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晋文在院子里十分悠闲,他仍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在仔细的护养完这些花丛后,他才离开。
楚青摇最是激动,前脚晏晋文一走,她后脚就想要出门。
可景汐禾却拉住了她,低声道:“咱们刚走出去就碰见他打道回府呢?公主,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三人都不会是他一人的对手。”
听得这话,楚青摇的眼眸便睁大了。
“系统,人走远了吗?”
可系统却不再回应她,还是之前那个没用的垃圾系统。
景汐禾垂下眼眸,回想起系统前几次提醒自己的情景,心中便冒出了一个猜测。
想来是在她有生命危险时,系统才会主动警示。
这样一来,她大胆了些。
在等了一会,门外再没有动静的时候,三人才走出了厢房。
她们没有做任何停留,飞快的离开了这一处角落。
三人并肩走在桃花林中,仍是因为刚才所见的情景而害怕。
楚青摇抱紧了景汐禾的胳膊,一向是大大咧咧的她,也是心有余悸:“好在是你之前提醒的及时,不然的话,我们三人肯定要被他发现。”
“以前我从看不出晏晋文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楼甯晚拍着胸口,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她又是一阵干呕。
楼甯晚抓紧了景汐禾的手,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我来晏府的时候,就是那个丫鬟迎接的我。”
冷不丁的,她突然开口道:“而且我见她侧脸跟你有几分相似,对她印象十分深刻。”
楚青摇一听这话,顿时将不安抛到了脑后,呸了好几声,恼怒道:“楼甯晚,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禾儿怎么会跟她像呢?”
在这样紧急的时刻,楚青摇总是会忍不住将一切子虚乌有的事情掐死在襁褓之中。
两人的对话,让景汐禾的精神缓解不少。
见着前方树下的石凳,她连忙坐在了上面,早已是四肢发麻的她,这才恢复了一些力气。
“恐怕就是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晏晋文才对那个丫鬟痛下杀手。”景汐禾回忆着之前的点点滴滴,心底的恐慌逐渐蔓延。
方才楼甯晚所说的话,早已是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直觉告诉她,晏晋文杀了那个丫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丫鬟的侧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这样说来……
楚青摇一直都在留意她的神情,见状连忙握住了她的手。
“禾儿,你别害怕,有景家在,晏晋文他不敢动你。”楚青摇紧张道,“再说了,只要太…景将军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楼甯晚对景瑜白颇有好感,一提到景瑜白,她只觉得自己的紧张逐渐消散,便也照葫芦画瓢,握住了景汐禾的手。
两人手上的温度阵阵传来,让景汐禾的心情好受不少。
她垂下眼眸,低声道:“我只是有些害怕,若那间院子的花丛下都埋着尸体,那晏晋文这些年来,究竟是做了多少恶事?”
“你放心就是了,景将军英明神武,一定能将……”
“你们在说什么?”
突然间,一道男声在她们身后响起。
三人皆是一愣,警惕的看向了说话的人。
景瑜白对上这三道紧张的视线,将目光停留在了景汐禾的身上。
景瑜白的心咯噔一声,忙是上前询问道:“禾儿,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
景汐禾委屈的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因为景瑜白的到来,她终于可以将内心的恐慌宣泄出来。
“我瞧见晏晋文进了一个院子,我便跟着走了进去,谁知道那院子里的花丛下,竟然埋着尸体!”景汐禾哽咽的说着话,漂亮的眼眸中盛满了雾蒙蒙的水汽。
而她强烈的直觉促使着她说出了被埋藏在心底的恐惧:“那丫鬟跟我有些像,大哥,晏晋文他的目标会不会是我?”
想到这,她便打了个寒颤。
景瑜白见她迷茫的神情,又气又急。
“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背着我去跟踪晏晋文?”景瑜白呵斥了一句。
但景汐禾此时的神情却让他无法说出重话,只能干巴巴的安抚道:“这件事我会替你解决的。”
“真的吗?”景汐禾可怜的抬起头,“可晏晋文他之前还请了媒婆来提亲,他是不是想娶了我然后慢慢折磨?”
方才虽然没有瞧仔细了,可她也依稀能看到那丫鬟的脖颈上青紫的掐痕。
景瑜白皱了皱眉,立刻打断了她心中的这个念头:“胡说什么呢?我们怎会将你推入火坑?”
没等景汐禾继续说话,景瑜白便沉声道:“晏晋文此人深不可测,不再是你们能够继续接触的了。”
说着,他又望了眼站在身边的楚青摇二人:“你们也要记住,绝不能将几日一事透露给其他人知晓。”
楚青摇闻言,想也没想,就点头如捣蒜的说道:“景将军放心就是了,我们今日也是不小心才误入那里的。”
而楼甯晚不敢直视景瑜白俊朗的面容,只低着头,声如蚊蝇道:“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绝不让这件事被第五人知晓。”
景汐禾平复了心情,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虽然有些哽咽,但她却冷静的分析道:“晏晋文敢这样做,一定是有恃无恐,大哥你可要快些抓紧时机,绝不能让他将证据转移。”
说到这件事,景汐禾便又站起身来,口中道:“大哥,我带你去看看……”
“行了行了。”景瑜白没好气的瞥了眼她,将她摁在了原地。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只需将地点告知我就行。”景瑜白沉声道,“这样危险的事,你们不能再被牵扯进去。”
景汐禾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景瑜白捏了捏脸,沉声道:“你可不要再折腾了,不然打草惊蛇,晏晋文将证据转移了该怎么办?”
无奈之下,景汐禾只能将地方所在告知了景瑜白。
眼见着景瑜白离开,景汐禾便又低垂下了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被查明。”
楚青摇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奈道:“晏家可不是二皇兄,他们若想要隐瞒这件事,即便是大理寺来人,也无法查明,更何况大理寺中,本就有许多晏家门生,这可不妙啊……”
不同于两人的悲观情绪,楼甯晚却是轻哼了一声,振振有词道:“我倒是觉得景将军一定会将此事查明的。”
景汐禾见她一副崇拜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一把就掐住了楼甯晚的脸:“你可不要盲目相信他,晏晋文可不是二皇子那样骄傲自大的人,你看他不声不响的隐藏了这么多年就能知道,他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要不是咱们今日误打误撞看见了他藏尸的所在,又有谁会相信这个看上去如沐春风的状元郎会是这样残忍的杀人犯?”
听着景汐禾的话,楼甯晚打了个寒颤,忙是打断了她剩下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都不敢在晏府待了!”
现如今看着这些茂盛的桃花,她都想要逃离。
正是在三人商议的时候,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恭敬的朝着三人行了一礼:“宴会就要开始了,老夫人命奴婢来请三位贵客过去。”
“待会就过去。”楚青摇摆了摆手,将丫鬟看向景汐禾的视线挡住了。
在丫鬟离开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的叹了口气。
而其中,尤以楼甯晚的神情最明显:“待会宴会上,晏晋文肯定也在。”
说着,她就惶恐的抱住了自己。
景汐禾面上端得一副平静的模样,她暗自拿出袖中的铜镜与胭脂,在脸上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见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平静的收起了东西,低声道:“可我们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千万不能被他看出端倪,不然的话……”
她说着,便在脖子上划了一道。
楚青摇正色道:“咱们男女宾客又不在一块,想必也遇不见他。”
“但愿如此。”景汐禾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他的目标就是我,只要…我还在,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来见我。”
楚青摇一听这话,便瞪了眼楼甯晚,低声埋怨道:“就是你之前胡言乱语的那些话,害得禾儿心神不宁的。”
楼甯晚自知失言,讪讪的转移了视线。
三人来到宴席上,十分引人注目。
晏老夫人的目光始终落在景汐禾身上,她之前对景家人并不满意,认为景家尽是些喊打喊杀的莽夫,尤其是出了景湫弥那档子事后,她对景家更是厌恶。
对上晏老夫人灼灼目光,景汐禾恨不得化身成一个透明人,让自己再无存在感。
景汐禾蹭到了老夫人身边,低声道:“祖母,咱们以后可不能再来参加晏家的宴会了。”
说着她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一点都不想再看见晏家的人了。”
晏晋文是个变态杀人狂,晏云是个神经病,而晏老夫人跟皇后也是如出一辙的阴毒。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晏家可真是五毒俱全。
听着景汐禾孩子气的话,老夫人轻笑了一声,却也没有训斥她,而是宠溺的点了点头:“既然你都开口了,那咱们以后就再也不跟晏家有来往。”
祖孙两人说话的时候,楼夫人带着楼甯晚走了过来。
楼夫人对景汐禾甚是感激,今日一开口,就是要将手上的镯子送给景汐禾:“这是我家中传下来的玉镯,说是能够保人平安,我与昭庆郡主十分投缘,就送给昭庆郡主了,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她这样热情的举动,让景汐禾很是不自在,连忙冲着楼甯晚使了个眼色,试图让楼甯晚救场。
谁知楼甯晚也是点头,还怂恿道:“母亲之前体弱多病,可自从带上了这玉镯,身子就逐渐养好了,禾儿…郡主你就快收下吧。”
老夫人火眼金睛,自然看得出楼夫人此举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笑眯眯的在一旁说道:“禾儿,长者赐不能辞,既然楼夫人送给了你,你收下便是。”
景汐禾知道楼夫人这是在变着法子回报自己对楼甯晚的救命之恩,又因为三人的连番劝说,只得是将镯子收了下来。
坐在前方的晏老夫人见四人谈笑风生,显然是相谈甚欢,她也十分意动。
“这样的镯子,我那也有几对。”晏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若是郡主喜欢,我便让人拿来,你每日就能换着镯子带了。”
晏云见此情景,气得捏紧了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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