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亚轩喉间一梗,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因为自己像个猪头被刘耀文耍得团团转。
他又气又委屈又尴尬。
刘耀文继续煽风点火:“哭得还不够大声,再大点声。”
“呜呜呜……”宋亚轩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憋了好几个日日夜夜,在这一刻肆意发泄出来。
刘耀文一直没回房间,就在宋亚轩房间隔壁的书房里,屋里隔音并不好,一墙之隔,他打电话的声音也能听到,以及断断续续,像小猫嗷叫似的抽泣声。
刘耀文循循引导:“不需要憋着,没人会无聊到嘲笑一个难过的人。”
宋亚轩哭得喘不过气,声音发软,“呜呜呜……我知道你不会嘲笑我……但是我怕打扰到你,这是我的家事。”
刘耀文往洗漱台抽出一张洗脸巾堵到他脸上,说:“家事又怎样,你现在在我家。”
宋亚轩哽着喉咙,眼泪随着他眼睛一睁一眨间掉的更厉害,眼睛下方的卧蚕更加明显了,一双眼睛就像漂亮的核桃。
他懵懂的问:“什么意思?”
刘耀文垂眸,用洗脸巾粗鲁擦拭他脸上斑驳的泪水,“少管。”
宋亚轩小心翼翼的问:“是现在……我的事也是你的事的意思吗?”
刘耀文眉头微动,“我没说。”
也没反驳……
宋亚轩鼻子一酸,觉得刘耀文今天好温柔,给他擦药贴创口贴,还给他擦眼泪,就像在做梦,如果真的是一场梦……
宋亚轩哽咽道:“刘耀文,我可以抱你吗?”
刘耀文拿洗脸巾的手一顿,看向他。
宋亚轩眼睛湿润发亮,眼神平静的盯着自己。
这人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他说话真的有过脑子吗?他是不是没有边界感,就喜欢和人肢体接触?还是觉得自己说出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很厉害?
刘耀文一忍再忍,拿开手,冷漠道:“我是不是说过,同性之间也能构成性骚扰。”
宋亚轩一滴眼泪将落未落地缀在他的眼尾,将楚楚可怜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呜咽着:“可是怎么办,我好难过好痛苦……好想抱你。”
刘耀文站着没动,与他对峙了数秒,接着在宋亚轩要蹲到地上时,把人扯进了怀里。
刘耀文咬牙道:“敢把鼻涕弄到我衣服上就给我洗干净。”
一个过于轻松的惩罚,宋亚轩脑袋抵在他肩膀上,哽咽道:“还以为是会把我扔出去……”
刘耀文双手冷酷的垂在身侧,说:“那就扔出去。”
宋亚轩双手抱住刘耀文的腰,“不要……”
刘耀文背微微僵直,岔开话题,认真问道:“为什么痛苦?”
原来被人慰问有人依靠的感觉是这样的,刘耀文胸膛宽厚结实,衣服间的香味让人无比安心。
宋亚轩像是找到宣泄口,脸埋在刘耀文胸膛上,声音闷在方寸里:“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倒霉……我像家里的扫把星……我只有妈妈了,可是我妈妈生病了,一直没醒过来……”
宋亚轩续续断断,混乱哭诉了好一会。
刘耀文安静听他说完,良久,刘耀文冷哼一声,说:“你真看得起你自己,还有操控人生老病死的能力。”
宋亚轩听懂了,他知道刘耀文是在安慰自己这些都和自己没关系。
宋亚轩小声说:“刘耀文,谢谢你。”
刘耀文垂在腿边的手缓缓抬起,“没什么好谢的。”
在手掌要触到宋亚轩的后背时,宋亚轩率先直起身子,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
他没听见刘耀文“啧”了一声。
“有的。”宋亚轩仰头,亮亮的泪痕划在红润的脸颊上,他郑重其事道:“你愿意听我倾诉,还同意我抱你,我觉得心情好多了,很谢谢你。”
刘耀文手掌蜷缩了一下,撩起眼皮凝他,讽刺道:“还真容易满足。”
确实容易满足,宋亚轩只是坚强孤独了那么久,想体验一下依靠别人的感觉,哪怕只是一个哭泣时的肩膀,而且对方还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刘耀文,他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还是自己腆着脸强行请求的……心中仿佛缺了一块,痛也痛不起来,茫然且没有实感。
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已经很满足了,谢……”
话还没说完,刘耀文用力勾住他的腰,往怀里轻轻一带,浴室灯光下,两具年轻男人的身体紧贴着,胸膛里,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砰砰撞着。
“笑比哭还丑。”
宋亚轩大脑短暂空白了一下,才想起回抱住他,刘耀文身材高大宽厚,带着极为强烈的安全感,他不自觉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胸膛。
宋亚轩也清楚的明白这个拥抱的意义,只是因为可怜他安慰他。
但炙热的体温穿过布料熨烫贴着皮肤,他只想珍惜这一刻。
“刘耀文……你真是个好人。”
“又来了。”刘耀文不轻不重拍打着他的后背,“闭嘴。”
宋亚轩迷迷糊糊地心想,刘耀文凶的时候很性感,但一体贴起来很容易让人溺死。
他努力为自己辩证清白:“这次是你抱的我,我没有骚扰你。”
刘耀文沉声道:“反正你骚扰惯了。”
宋亚轩一时间哑口无言。
惯犯就惯犯吧,宋亚轩坦然接受,再次抱紧了刘耀文……
此时,严家别墅灯火通明。
严浩翔被司机接回去的时候,就发现门外站着的管家一脸严肃,整个院子死气沉沉。
他刚走到大门外,和在浇花的保姆打了个招呼:“赵姐,你们怎么都到外面来了。”
保姆低眉顺眼,压低声音:“严少爷,严总回来了。”
“卧槽!”严浩翔大吃一惊,“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他刚喊完,客厅内就传来极具威严的声音:“严浩翔,给我滚进来!”
他爸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飞回来的!
五分钟后,奢华的别墅大厅内,严浩翔跪在地板上,他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父亲,还有父亲的秘书。
秘书拿着平板正在一一细数严浩翔的“罪行”。
严世博吸了口雪茄,说:“可以啊严浩翔,我看你是玩物丧志了,给你一个经理的职位,你能给我两天打鱼三天晒网,股票大跌,公司亏损的利润你拿什么补?”
严浩翔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他爸,在外面多威风在他爸面前就有多弱小,他小声道:“我……我不是就休息了一周吗……”
“呵呵。”严世博冷笑一声,“你也好意思说。”
“现在股东都说要把你位置让出去,我觉得不错,你是自己卷铺盖走人,还是我喊人给你清理?”
严浩翔慌了:“别啊,严总,爸爸!爹!我最近真有事,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严世博:“你的事就是去桃色之地享受酒池肉林的生活吗?”
“卧槽,你这都知道?!”严浩翔不可置信:“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GPS定位了?”
严世博:“我懒的和你废话,明天给我去基层干苦力,就从保安开始做起。”
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哪受得了这种断崖式打击。
贺峻霖从外面应酬完回来,就看到戏剧化的一幕。
严浩翔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跪在地上抱着严世博大腿,哭诉:“爸……不要开除我!”
和那天晚上在床上强迫自己的人判若两人,贺峻霖轻咳一声,几人目光看了过来。
严浩翔瞪大眼睛,瞬间放开他爸的裤腿,麻溜的跪到了一旁。
严世博看了过来,语气缓和了一点:“峻霖回来了。”
“嗯,爸。”贺峻霖冷淡的点点头。
他作为严家的私生子,被接回来后也是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虽然和严世博确实有血缘关系,但始终有层屏障,不像严浩翔那样能肆无忌惮的对他嬉笑吵闹。
一种无形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严世博以为是因为自己很久没回来了。
实则昨晚解酒发疯差点强奸他哥的严浩翔如跪针毡,恨不得就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他故作镇定,挤出一句:“哥……你快上楼。”
严世博无语:“我又不教训你哥,你逞什么强。”
严浩翔支支吾吾:“是……是我难为情。”
严世博当他觉得丢脸,说:“你也要脸啊?”
严浩翔不敢抬头看贺峻霖的眼睛。
偏偏严世博就想教训他,招呼道:“峻霖,你过来,我教导无方,你当哥哥的来帮我教训一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整个董事会都投票把他赶出去,我准备让他去当保安。”
贺峻霖双手紧握成拳头,走过来。
如果严世博教导无方,那他这个放纵自己和严浩翔亲密接触的人算什么。
严浩翔脑袋差点埋到地板上,他盯着贺峻霖的皮鞋,“哥……你打我吧,我觉得我最近是太放肆了。”
是啊……放肆的差点把他强了。
贺峻霖别开目光,看向严世博:“还是交给您处理吧。”
“嗯。”严世博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明天记得去保安处报道。”
严浩翔只觉天崩地裂,两眼发黑,脸上的挨的巴掌印都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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