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楚陵川时,是两日后的夜晚。
景汐禾一连两日都住在这处别院,虽然这处别院的看管没有景府那样严格,但她心系叶然等人,便一直都只是让景瑜白代为传话罢了。
再一次跟叶然等人交谈后,景汐禾长舒了一口气,便准备回自己的卧房。
不料她却被人从背后抱住,还被带到了假山后。
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景汐禾顿时放松了下来。
她桃花眼里尽是惊喜的笑意:“你怎么来了?”
“这几日来,你都让景将军代为传话,他一直记恨着我将你抢走,都不愿帮我传话。”楚陵川嘟囔了一声,抱着景汐禾的力道愈发紧了。
闻言,景汐禾轻笑了一声,笑眯眯的说道:“大哥就是这样的,殿下该习惯才是。”
“习惯不了。”楚陵川叹了口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
说着,他轻握着景汐禾的手加重了力道,将景汐禾拥在怀中。
景汐禾的身边全都是他的气息,索性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低声道:“我也很想殿下。”
她轻柔的话语像是催化剂,让楚陵川本是澎湃的情感,在此时愈发高涨。
他舒了一口气,方才是将那股冲动抑制住,只在景汐禾额间印下一吻。
老夫人每日都会来看景汐禾,自己若是再吻上一会,一定会被发觉。
他不愿让景汐禾承受那些压力,只想着将她护住,将所有的压力背负在自己身后。
景汐禾睁开眼,见楚陵川眼中的珍重,她踮起脚尖,主动的吻在了楚陵川的唇上。
但楚陵川却控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即便他眼底尽是欲色,也在此刻压制在了心底,浅尝辄止,不敢再深入。
景汐禾笑得花枝乱颤:“殿下这样守礼,我还有些不习惯。”
“下次……”楚陵川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捏,带有暗示的意味,“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景汐禾却没将这话当做一回事,她靠在楚陵川的身上,低声道:“殿下,这件事你想要如何处理?”
闻言,楚陵川轻揉着她的发丝,沉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若是按照他的计划,该留楚劝一条命,让他能够制衡楚韩玉,单靠着楚睿一人,可不能与楚韩玉对抗。
可他瞥见景汐禾青黑的眼底,想到景汐禾这几日为了屋内的那几个女人前后张罗,他却又将这个计划取消了。
“你想要做的事,我一定会替你办成。”楚陵川一字一句道。
景汐禾迟疑了一下,她在心中斟酌着,明白楚陵川留着楚劝也许另有用处。
但她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叶然等人身上的伤痕。
片刻后,她垂下眼眸,修长的睫毛颤抖,声音绷紧了,低声道:“我想让楚劝得到应有的惩罚,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自私……”
景汐禾闷声道,“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杀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还能逍遥法外,殿下,即便是为了权力,也不该用无辜之人的鲜血来……”
“这怎么会是自私呢?”楚陵川薄唇微勾,定定的注视着她,幽深的眼眸中冷霜退尽,温柔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溺毙在其中,“我的计划不顾这些女子的名声,将她们往绝路上逼才是自私,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达成。”
楚陵川从容道,“楚劝残害几十条人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会终身活在痛苦悔恨之中。”
迟了半拍,景汐禾方才回过神来。
她漂亮的眼眸中涌动着炽热的情感,最终她主动挽上了楚陵川的脖颈,红唇辗转落在他的唇上。
楚陵川艰难的推开了难得热情的景汐禾,暗哑道:“你明日还要见人。”
“你控制好力道就行了。”景汐禾喘着气,挑衅的看向楚陵川,妩媚笑道,“你难道不想吗?”
楚陵川的眼底欲色渐浓,没等景汐禾再说出刺激人的话,他便吻住了这张娇艳的红唇。
次日,太极殿内气氛冷凝。
楚陵川仍是一副慵懒的模样,在诸多脸色严肃的皇子中瞩目。
大理寺卿晏大人执着象笏出列,高声道:“皇上,请您彻查二皇子强抢民女,残害数十条人命一事,还百姓一个真相!”
“皇上,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您做出决断!”刘大人见状,也迅速站了出来。
一些家中疼爱女儿的朝臣,也纷纷出列。
一时间,除去楚劝一派的人,竟是全都在要求严惩楚劝。
皇上方才还是缓和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他的声音在大殿内缓缓响起:“老大、老三,你们觉得该怎么处置楚劝?”
楚韩玉按捺住激动的内心,冠冕堂皇的说道:“儿臣以为二哥只是一时失误,这才酿下大错,还请父皇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上最是不喜兄弟相残,即便他内心再想将楚劝置之死地,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
一旁的楚睿心中暗骂他奸诈,也附和道:“儿臣以为三弟所言极是,想必二弟是被奸人蛊惑,这才犯下大错。”
“如此说来,你们都想从轻处罚了?”皇上敲着扶手,一字一句的问道。
两人头一次这样默契,纷纷点头。
皇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心中是说不出的失望。
而那些大臣们在看向这两人时,心底发凉。
皇上沉默了片刻,又道:“太子的意思呢?”
楚陵川轻笑了一声,引得诸多朝臣不满的皱眉。
“儿臣以为,应当重罚楚劝才是。”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臣以为,二皇子犯下此等罪行,若是从轻处罚,我朝律法威严何在?”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二皇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绝不能从轻处罚!”
这一次,除去与这些皇子沾亲带故的官员,其他人纷纷出列,要求皇上重罚楚劝,不能轻易放过。
楚韩玉听着这些人的话,只觉得脸上无光。
沉默已久的皇上突然开口道:“那就按照律法办事,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
晏大人上前一步。
没等皇上吩咐,他便高声道:“臣定会秉公行事,待将二皇子的罪行一一裁定后,再做处置。”
皇上不喜不悲,只颔首:“晏爱卿,此事就交由你办了。”
晏大人虽然出身白家,却清正,即便是晏家的人犯了事,落到了他的手中也逃不脱。
出了太极殿,身旁向来是冷清的楚陵川,此时的身边却围了好几个大臣,赞叹着他刚才的举动。
“太子殿下贤德,臣不胜感激!”
开口的人是叶御史,叶然正是他最小的女儿。
不过,楚陵川对于他的感激涕零没有其他表示,只懒洋洋的摆了摆手,道:“你与其感谢孤,倒不如去给父皇磕几个头,若非他同意这样处理,即便孤说破口舌,楚劝也不能得到惩罚。”
“这是自然。”叶御史点头。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楚陵川身后,身后还有一个大臣,是吏部的鄢侍郎。
见状,楚陵川不耐的挑了挑眉,沉声道:“你们还想要做什么?孤可不想跟你们扯上关系。”
叶御史尴尬一笑,低声道:“太子殿下,您知道上次那些被救出来的女子……”
“这事你该去问景将军,孤可没空搭理这些事。”楚陵川指了指景瑜白所在的方向,没等两人回答,便快步离开了。
楚陵川刚是走出宫门,便瞧见了楚劝。
楚劝看似不经意间走到他身边,意有所指道:“太子好像是变了一个人,本王都有些认不出了。”
闻言,楚陵川不耐烦的瞥了眼他,一句话也不说,便上了马车。
楚劝吃了瘪,却在瞥见马车内那道窈窕的身影后,戏谑笑了一声,紧张已久的内心顿时松懈了下来。
马车内,景汐禾躲在楚陵川的怀中,一直到马车行驶离开宫门,她才深吸一口气。
“禾儿怎么来了?”楚陵川眼中含笑,动作轻柔却不容景汐禾拒绝,将她揽在怀中,不容她离开。
景汐禾轻哼几声,但还是乖顺的待在他的怀中。
她笑眯眯的揽住了楚陵川的脖颈,眉开眼笑道:“殿下,你可真厉害,竟然能说服皇上!”
她知道,虽然总是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样的说法,可真正实施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但她刚才等候在宫门时,却听见了好几个大臣们夸赞楚陵川,说他一心为民,不愧为太子。
“我听见了好几个人夸你,就连那位万俟太尉,对你都赞不绝口呢!”
万俟太尉作为三公之一,与楼太傅一样,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从来不轻易站队。
这一次他竟然开口夸了楚陵川,这让景汐禾异常兴奋。
楚陵川握着她的细腰,见她红唇一张一合,忍不住俯身,将她剩下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半响后,他才餍足的起身,在她耳边说道:“今后这样的话还会更多。”
闻言,景汐禾眨了眨眼,随即便兴奋的看向了楚陵川:“殿下的意思是……”
“此事一过,朝中的势力将会被清洗,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藏在暗处。”
说着,楚陵川又叹息,无奈道:“更何况,我还急着要将你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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