哀家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因此未曾对你要求苛刻,你既然说哀家待你最好,那今日哀家问的问题,你就该如实回答。”
景汐禾刚是松了口气,就又迅速高悬起来。
她垂下头,目光闪烁:“太后娘娘问就是了。”
“抬起头来,看着哀家回答。”太后却是打定了主意要从景汐禾的口中问出自己想要的结果,拆穿了景汐禾的小心思。
闻言,景汐禾只能是抬起头,眼神躲闪道:“太后娘娘,您问吧。”
“你与太子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景汐禾的脸色僵硬了一瞬,想要将“没关系”三个字脱口而出,可在此刻,她的脑海中又闪过了与楚陵川相处的片段。
只消她这一瞬间的变化,便足以让太后明白她对楚陵川的感情。
“禾儿,你可知晓太子是什么身世?一旦你嫁给他,那将要面临的,就是不断的危险。”
“我还没说要同太子在一起呢。”景汐禾连忙摇着头道,“我对太子并无…那些心思。”
“此话当真?”
太后闻言,戏谑的望了眼她。
景汐禾此时的脸上挂满了娇羞,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她这是心口不一。
可偏太后疼爱她,又舍不得说重话,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景汐禾松了口气,她心慌意乱,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楚陵川的感情。
正是在这时,太后冷不丁的说道:“太子的身世坎坷,表面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过得艰难。你可知晓北疆?”
景汐禾漂亮的眉眼闪动一下,疑惑道:“难道太子跟北疆还有关系?”
“北疆圣女,就是太子的生母,陆后。”
此话一出,景汐禾眼皮一跳道:“陆皇后不是路家嫡女?怎么会跟北疆扯上关系?”
“此事说来话长,但太子既然身具北疆血脉,那他在朝中,便无法服众,加之当年出了不少事,皇上原本一心宠爱陆后,到最后两人也渐行渐远,最后陆后在生下九皇子时血崩而亡,从此以后,便是现在的皇后入主中宫了。”
景汐禾垂着眼眸,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
即便太后将当年的一些事一笔带过,却也足够景汐禾从中窥得一些当年的真相。
比如陆后的身世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又比如陆后的死……
想到这,景汐禾的心中便是愈发不安,她将目光转向太后,低声道:“太后娘娘,难道陆皇后当年的死,有什么内情吗?”
“这些话你当着哀家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对旁人说。”太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过,下一刻太后又眯起了眼眸,声音略沉:“陆后当年的确死的蹊跷,现在皇上都还在追查,但却一无所获。”
闻言,景汐禾诧异的抬起头:“皇上对陆皇后的确是情深义重。”
不然的话,这都十几年了,他竟然还在追查当年的真相。
眼见景汐禾睁大了双眼,太后的心情愉悦不少,她开口便道:“皇上对陆后的确是有几分不一般,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力排众议,让一个拥有北疆血脉的人登上皇位。”
“有北疆血脉又如何?若是能收服北疆,那以太子的身份,还正好能够稳定局势呢。”
景汐禾不满的嘟囔一声,惹得太后一阵轻笑。
“这件事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太后摇头,一面解释道,“传闻都说,北疆圣女一生都该奉献给神明,若是忤逆神明,破了身子,那么她生下的孩子,会是不祥之人。”
景汐禾当着太后的面,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若是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那怎么不将那些草菅人命的狗官给一道雷劈了了事?”
“好了。”太后无奈的打断了她的话,提醒道,“哀家只是告诉你,太子的身世复杂,且朝中人对此褒贬不一,他今后面临的会是极其困难的局面,你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着长大,又怎么能承受这些苦难呢?禾儿,若你当真想要与他成婚,那必然是要经过多番思量,绝不能意气用事,也不能被太子那张脸所迷惑。”
回到了凌烟苑,景汐禾的脑海中依旧是太后的那些话。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将事情一一问个清楚,奈何太后口风太紧,除了太后有意让她知道的事,其他的话她一概问不出。
想到这,景汐禾抱着锦被,叹息了一声。
“系统,我怎么觉得你给我布置的任务就是一个坑呢?”
还是一个怎么爬都爬不上来的坑!
景汐禾回想今日种种,只觉得书中的谜团越来越多。
譬如裴家有可能通敌南夏,再加上次在西南遇见南夏一事,也极有可能跟楚韩玉有关,裴家又要跟楚韩玉订婚,这样一来,楚韩玉就极有可能跟南夏有所勾结。
【气运值全都凭借宿主的能力获取,系统绝不会从中操控】
“可你给我送来的世界跟那本书已经截然不同了,这可是高配版!”
想到这,景汐禾便忍不住生气。
她本以为自己手握剧本,能够大杀四方,结果却发现自己手中拿得只是一个残卷!
该死的楚韩玉!
“而且你还没有一点用处,人家的系统都能有各种脱胎换骨的丹药,你只有一个生机渺茫的功法跟一个鸡肋的瞬移功能,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景汐禾唠唠叨叨的说着话,恨不得将系统丢回去回炉重造。
但就在这时,系统又刷新了面板。
【这是宿主需要脱胎换骨的丹药,只需宿主给出一定的气运值,就能换取】
景汐禾定眼一看,气得直翻白眼,她捂住胸口,咬牙切齿的说道:“需要999的气运值呢!”
她有100气运值就直接回家了,谁还跟它在这完成任务。
景汐禾咬牙切齿的说着话,内心是愈发的不满,要是系统有实体,她一定要给它一拳才是。
系统再次安静了下来。
景汐禾跺了跺脚,惹得守在门外的湛秋跟霜寒担忧。
“小姐,可是您……”
“我没事。”
景汐禾摆了摆手,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的青纱帐,心中竟是冒出了一个想法。
反正回原来的世界也没有亲戚朋友,倒不如留在这个世界……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她又迅速清醒了过来。
景汐禾飞快起身,再次坐在了窗边,看着外面皎洁的月色,眼前一一浮现第一层的招式。
次日一早,景汐禾睁开双眼,瞧着一脸兴奋的湛秋,挥手便将湛秋的脸给推开了。
“小姐,老夫人说了,让奴婢陪您去慈幼堂走走。”
闻言,景汐禾勉强打起了些精神,她可没有忘记慈幼堂是自己一手操办的,总不能在完成任务后,将那些流民抛在脑后。
“先去墨斋取一些银子,再去找那些流民。”
听得这话,湛秋点头:“小姐说得是,万一慈幼堂开销大,您还能添一些银子。”
“若是日日都将墨斋的收入送去慈幼堂,那也不是个事。”
景汐禾撑着下巴,面上神情微冷。
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想让慈幼堂发展下去,就该将其各项事务正规化,最好还能整理出一些可以创收的产业来。
想到这,景汐禾的动作快了不少。
“小姐,您等等奴婢!”
湛秋一不留神,景汐禾便走到了她的跟前,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
霜寒怀中抱着剑,面容冷肃的陪在景汐禾身旁,不让其他人靠近。
带有景家徽记的马车在路上行走,过往路人无不礼让。
景汐禾见他们动作,正想吩咐车夫走小路,却听湛秋道:“小姐,京城的百姓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老爷,这才会礼让带有景家徽记的马车,其他世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您不用不自在,老爷与世子拼死在西南赈灾,这都是咱们景家该得的。”
闻言,景汐禾眼底闪过一道诧异。
湛秋噗嗤笑道:“奴婢知晓小姐最是疼惜百姓不过了,但您若是过分谦让,反而会让人忘了咱们景家的功劳。”
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这都是杭嬷嬷之前提点奴婢的。”
景汐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是。”
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街道上,很快便到了明华巷内。
景汐禾快步走了进去,瞧见禹掌柜正喜笑颜开的打着算盘。
见景汐禾到来,禹掌柜忙是笑道:“大小姐,您怎么来了?老奴正想着差人将账本与这个月的盈利给您送去呢!”
景汐禾摆了摆手:“我是来瞧瞧铺子的生意。”
墨斋内有不少书生正穿梭在其中,更多的是市井小民在那听说书。
见景汐禾若有所思的模样,禹掌柜解释道:“咱们禹朝文人甚多,可其他的百姓大多是不识字的,因此只能听说书。”
景汐禾秀眉轻皱:“若是如此,那可要损失不少的市场。”
市民阶级才是最大的经济来源,文人书生才有多少?
可是正如禹掌柜所说,这些百姓并不识字,若想要将书卖出去,可有不少困难。
景汐禾握着手帕,在心中将此事想了一遍,福至心灵,笑得眯起了双眸。
禹掌柜见状,心中一动,试探性的问道:“难道小姐又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景汐禾笑着点了点头,朝着禹掌柜招了招手:“百姓不识字,总识画吧?”
试想不识字的儿童都能看图画书看得津津有味,更何况成年人呢?
“画?”禹掌柜满头雾水,“这画素来都是文人雅客所喜爱的,普通的百姓可不懂欣赏那些画。”
“我说的不是那些阳春白雪的水墨画。”景汐禾满面春风道,“我说的,是连环画!”
“连环画是何物?”禹掌柜是一脸的迷惑,“这东西,老奴可从未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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