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希望

　事情以王一博丢下几句话作结。

　　换来肖战摸黑进了屋，滚在被子里，咬着唇瓣，一遍一遍对着自己说：

　　没什么好难受的，反正，他跟自己，本就是买和卖的关系。

　　管他什么语气，通通不要听，只要自己不看重，就不会难受。

　　辗转难眠，翌日醒来，肖战还是乖乖地坐在了王一博左手侧的位置，只舀了两勺清粥，喝完，就准备起身。

　　“坐下”。

　　男人的话是冷的，闻言，肖战的脸也毫无表情，只淡淡回答：

　　“吃饱了。先生，我上课要迟到了”。

　　“坐下”，说完，王一博抬手朝赵阿姨招手。

　　“你去跟管家说一下，再找一个厨师来”。

　　才端着蟹黄糕出来的人，忙点头应是。

　　王一博再对着肖战道，“我不辞退赵阿姨，管家会找新的厨师来，看看符合你胃口吗？

　　要是还不符合，就一直找，找到···你每顿的饭量，明显大一点”。

　　肖战没和他辩论，只听着。认命这事，肖战常做，所以，他重新坐了下来。也无需其他言语，见状，赵阿姨赶紧给他重新添了清粥，还将糕点和小菜也推得更近。

　　早饭过后，肖战是被王一博带上车的，一路也没更多的话。

　　男人执意送他去学校，要是再别扭，还表演自己失忆，其实，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就这样乖乖听从安排，车上安静，攥着背包带，一直看着窗外。

　　许久，才意识到，车内有清新的花香。

　　一路到了T大，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大老板没看自己，那他就觉得，算是默许自己，可以自作主张地，将车停去门侧的巷子旁。

　　平时，他们大剌剌停在门口，上落车的肖战，总是不情不愿，虽然没说出来过，但脸上的那点表情，总被看出来。

　　车停稳，肖战看了一眼，忙轻声道了感谢，再看向身旁的王一博。

　　“先，先生，我到了”，和其他人一样喊他。

　　一句话却砸过来，“10斤。什么时候你多长了10斤，我就多给你爸妈两百万，他们最近缺钱得很”。

　　父母又缺钱了么？

　　而，王一博的冷漠，肖战也没多余反应。

　　很多情感很微妙，肖战竟觉得自己一丁点都不难过。

　　好像，将自己这个人跟那些钱数挂钩，这件事，在父母那里，和在王一博这里，早就成了，他们每个人约定俗成的常态。

　　他下了车，才关好车门，果不其然，司机忙不迭堆着笑，也赶紧下来，跑着从后座位，拿过一束新鲜花束，塞给了肖战。

　　自己没闻错，是真的有新鲜玫瑰。

　　该是王一博让人今早买的。

　　肖战接了，他也没看车内的男人，但还是会和曾经的每次一样，出于对大老板的礼貌，他都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王一博的车，慢慢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肖战才转过身。

　　一直往校园走去，临到进教学楼时，他站在了垃圾站旁，将花束垃圾分类好。

　　统共23朵玫瑰，卡片也没必要打开，不记得是几年前，肖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地打开过，花束里的卡片。

　　里面空空如也，想来也是，卡片不过是花束的标配，大老板只管让人买来，哪里会写什么呢？

　　然而，再拆奇怪的蝴蝶结时，肖战被缠住了几下，皱着眉头，比以往花了更多时间，才顺利垃圾分类好。

　　爬楼到了教室，拿书和笔出来的时候，肖战才看见玫瑰花刺，划了一下的手腕。

　　···长10斤，谈何容易？

　　自己吃什么都没胃口。

　　到了下午，肖战又开始担心起兼职的事情来。

　　王一博昨晚和今早的态度，明显不再是昨天接到自己时的那种柔和。

　　一旦他派人每天接送自己，那兼职赚钱的事，就完全是天方夜谭了。

　　好在他的惴惴不安，在放学后，等在校门口，10分钟后，就烟消云散了。

　　车水马龙，人潮拥挤里，他没看见任何熟悉的车牌···代表着，王一博根本没让人来接自己。

　　肖战快速看了一眼时间，确定是整整10分钟，没来就是不会来的！！！

　　他喜悦地忙给好友陈晴打去电话。

　 “你在哪？我可以来找你了，今天可以做么？老板那边怎么说？”

　　肖战背着书包就跑，一路跑到南门，再往美食街去。顶里面有棵大榕树，一边被人伐了，但另一边依旧郁郁葱葱，独木成林的树，体量极大，不容忽视。

　　绕过那棵树，他径直往狭窄楼道跑，斑驳的墙面，老旧的楼，只有7层，便也没电梯。

　　画室是小成本经营，这里租金便宜，三和四楼，连声控灯都不亮。

　　肖战上至5楼，停了一下，借着那盏昏黄但至少能亮的灯，按着手机，点了镜面反转，拍了拍自己的脸。

　　深呼吸了几口，想让自己看上去，状态好一点。

　　他是来给人当助教老师的，最起码，精气神要有。

　　包里，还有一瓶能量饮料，这瓶东西，肖战买了一个多月了。

　　今天是兼职的第一天，也是他真正的可以赚钱的时候，必须保证状态满分。

　　他跑到顶楼，屋子里，已经坐了好几个孩子，时间还没到，肖战先跑去前台签到。

　　也无需说太多，那边的资料卡上，有他的照片，前台抬眸看了一眼，就将文件夹丢了过来。

　　肖战翻开，而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出现了工作的出勤簿上。

　　19岁的大学生，脸庞极其稚嫩，尤其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总是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

　　好在肖战个子高，在一众高中生面前，多少还有点震慑。

　　也没多笑，只想两小时教给他们，全部的干货。

　　期间，陈晴不放心还跑来，在窗口跟他打了招呼，手比划了一下，无声地告诉他，自己在门外等他下课。

　　上到九点，课时到了，肖战才跟学生道别，陈晴就逆着人群，跑了进来。

　　等最后的两位同学也背着画板出去，陈晴忙抬手，对着他连忙鼓掌。

　　“恭喜呀，肖老师，第一天上课这么成功！”

　　肖战也开心得不行，有些累，但更多的是心里熊熊燃烧的动力。

　　他好像看到了真实的另一面自己，也看到了希望。

　　希望？

　　···等等！

　　肖战立刻敛了笑容，吓得赶紧去翻自己的包。

　　王一博不会给自己打了电话，然后，自己没接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