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还是给肖战买了早餐,倒不是他心软,是林所长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照顾照顾,林所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说是早餐也就是粥和包子,肖战裹着棉被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喝着粥,这是他长这么大吃的最糟糕的一顿早饭。当年在国外穷游也没这么惨过,不过这家早餐店的包子味道还挺不错的。也可能是饿急了,肖战一口气吃了五个包子,而王一博只喝了半碗粥,一口包子没吃。
“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肖战蹭到王一博跟前问他,王一博在衣服上擦了擦刚洗过的手,“王一博。”
“王一博啊,名字还挺好听。”肖战把他的名字在心里念了几遍。
王一博把他的手表和那条被剪断的皮带扔到沙发上,“这都是你的,还有那双鞋也是你的,你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肖战把手表拿在手里看了看,拇指按住某个按钮几秒后松开,“想不起来,看着都好陌生。”
王一博没说话,冷漠的看了他几秒转头回了卧室,肖战也没跟上去,拿起手表冲着灯光仔细的看着,表侧面有一个小孔偶尔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定位功能开启了。
“穿上。”王一博扔了套格子的加棉家居服给他,那是高一那年外婆给他买的,他已经好几年没穿过了。
肖战摸了摸衣服,还挺厚,背对着王一博松开了棉被,王一博也不太好意思看他换衣服转身进了房间。
他没看到肖战的背肌和他背上青青紫紫的撞上,都是他拖肖战上楼梯时磕碰的。
肖战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衣服小了点不说这裤子也太短了,快赶上九分裤了,露出的脚脖子让他觉得凉飕飕的,不过怎么都比裹着被子晃来晃去要强的多。
肖战敲响了王一博的房门,“小哥儿,我换好了。”
王一博从房间里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人好看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就这一身土里土气的家居服也没让他变丑,就是挺滑稽的,“你的衣服看着都挺贵的,手洗还是机洗?”
肖战装作不懂,“都行。”
王一博指了指地上那堆衣服,“手洗,自己去洗,机洗,自己扔洗衣机。”
肖战哑然,抱着那堆衣服去了厕所,兜都没掏直接一股脑的都扔进了洗衣机,然后站在洗衣机前不动了,洗衣机他不是不会用,但是这么老旧的双桶洗衣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而且他现在失忆了,不应该会用。
“那个,洗衣机怎么用?”肖战从卫生间探出头问他,王一博定定的看了他两眼才走过去,随意按了几个按键洗衣机开始工作,轰隆隆的声音有点扰民。
肖战有点心疼自己的衣服了,那条裤子都能买好几台他家这种老式滚筒洗衣机了。
之后王一博下了楼,他不想搭理肖战,这个肖战虽然声称自己失忆了可他认为他是装的,虽然不知道失忆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王一博还是坚定的认为他在伪装,他太冷静了,没有一丝慌乱,看似柔弱却条理清晰,而且破绽挺多的。
拉开卷帘门后悔的啧了几声,自己这是惹了个麻烦回来。
谁家好人装失忆?难不成他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被仇家追杀不得不在自己这装失忆?
正胡思乱想着肖战从楼上下来了,一下楼才发现一楼是个小杂货铺,不大的空间里摆着十几个两米多高的货架,屋顶点着一盏不太亮的灯,屋子里显得灰蒙蒙的。看了一圈下来除了脏乱差就是让人窒息的压抑感,肖战也不知道这份压抑是环境带来的还是王一博本身带来的。
王一博躺在柜台里的一张半米宽小破床上,身上裹着件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衣,而且一楼的温度明显比二楼低的多,肖战走过去将手里的手表放在柜台上,“这个应该能卖点钱吧,要不然你拿去换钱吧。”
王一博眼皮都没抬一下,闭着眼睛说了句不用,肖战又说自己在他这给他添麻烦了,过意不去,王一博翻了个身背对着肖战,明显是不想搭理他拒绝交流。
肖战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他有意思,不仅仅是他这个人有意思,还有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很有意思,他想探究。
王一博不搭理他他也就没再自讨没趣,手表很自然的戴到手腕上在铺子里转了转,说是杂货铺卖的东西还真的挺杂的,锅碗瓢盆,日化用品,内衣袜子,甚至还有生计用品。
肖战拿了一盒没见过的小雨伞看了看,是个杂牌子,借着昏暗的灯光才发现已经过期了,而且过期两年了,撇了撇嘴将盒子放回到架子上,转了个身又拿起一桶洗衣液看了看,很好,还没过期,不过快了,又在某个架子前蹲下拿出一把老式螺丝刀,都生锈了,也不知道放在这多少年了。
一上午肖战就把杂货铺没个架子每一层卖的什么摸了个明白,甚至连哪些东西过期了,你哪些快过期了都记的明明白白。
而这一上午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王一博也躺在那张小破床上一上午都没动过,没去过厕所,没起来喝过一口水,甚至都没翻身,肖战几次看过去他都是保持着背对着柜台的姿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时间过了12点店里终于进来了今天第一位客人,是个奶奶。
门被推开灌进来一阵冷风,肖战从里边走出来很热情的迎了上去,“奶奶要买点什么?”
孙婆婆诧异的看着肖战,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转头看了看王一博,估摸着他还在睡觉叹了口气又看向肖战,“小伙子,给我找一把手锯。”
肖战一愣,他不知道手锯是什么,“奶奶,那个,手锯是什么?”
王一博腾的从床上坐起来,一侧头发被压的扁扁的,起身出了柜台在某个架子最底下抽出一把手锯递给孙婆婆,“婆婆,二叔回来了?”
“啊,是啊,老二子回来了,我那把椅子不是早就坏了嘛就等他回来给我修。”孙婆婆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放在柜台上,“你大娘在家里包包子一会儿让老小儿给你送几个过来。”
王一博找了孙婆婆三块钱,“不用了婆婆,我不饿。”
肖战想说,我饿!
不过没好意思说出口。
“小儿,你看你现在瘦的,你外婆都走多少年了,你都二十多了以后不也得成家结婚?好好吃饭,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都会好的昂。”孙婆婆从王一博出生就看着他长大,知道他经历的一切,既心疼这孩子的遭遇又惋惜他好好一个孩子蹉跎成这样。
“知道了婆婆。”王一博垂着眼眸明显在应付。
孙婆婆没再说什么走了,开门时又灌进来一阵冷风,肖战打了个哆嗦,还真挺冷的。
王一博又躺回小床上,肖战磨蹭到柜台边,“那个,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王一博没搭理他。
肖战看着他的后脑勺发呆,刚才老婆婆的话让他知道了王一博是从他外婆去世后性格发生了变化,只是外婆去世不应该让他如此自暴自弃,不知道这几年在他身上还发生了什么。
门忽的又被打开,一个穿着校服的大男孩端着一盆包子进来了,“博哥,我奶奶......呦,有客人啊?”
肖战冲男孩笑了笑,心想小孩子就是没眼力见。
王一博这才又爬了起来,“不是,放着吧盆晚上给婆婆送回去。”
男孩把一盆包子放在柜台上,“不用,我奶奶说晚上让我爸来拿,你就别折腾了,博哥我走了昂。”王一博嗯了一声,男孩转身刚要开门又转了回来,“博哥,明天周末你给我讲讲那个化学呗,快考试了我还有好多不会。”
王一博伸手拿了个包子又放了回去,沉默的摇了摇头。
男孩憋着嘴,从肖战的角度能看到男孩的侧脸,很清秀,似乎是要冲王一博撒娇,可惜王一博没给机会,退到床边躺了回去,还是背对着柜台。
男孩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又闭上了,走之前看了肖战一眼,肖战从男孩眼睛里看到了失落和无奈,看他那个样子肖战都想给他补课了,可惜他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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