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杰慌归慌,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豆浆油条放在了张哲瀚的面前。
他想自个儿另外找个座位,但张哲瀚却往旁边挪开,愣是给他腾出个空位来。
“一块儿坐吧。”
葛杰尴尬不已,挠着头坐了下来。
那冯容见状,酸溜溜地说道:“难怪人家愿意帮你跑腿,你这笼络人心的本事还真厉害。”
张哲瀚嚼着油条,总觉得这家伙当初被霸凌,他自身应该多少也有点问题。
本来就心虚的葛杰,听见张哲瀚被别人这么误会,忙解释道:“我们关系好,帮忙买个早餐是顺道的事。再说了,张儿也帮我们占座了啊!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没这么交心的室友吗?”
餐桌上瞬间变得悄然无声,气氛突变。
张哲瀚咬着油条,瞥了眼葛杰:你小子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为了缓解现场尴尬的氛围,卜亮干笑着转移了话题:“那个,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来着?”
“建筑学。”冯容手里只握了杯鹿角咖啡,看起来早上并不打算吃别的东西。
他哼道:“我搬到你们隔壁宿舍了。”
这件事张哲瀚早就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水房那么近,两个人就没怎么碰上过。
卓野是个好好先生的性格,他主动跟冯容交好:“既然离得不远,你要是愿意的话,有空就来我们宿舍玩啊!”
不等冯容说什么,卜亮也连连点头:“正好,加上你我们正好可以组个吃鸡队。”
冯容虽然给自己捯饬得精致,和刻板印象里的gay大差不差,但本质上还是个男生,喜欢跟朋友一起打闹玩笑的男孩子。
他没想到这几个人看起来还都挺友好的,皱了下眉,问道:“吃鸡不是四人队吗?你们四个刚刚好啊。”
“是他啦,”卜亮指了指闷不吭声的张哲瀚,玩笑道:“这小子不玩吃鸡,害得我们老是被散人坑。”
不过这也不能怪张哲瀚,他手上捏着好多画稿单子等着交,手绘板都快撸出火星子了。
葛杰看冯容神色淡淡的,好像也不是多难打交道,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玩么?”
不凑巧,张哲瀚吃完油条打了个嗝儿,被冯容瞪了一眼。
他咬牙切齿地说:“玩。”
时间就在上课、吃饭、画稿这几件重复的事情反复循环,没过多久,张哲瀚收到了同城送来的快件,里面正是他一直想买都买不到的悬疑小说。
因为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所以连下册也一并送了过来。
包裹里还有乘风万里的一套公仔周边,以及一把价格昂贵的机械键盘。
张哲瀚看到它的品牌logo时,忍不住抽着手指上网搜了下它的价格——乖乖,这得熬夜画大半个月的稿子才能赚回来。
他联系了垂耳兔,表示东西贵重,他不好收下。
但是垂耳兔连着几天都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最近好轻松啊!没有了纪律部的人巡查,我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从自习课后回到了宿舍,卓野伸了个懒腰,把书本文具往书桌上一丢,迅速爬上了床,开始刷手机。
沉迷画稿的张哲瀚这才想起来,好像很久都没见过龚俊这么一号人了。
他诧异地问道:“是哦,我们班的纪律委员最近都松懈了,纪律部是终于倒闭了吗?”
卓野道:“不,听说是大三的人暂时出去实习观摩一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真希望他们别回来了。”
张哲瀚耸了耸肩膀,对这件事丝毫不在意。
让他挂心的是,很快就到月底了,跟垂耳兔约定的见面时间就要到了。
现在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联络上?
张哲瀚叹了口气,画画停停,心思始终都在桌边的手机上。
月底有两三天的假期,他特意买了一套新衣服,还去理发店捯饬了自己的头发。
卓野一看他的样子:“嘿!精神小伙儿!”
张哲瀚笑着骂他:“边儿去!骂我呢?”
“没有。”卓野绕着他转了一圈儿,还凑上前去在他身上闻了闻,“这什么味儿?你喷香水了?”
“才没有,就是换了个新牌子的沐浴露。”
张哲瀚抬起手臂嗅了嗅,有点紧张道:“味儿大么?会不会呛鼻?”
反正他自己是闻不到,可能是在冲澡的时候已经习惯这气味了。
“没事,女的都喜欢男的身上气味干净。”卓野知道他要去跟网恋对象见面,面露慈祥的微笑,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感慨道:“总有种儿子大了要出嫁的老父亲心情……”
“滚!少占我便宜。”张哲瀚被他气笑,从桌上抱起了一早订的玫瑰花,麻溜地离开了宿舍。
不巧,正好撞上带了充电线和手机的冯容从隔壁宿舍出来。
对方看着他这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复杂又微妙的表情,还张了张嘴,但到底也什么都没说。
张哲瀚虽然挨了他一巴掌,但自觉不亏欠他什么,迎着面也懒得打招呼,像风一样下了楼梯,离开了宿舍楼。
而另一边,刚从大巴车上下来的A大三年级学生个个儿蔫儿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唯有龚俊板正的腰身挺拔依旧,除了眉眼稍带几分疲惫,精神头看着还不错。
跨省的大巴车坐得他们腰酸背痛,转回校的公交大巴时,人们都哀嚎不止。
“我现在看见车就想吐!”
“能不能走回去啊?我屁股都要坐平了。”
“我晕车……yue!”
真有人扛不住,蹲在道牙子的垃圾桶旁边狂吐不止。
龚俊抬手看了眼手表,把随身带的书包挂在了谢星宇的肩膀上,嘱托他:“帮我带回学校。”
谢星宇也累得慌,身体多了一丢丢的份量都感觉自己快被压垮了。
“干什么?你想谋杀?”
“我约了人,一会儿见面,暂时就先不回学校了。”
闻言,八卦的谢星宇冲着龚俊挤眉弄眼的:“哦?男的女的?今晚还回来吗?记得要做好安全措——好吧,我闭嘴。”
懂事的谢星宇做了个给自己嘴巴上拉链的手势。
“你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啊?”
龚俊等着网约车过来的空档,谢星宇随口一打听,被龚俊给了一记死亡之眼。
他立刻解释:“我帮你参谋参谋!我这么经验丰富的人,万一能给你点建设性的意见呢?”
而后,他被龚俊用看人渣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只好放弃。
但没想到几分钟后,龚俊突兀地说道:“约在了步行街。”
谢星宇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实在。
“要给人家送东西?也挺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龚俊打断了:“那条街有一家图书咖啡厅,最近新上了几本惊悚小说,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
谢星宇:“……”
我不懂,但是我大为震撼。
网约车到了,龚俊向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像是在问:我约的地方怎么样?
可惜谢星宇已经被他这直男的风格吓愣了,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神,龚俊干脆利落地上了车。
“唉。”谢星宇缓过劲儿来长叹了口气,“这孩子完了,废了,这辈子脱不了单了。”
A城市区的步行街常年都是人来人往游客云集的热闹区域,虽然这几年已经加强了安全检查和巡卫工作,但扒手依旧混迹在人群之中,难以辨别。
因为是周末休息日,步行街两侧的人流仍然不容小觑。
连张哲瀚这种瘦子都需要时不时地给经过的人侧身让路,一直看到前面疏通分流的十字街口才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他的脚还没站稳,就感觉有人从旁边擦身而过,夺命狂奔。
有女人的尖叫声贴着耳根响起:“小偷!有小偷!快抓住他!”
张哲瀚本能地摸了下自己被擦撞过的那边口袋,里面原本放着他的钱包和手机,但是这一摸他心头一凉,口袋空了。
钱包里面只有一点用来坐公交或者打车的现金,倒是不多。但里头还有他的学生证,几张银行卡,最重要的是手机。
视线里还能隐约看见那个一路狂奔的身影,张哲瀚急匆匆地把玫瑰花随手塞给了一个路人大妈的手里,拔腿就跑。
大妈在他的身后愣了几秒,朝他大喊:“小伙子!阿姨已经结婚了!这不合适!”
四周的人哄笑起来。
前面散开的人流之间勉强有可以挤过的空隙,张哲瀚咬着一口牙,忍不住怒吼:“臭扒手!给老子站住——!”
人们哗的给他让开一条路,张哲瀚边跑边喊:“谢谢!借过一下!”
拿到灰色的身影呲溜一下拐进了岔口窄道,张哲瀚也跟着追了进去。但里面的小巷子很多,稍不留神他就把人跟丢了。
左看右看,张哲瀚犹豫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在尖叫,于是连忙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过去。
一个灰色的人影跟路口边的小女孩撞到一起,小女孩哭起来,而那个小偷居然也没跑,反而不紧不慢地用手撑着地,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张哲瀚怕他再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加快速度跑过去,整个人猛猛地撞了过去。
“给、爷、死——!”
那人被他推着撞到了经过的运货小推车,几个箱子砸下来,有痛呼声响起。
“嘶!啊……”
张哲瀚拍了拍手,站过去居高临下地骂道:“让你再偷我东西!钱包、手机,还我!”
男生慢慢抬头,紧蹙着眉头冷冷地盯着他。
张哲瀚愣住了。
“怎么是你?”
龚俊咬牙切齿:“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上架,有意外就是下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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