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奕天遥遥看向餐厅的旋转门,隐隐看见夏知乐和苏璇正在往外走的身影,心脏剧烈跳动,推门下车。
钟明修的车停在餐厅门口,他绅士地站在敞开的副驾驶车门前,和夏知乐打招呼,告诉他自己要带妻子去半山的温泉酒店放松一下。
“我们就不送你了,你的司机在那边。”
钟明修朝着马路对面的位置抬了抬下巴,树影下,夏知乐看到了双手插兜的奕天。
离开前,钟明修朝两人鸣了声喇叭算是告别。
道路空荡、灯光阑珊,夏知乐有些心悸地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奕天,觉得这场景和一年前两人初次见面的夜晚莫名相似,28岁的奕天对19岁的夏知乐说“我今天心情不算太糟糕,可以给你签个名。”
他快速地想着,等奕天走过来,要先问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然后告诉他自己已经不生气了,最后,他觉得应该关心一下奕天今天下水有没有不舒服。记得上次奕天为了拍跳水的戏份差点应激休克,夏知乐仍然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尖锐的刹车声刺痛耳膜,一辆黑色轿车骤然挡在两人面前,不等夏知乐回过神,两道黑影窜出车厢,一左一右扭住夏知乐的手臂,半拖半推把人塞进了车里。
“干什么?”奕天神色大变,嘶吼着奔跑起来,“放开他。”
可惜黑衣人的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摸到车尾,轿车已经冲出数十米远。
车厢内,夏知乐被塞住了嘴,他扭头看向后方紧追不舍的黑色幻影,全力挣扎了两下,发现手臂被反扣,在狭窄的空间内根本无法挣脱。
绑架这种针对特定高端人群或妇女儿童的事件,夏知乐没想过会发生在成年后的自己身上,他呼吸略微急促,快速转动眼珠观察情况。
车厢内的三个绑匪带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前排的绑匪A是司机,后排架住自己的绑匪B和绑匪C身材魁梧、力气很大。
后视镜反射出的灯光晃得四人同时眯眼。
“妈的,后面的车咬得太紧了,开快点,甩掉他。”
“不行,山路不好走,老子可不想出车祸,我们要的是钱,不是来玩命的。”
后面的车里坐着奕天,奕天追上来了,这个判断非但没有让夏知乐安心,反而让他感到焦虑。他命贱,十几岁在台球馆打工的时候就见识过黑社会打群架,他不怕危险,如果可以不那么疼,就算现在让他死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奕天不可以出事,他那样的出生,还有大好前途,如果因为自己出意外,夏知乐做鬼也不能安心。
就在他急得背心冒汗的时候,黑色幻影猛然提速,在一片观景台左侧超过绑匪的车,随即往右猛打方向,车辆碰撞,随之发出的摩擦声尖锐刺耳,绑匪手中的方向盘不受控制地旋转,他踩住刹车,轿车硬生生被逼停在悬崖护栏边缘。
“操,抄家伙,下车。”
绑匪吼叫着拉拽夏知乐,踉踉跄跄下了车,夏知乐心里默默期待奕天那边能多来几个人,然而除了他自己,竟然一个帮手也没有。
“放开他。”奕天赤手空拳、嗓音洪亮,连根毛线针都没带,就这么走了过来。
“我认得你,大明星嘛。”绑匪B狞笑,对同伴吹了声口哨,像极了电影里的反派龙套,“我就说这小孩是条大鱼,包下那么大的场子吃饭的能是普通人嘛。”
“大哥说得对。”按住夏知乐的绑匪C谄媚地拍着马屁。
夏知乐听着这些香港老电影里的对话桥段,慌乱的心里不合时宜地有些讪讪。
他尝试转了转被钳制住的手腕,绑匪C似乎怕他疼,还体贴地松了松力道。
奕天眼神凌厉,配上高挑的倒三角身材、帅到发光的脸,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正义的化身。
他说:“要钱可以,先把人放了,多少我都给。”
“少废话,你当哥几个是三岁小孩吗,老子给你两个小时准备,三千万现金,不许连号,一分钱都不能少。”
“我再说一次,放人!”奕天的声音在余热尚存的夏夜显得冰冷如寒霜,就像在念他功底深厚的台词,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两方还在因为先放肉票还是先买单的问题互不相让的时候,夏知乐咬了咬牙,手腕忽然一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旋转半圈,猛然挣脱了束缚。
他一个抬肘转身,重重击打在绑匪C的鼻梁上,伴随一声惨叫,当即鲜血迸溅。
几人的话音戛然而止,同时看向两人,夏知乐已经飞起一脚,踹飞了绑匪B手中的铁棍,接着一个侧踢踢在绑匪B的下颌骨上,又一声哀嚎,绑匪B应声倒地。
剩下的凶恶绑匪和正义化身目光呆滞,愣在当场,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奇异的外星生物。
纤纤瘦瘦的夏知乐嘴里还塞着毛巾,飞奔着扑向奕天,奕天条件反射地张开双臂,迎接自己的小心肝,嘴里喃喃着“宝贝”。
夏知乐眼睛亮晶晶的,下一刻,他以奕天的臂弯为支点跃身而起,一记流畅的回旋踢放倒了最后一名绑匪。
看着倒地不起的三人,夏知乐喘着气,快速捡起地上的两根铁棍塞给奕天,自己掏出手机拨打110。
“喂,我要报警......”
三名绑匪垂死病中惊坐起,捂着各自的伤处,冲着奕天异口同声地嚎道:“不是说好不报警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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