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可要帮我们做主!”景汐禾一想到那背后之人的算计,心中便止不住的发颤。
她难得在太后面前露出这样惶恐的模样,因此太后愈发担忧,轻拍着她的手背,温声安抚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给公主下毒。”景汐禾眼眶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是春风散!”
闻言,太后的脸色瞬间凌冽起来:“禾儿,你为何会知晓春风散?这可是宫中禁药,早已绝迹了。”
太后的话,更是让景汐禾肯定了心中所想。
谋害楚青摇跟她的人,或许就是同一人,既然太后都说春风散已经绝迹,那就绝不会轻易得到。
想到这,景汐禾的身子不觉颤抖了起来。
沉默的楚青摇见她的变化,担忧的牵住了她的手:“禾儿,你怎么了?”
景汐禾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低声道:“太后娘娘,当初我也中过春风散。”
“什么?”
“谁敢害你?”
楚青摇跟太后同时出声,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景汐禾低垂着头,太后顾不得规矩,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禾儿,你可知晓是谁害的你?你…可有损伤?”
太后小心的问着,唯恐会触及景汐禾心里的伤痕。
“太后娘娘放心,我并未有损伤。”景汐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摇了摇头,“只是我一时伤心罢了。”
“你可知晓那人是谁?”太后声音森寒,“哀家替你报仇。”
景汐禾早在来时便想清楚了,之前她将景湫弥算计自己的细节隐瞒下来,一是以为这只是景湫弥跟池氏的谋划,二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可现在这春风散明显不是景湫弥能够拿出来的,只怕会涉及到其他方面。
因此她只在一瞬间的犹豫后,就做出了决定。
“太后娘娘,其实去年我在去金华寺上香的时候,就中过春风散了,好在是当时池氏给我下的药不多,因此我熬了过来。”
太后记性不错,景汐禾这话一出,她顿时就回想起了这件事。
“池氏不过是一个朝廷命妇,哪来的渠道得到春风散?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太后的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嫌疑最大的就是英王了,若是你未曾解除春风散,那你的名声势必被损害,如此一来,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娶了景湫弥,还能利用你名声有损一事,拿捏住景家。”
景汐禾眨了眨眼,心中暗自佩服。
太后不愧是太后,一下就猜出了书中的剧情。
这时候,太后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她脸色微冷,沉声吩咐道:“芮嬷嬷,带舞阳公主去偏殿,让窦太医过来替她瞧瞧。”
“是。”
芮嬷嬷走到了楚青摇的身边,她看着景汐禾,眼中划过一道担忧。
楚青摇的心中一阵斟酌,到底还是跟着芮嬷嬷一块离开了。
寝殿内只剩下了太后跟景汐禾两人。
太后看着她,眼中情绪极为复杂:“禾儿,你老实告诉哀家,那日在金华寺中,你跟太子……”
闻言,景汐禾整颗心提了起来。
她怎么忘了这件事!
楚陵川去金华寺的事,肯定是瞒不过太后的。
还没等她回答,太后已经从她脸上看出了端倪。
太后轻叹一声,失落的坐在了椅子上:“那你跟太子可有……”
“太后娘娘,我跟太子那日并未有任何逾越之举。”景汐禾摇了摇头,连忙道,“太子是个好人。”
听着她的解释,太后松了口气:“那就好。”
“太后娘娘对太子殿下不满?”景汐禾见她这样失态,询问起来。
太后垂下眼眸,肃穆的面上带了一丝无奈:“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你与他不合适。”
但下一刻,太后便警惕了起来,她想起了许多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景汐禾只感到太后的眼神越来越凌冽,她小心的往后挪了挪,却被太后一声厉喝喊得站在了原地。
“禾儿,你与太子究竟是何关系?”
景汐禾心忽的一揪,知晓这件事是瞒不住了,声如蚊蝇:“就是您以为的那种关系。”
太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谓叹道:“你们从何时开始的?”
“西南回来后。”景汐禾说着,便不安的抬起了头,“太后娘娘,我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
“哀家知道。”太后无奈道,“太子那人绝非英王,他随了他母后,将婚事看得极重。”
景汐禾见太后并未大发雷霆,心生期盼:“太后娘娘,您是同意了?”
“哀家不会干涉你们的感情,但是哀家将丑话说在前头。”太后没好气的拍了拍桌子,厉声道,“若他跟皇帝一样朝三暮四,那哀家必定不会放过他!还有你!”
太后戳着她的额头,低声道,“你们在婚前,万万不可做出有损名声的事来。”
景汐禾心猛地一跳,连忙点头道:“禾儿一定会将您的嘱咐牢记在心,太后娘娘,我跟太子都是知礼的人。”
景汐禾将那几个吻抛在脑后,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跟太后严肃的保证着。
见她这般模样,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虽说心机深沉,但既然认定了你,那就不会改变,但哀家现在忧心的,是站在暗处的那一人。”
景汐禾闻言,心中甚是窝火,她将自己调查来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之前我就觉得伊武有问题,他出身清贫,却住在朱雀街附近的宅子里,我还撞见晏云从他住的巷子里出来,我觉得这件事跟晏家脱不了关系。”
“皇后出身晏氏,上次你被算计,也是被下了春风散,而她在宫中几十年,以她的手段,想要得到春风散的配方不算难,如此说来……”太后的眼神幽暗下来,沉声道,“这两件事恐怕就是她一手谋划的。”
景汐禾见太后一下便猜到了皇后头上,心中激动,点头道:“太后娘娘,您说的有理,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
景汐禾想了想,便又低声道,“我总觉得这件事还跟南夏有关,您说,会不会是皇后跟南夏勾结,这才给公主下了春风散,想让她不得不嫁给南夏二王子?”
“此事暂无证据,只能暂且压下。”太后沉吟片刻,轻拍景汐禾的手,温声道,“哀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景汐禾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凑到了太后跟前,眼中带了一丝讨好:“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引蛇出洞。”
“你难道想让青摇以身涉险?”太后瞥了眼她,慢条斯理道,“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稍有不慎,青摇的名声就会被毁,到那时,她当真就只有去南夏和亲一条路了。”
景汐禾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郁闷极了:“我也是不想被人整日算计。”
“若此事当真是皇后所为,那即便你设下了这个圈套,她也不会上钩的。”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叮嘱道,“皇后能在宫中屹立多年,与她的心机手段脱不了干系,现在的你还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
“你难道还信不过哀家吗?”太后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有哀家在,她不敢动你,剩下的事,你就交给哀家去查吧。”
景汐禾心头一暖,便应了下来。
既然太后将此事包揽了下来,她何必再去操这个心呢?
今日宴会上,她只需看紧了楚青摇,不让楚青摇发生意外就是了。
见她总算是放下了这个心思,太后也是松了口气:“哀家还真担心你会不管不顾的去找皇后算账。”
“我又不傻。”景汐禾小声嘟囔道,“有您在,我何必自己出头?”
“你这丫头。”太后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放心,哀家一定会尽快将此事查清的,那移星阁,你以后不要去了。”
景汐禾一愣,呆呆地望着太后。
太后轻哼了一声:“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哀家?
“我这不是想要……”
“哀家知晓你心善,但青摇自己的事有她自己处理,你本不该多加干涉。”太后轻抚她的发丝,正色道,“若是今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你不妨直接告诉哀家,哀家来办。”
景汐禾眨了眨眼,心中一暖。
无论是太后还是老夫人,她所有的家人说的都是类似的话,她无需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景汐禾靠在太后的身边,乖巧答道:“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谨记您的吩咐,今后若是遇上了困难,绝不自己偷偷摸摸的解决。”
见她乖顺的模样,太后心情好了不少,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温声道:“你知道就好。”
正是在这时,一个老太监站在门口,低声道:“太后娘娘,宴会要开始了,皇上派奴才请您过去。”
闻言,太后的眼底划过一道幽暗的光芒。
她轻拍着景汐禾的手,安抚道:“这次宴会恐怕不太平,你务必要小心。”
景汐禾连忙应下,跟在太后身边,一块往外走去。
这时,芮嬷嬷也带着楚青摇等在了一旁。
景汐禾见了,连忙走到了楚青摇身边:“怎么样了?”
“窦太医已经替我解毒了。”楚青摇心有余悸道,“好在是你及时发现,不然的话,我只怕真要嫁去南夏那样的蛮荒之地了。”
方才在窦太医处,她也知道了春风散的厉害,这会看着景汐禾的目光便愈发钦佩。
“禾儿,你可真厉害。”楚青摇低声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山人自有妙计。”景汐禾冲着她眨了眨眼,太后还在跟前,她可不敢随便开口。
见状,楚青摇心虚的低下了头,两人一块跟着太后,朝着设宴的春菱殿走去。
春菱殿内,觥筹交错。
南夏使臣已经到场,正在同皇上你来我往的吹捧。
刚是进殿的瞬间,景汐禾便感到几道视线停滞在她身上。
她借着宫女的遮挡,不经意的在殿内扫了一圈,那些视线随即消失不见。
这样的处境,让景汐禾心中更加警惕。
她跟楚青摇一块入座,巧的是,身边就是裴舒浅跟景湫弥。
楚青摇皱了皱眉,低声道:“真是晦气,怎么将我们安排到了一块。”
说着,她便将景汐禾扯到了自己身边,她坐在了中间,隔断了景湫弥的视线。
景汐禾见到景湫弥的一瞬间,挑了挑眉。
看来景湫弥手段还是高明,竟然能来参加宫宴。
要知道历年来能够参加宫宴的,可没有一个妾室。
景汐禾眼中的意味明显,景湫弥暗自捏紧了一双手,心中恨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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