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甯晚一愣,随后便飞快的低下了头:“多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一旁的景瑜白已掀开车帘,换成了骑马前行。
待他一离开,楼甯晚便飞快的打量起了自己。
景汐禾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那些念头:“你不必担心,我赶到的时候,你衣衫完整,并未有任何痕迹,他们并未得手。”
楼甯晚垂下眼眸,两行泪水落下。
于是景汐禾不得不补充道:“而且那些人是想要将你带走卖个好价钱,绝不会碰你的,你放心就是。”
“话虽如此,但此事一出,我只怕是……”楼甯晚轻叹了口气,心情已跌落到了谷底。
景汐禾轻哼了一声:“这件事我并未宣扬,楼小姐不必担心,只要你不说,绝不会有其他人知晓你被掳走的消息。”
楼甯晚眼底划过一道诧异的光,她眼神复杂的看向景汐禾:“你就没想要利用此事报复我?我之前对你……”
剩下的话,悉数淹没在了楼甯晚的低泣声中。
“我又不是景湫弥。”景汐禾没好气的扔给楼甯晚一条帕子,嘟囔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也就是几句口角罢了,何至于毁了你的下半辈子?”
楼甯晚通红着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景汐禾。
“赶紧擦一擦吧。”景汐禾双手环保胸口,不愿看她,“不然的话,待会送你到楼府,楼太傅说不准还要误以为我欺负了你。”
景汐禾的几句话,让楼甯晚心底的不安彻底消散。
她握着这方手帕,突然愧疚的笑了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郡主放心。”
她直视景汐禾,感激道,“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
“那是最好不过了。”景汐禾撑着下巴,见她哭得跟花猫似的,又瞥见了她凌乱的衣裳,便在心中长叹一声。
算了,送佛送到西吧。
她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一直到马车行驶到了一处没人的巷子,她才道:“你先跟我回景府,梳洗后再回去。”
就楼甯晚这副模样回去,一旦被人看见,那就是有嘴都说不清。
楼甯晚两眼含着泪光,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那就麻烦郡主了。”
见她同意,景汐禾便掀开车帘,冲着霜寒说道:“霜寒,你去喽府说一声,楼小姐被我邀请回去做客了,晚些才回去。”
“是。”
景家与楼家相距不远,但为了掩人耳目,景瑜白特意带人从小巷来到了景府侧门。
家中的下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清退了。
景汐禾抓着楼甯晚的手,带她往凌烟苑走去。
“你与我身材差不多,想来我的衣裳你也是能穿的。”
“多谢。”
楼甯晚看着景汐禾的目光灼灼,炽热极了。
湛秋本是兴奋的等着景汐禾回来,谁料刚出门瞧见的,却是楼甯晚。
“湛秋,去将我那几套衣裳拿来让楼小姐挑选,记住,要前几日新做的衣裳。”
“奴婢明白。”闻言,湛秋抱着满肚子的疑惑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待楼甯晚梳妆好后,夜色已经深了。
霜寒也带着楼家的护卫候在了门口。
“郡主,我明日再来拜访你。”楼甯晚郑重的握住了景汐禾的手,眼底的目光炽热,“你的恩情,我会牢牢记在心中的。”
“你先让楼夫人放心吧。”景汐禾看了一旁难掩焦急之色的老嬷嬷,轻笑,便将她送了出去,“待你将家人安抚好,再来找我也不迟。”
“好。”楼甯晚飞快的点了点头,跟着楼府的嬷嬷便离开了这。
送走楼甯晚后,景汐禾回了凌烟苑,她兴奋的坐在庭院的树下,美滋滋的清点着今日的功德。
她之前出手救下那些人,只是出自怜悯,并未有其他的念头,更不要谈用这件事获取利益了。
可没想到救下这么些人也能有功德。
【无上奇卷第一层修炼进度:950/1000】
还有50!
她就马上练成这第一层了!
景汐禾心中激动,拿着木剑就想要去找景瑜白练剑。
景汐禾兴冲冲的往外走去,谁料却撞见了杭嬷嬷。
“小姐,老夫人与老爷都在竹安堂等您呢。”
杭嬷嬷的话,让景汐禾愣在了原地。
她靠在湛秋的身上,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杭嬷嬷,我今日身子不适,就不去……”
“小姐,老夫人说了,即便是抬,也要将您抬去竹安堂。”杭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景汐禾知晓自己拙劣的演技并不能欺瞒杭嬷嬷,她只是想要从杭嬷嬷这试探老夫人的态度罢了。
但眼下老夫人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她这一次,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嬷嬷,祖母她……”
“老夫人知晓了您今日做的好事,还称赞了您呢。”
杭嬷嬷的话,让景汐禾颇为惊讶。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杭嬷嬷。
而在她的目光下,杭嬷嬷又道:“不过老夫人对您以身涉险的事情十分不满,说今日要好好地……”
“我也不是故意的。”景汐禾嘟囔了一声,垂头丧气的跟着杭嬷嬷一块离开。
杭嬷嬷无奈一笑:“老夫人也是担心您,若您出了事,老夫人只怕是要伤心死了,她今日找您过去,也是为了看看您身上是否有损伤。”
话虽如此,可景汐禾仍是耷拉着脑袋。
她已经能够预想到老夫人会是怎样训斥自己了。
唉!
今日的竹安堂,寂静得可怕。
老夫人与景国公坐在主位,景瑜白坐在下方。
三人的脸上无一例外,都带着不满。
景汐禾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在对上老夫人扫来的目光时,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即便她知晓老夫人疼爱自己,也明白自己今日做的事,给家人带来了多大的负担。
今日若不认错,那就更伤他们的心了。
“你长本事了!”老夫人沉声道,“竟然以身涉险去跟那些人贩子缠斗!”
景国公坐在一旁,见景汐禾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到底是忍不住心中的疼惜,开口便劝说道:“母亲,禾儿也是……”
“你闭嘴!”老夫人呵斥道,“她今日这样胆大,都是你惯出来的!”
景国公愣了愣,平日里最宠爱景汐禾的,分明是老夫人才对。
但在老夫人阴沉的目光下,景国公顿时又将这些话全都咽了回去,他无奈的闭上了嘴,不敢再帮景汐禾说话。
“你可知错?”
“禾儿早就知错了。”
景汐禾往前跪了几步,眼巴巴的望着老夫人道:“若非送楼小姐耽搁了时间,禾儿早就来同祖母告罪了。”
一旁的景瑜白听得这番话,嗤笑了一声,惹得景汐禾怒目而视。
老夫人的目光也在此时看来,景瑜白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任意一个声响。
景汐禾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声音愈发低落:“祖母,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上次你救父心切,孤身一人去了西南,路上还遇见了刺杀,我便一直拘着你,不想让你出门,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在京城内又做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我如何放心?”
老夫人字字句句都在为景汐禾考虑,都充满了担心。
正因如此,景汐禾才会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能顺着老夫人所说的话道歉。
“祖母,我知错了。”
“仅仅是认错还不够。”
老夫人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惩罚景汐禾。
她忽视了景汐禾投来的目光,沉声道:“你去祠堂跪几日,我什么时候消气了,你再出来。”
景瑜白顿时站了起身:“祖母,禾儿她……”
“我还没罚你呢!”老夫人呵斥道,“你将禾儿带出去,却险些让她走失,她虽然也有错,但最大的错还是在你!”
景瑜白早已料到了这个结局,况且他也十分愧疚,上前几步,就跟景汐禾肩并肩的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祖母,若非我离开禾儿身边,她也不会被人贩子带走,这是我的错。”景瑜白顿了顿,又道,“您要罚就罚我吧。”
“不行!”景汐禾立刻开口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逞强,也不会让祖母担心,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说着她便高声道:“还请祖母责罚。”
见着景汐禾积极地替自己顶罪,景瑜白眼底划过一道笑意,便也跟着景汐禾说道:“这件事皆因我看护不当,还请祖母责罚。”
“不是大哥的错,是我……”
“够了!”老夫人没好气的将茶杯放下,扫了眼共患难的兄妹两人一眼,“你们都有错,都要受罚。”
景国公皱着一张脸,想要劝说,却又不敢忤逆老夫人的意思,只能小心的说道:“他们也没酿成大错,更是救下了好几人,母亲不如罚得轻一些?”
老夫人瞥了眼景国公,在景国公闪躲的目光下,颔首道:“那你们二人就去祠堂跪上两日。”
“是。”景汐禾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终究是躲不过跪祠堂的下场。
老夫人刚是下了命令,两人便被带去了竹安堂后的祠堂。
瞧着眼前几十个牌位,还有在黑夜中阴森的白烛,景汐禾打了一个寒颤。
“大哥,我害怕……”
景汐禾挪动着膝盖,跪在了景瑜白的身边,她一只手伸出手,扯住了景瑜白的衣袖。
见她这样胆小,景瑜白轻哼了一声,嘲讽的声音在祠堂内尤为明显。
“你跟那些人贩子走的时候,怎么不会感到害怕?”
景汐禾抬头望天,看着头顶的横梁,嘀咕道:“那不是人贩子弱得很,我跟公主两个人就能应付了。”
“看来你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景瑜白凉飕飕的瞥了眼她,“过几日带你去练武场松松筋骨。”
闻言,景汐禾眨了眨眼,连忙拽住了景瑜白的胳膊:“大哥,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了?”
“暂且不是。”景瑜白没好气的甩开了她的手,“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若是再有下次,你看祖母怎么责罚你。”
“若是再有下次,我就被雷……”
“好了。”景瑜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开口便打断了景汐禾的话,“你还是留点精神吧,跪祠堂可不是轻松的活计。”
景汐禾叹了口气:“也不知出去后,祖母的气消了没。”
“不知道你跟太子的事,想来祖母气也不会气到哪去。”景瑜白冷嘲热讽道。
景汐禾背后一凉,连忙转移了话题,绞尽脑汁才想起了一件事:“大哥,我听闻景湫弥要跟三皇子成婚?”
景瑜白也不拆穿她拙劣的演技,只道:“二房一家已经分了出去,听闻他们已经投了三皇子阵营中,加之景湫弥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要成婚的,不过她入府后日子恐怕不会太容易,裴家可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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