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夫人朝着晏老夫人一笑:“一副镯子就够了,若是这样昂贵的物件太多,该有人怀疑我们景家的钱财来路不正了。”
晏老夫人听得这话,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慈和笑容瞬间冷却下来。
“景老夫人看不上我们晏家的东西直说便是。”
试看景汐禾身上的那些首饰,哪一样不是价值千金,就她那套红宝石头面,哪怕是宫中的娘娘们,也没有几个能随随便便带在头上的。
“多谢祖母。”景汐禾朝着老夫人眨了眨眼,笑得眉眼弯弯,“若是没有祖母在,我可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这丫头一肚子的坏水,若是我不在,你恐怕能将晏家这宴席给掀了。”老夫人没好气的瞥了眼她,但目光还是柔和了下来:“你还是将那些讨好的话留着以后说吧。”
闻言,景汐禾讪讪一笑,忙是凑到了楼甯晚跟楚青摇的身边,三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人步伐匆匆的走了进来。
“本公主要坐在这。”
楚峤月指着景汐禾身下的坐席,趾高气扬的说道。
此话一出,本是热闹的宴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而景汐禾只站了起身,冲着她行了一礼:“参见二公主。”
没等楚峤月高兴,便见景汐禾又懒洋洋的坐了回去,并没有给她让位的意思。
新仇旧恨在这时一股脑涌上了心头,她咬牙道:“景汐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公主不敬!”
听得这话,景汐禾抬起头,眼中尽是讥讽之色:“二公主好大的威风,放着晏家特意给你留出的位置不做,偏偏要来抢臣女的座位,臣女定是要入宫问问太后娘娘,二公主这般要求,臣女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楚峤月只因景汐禾的这句话愣神了片刻,随即她便恨恨的捏紧了双手,咬牙道:“本公主可不会怕你。”
说着,她便冷笑道:“你不过是仗着皇祖母的宠爱在京城肆意妄为,可你却忘了,本公主才是皇祖母的孙女!你算个什么东西?”
晏老夫人眼见这场闹剧,面上的褶皱更深了,嘱咐身边的晏云道:“快将二公主带过来,她是想要毁了我这寿宴不成?”
晏云唯唯诺诺的应下,但她刚是走到楚峤月的身边耳语几句,楚峤月便如同点了火的油桶一般,怒气冲冲的说道:“竟然要本公主让着她?她不过是个……”
“峤月!”
这时候,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
众人见了来人,跪下:“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往里走来,她身着凤袍,雍容华贵,让不少贵女都心生艳羡。
而景汐禾却是低下头去,思忖着皇后此举的用意。
在整本书中,皇后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她为楚韩玉铺了一条康庄大道,若非有她的存在,楚韩玉一定争不过其他皇子。
她的手段狠厉,做事滴水不漏,是一个狠角色。
皇后走到晏老夫人面前,冲着晏老夫人躬了身子,柔声道:“母亲,今日是您的寿宴,本宫特意请示了皇上,专门出宫来给您祝贺。”
说着,她便派人将那贺礼抬了上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精致的木箱被打开,里面那株红珊瑚雕刻成的佛像便展露在了众人眼前。
“皇后可真是大手笔!这样大一株珊瑚,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株了,晏老夫人这寿宴真是京中独一份的。”
“这可是皇后,她既然亲自来给晏老夫人祝寿,给出的东西自然不同凡响。”
周遭的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景汐禾听着这些话,暗自撇了撇嘴,想到了之前在武帝私库中看到的那一株珊瑚佛像。
她眼珠子转了转,便在老夫人耳边说道:“祖母,待您大寿时,我定会送您一样比这佛像更贵重的贺礼。”
之前她帮了楚陵川那么多忙,还替楚陵川治好了秋水毒,即便不看两人感情,但看在这些帮助的份上,她要那一个佛像也不足为过。
看着晏老夫人那副欣喜的模样,她暗自在心中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老夫人见她面上的神情变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有那份心就够了,我可不喜欢这样的俗物。”
宴席中突然响起了皇后含笑的声音:“说起来,昭庆郡主还未有婚配呢?”
景汐禾见老夫人想也不想就要开口拒绝,却又拽住了老夫人的手。
“祖母,还是让我来吧。”景汐禾低声道,“我即便拒绝了皇后,但有太后娘娘护着,她不敢动我。”
说着,没等老夫人反应过来,她就站了起身,尊重的朝着皇后行了一礼。
“禾儿虽然没有婚配,却有了心悦之人。”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老夫人皱着眉头,但想到这的确是最优的解决方法,她便收回了目光,附和了一句:“再过不久,禾儿便要送喜糖给皇后娘娘了。”
皇后面上的笑容险些绷不住,她的目光如炬,在景汐禾的身上打量着。
“不知禾儿心悦的是哪家儿郎?你好歹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如今你都要谈婚论嫁了,却不同本宫说一声呢?”皇后说着这话,便叹息了一声。
她做出一副对景汐禾关怀的模样,让景汐禾见了只觉得恶心。
但在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下,景汐禾早就学会了不动声色。
她面上扬起一抹笑容,娇羞的低下了头:“之前同太后娘娘说过,不过太后娘娘让臣女不要大肆宣扬此事,待商议好其他事宜后,直接订婚便可。”
皇后可没这个胆量去问太后,即便她问了,太后也不会拆穿自己。
“不知是哪家的儿郎?能让禾儿与母后都这样看好?”皇后面上的笑容依旧,可眼底的寒意却冷寒彻骨。
没等景汐禾开口,老夫人便答道:“是太后娘娘家中的一个晚辈。”
剩下的身份,无论旁人如何询问,老夫人都不再多说。
而景汐禾也对此三缄其口,不愿多提起这些事。
皇后心中思索片刻,却误以为此人是荣家的晚辈,对楚韩玉并无威胁,眼神便温和不少,笑道:“既然是母后准许了的婚事,想必那人是极其出色的。”
景汐禾赞同这句话,很是自豪的点了点头:“在臣女眼中,他就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你喜欢就好。”皇后笑得温柔,“待你成婚之时,本宫必定会送上一份大礼。”
景汐禾在心中撇了撇嘴,只希望皇后在知道了那人是楚陵川后,不要被气得心梗才好。
四周的人也议论了起来,全都将老夫人口中这个“太后娘娘的晚辈”当做了荣家的公子们。
而荣家家风甚严,那些孩子也都是样貌出众之人,无论是家世样貌,都能跟景汐禾相匹配,如此一来,众人心中的疑心小了不少。
毕竟荣家举家搬到了江南去,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京中了,众人也只能靠着道听途说,猜测景汐禾未来的夫婿是谁。
正是在这时,一个晏家的家仆一脸惊恐的走了进来。
没等晏老夫人开口训斥,在他的身后,就出现了十几个禁军。
为首的正是穿着官服的景瑜白。
见此情景,皇后眼皮一跳,心中浮现出了许多念头。
她捏紧了一双手,咬牙道:“母亲,府中这几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晏老夫人震怒之余,也在思索,可她却无法得出结论,只能皱着眉道:“自从你上次提醒过后,府中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哪有什么能够惊动禁军的大事发生?”
想到这,她便怒气冲冲的看向了景瑜白。
“景将军,你带着这么多禁军闯入我晏家,意欲何为?”
闻言,景瑜白一板一眼的说道:“晏老夫人,我此番来晏府,是有公干。”
晏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可是她的寿宴,怎能容许景瑜白毁了?
于是她便恼声道:“什么公干值得你带了这么多禁军过来?”
匆忙赶来的晏云也适时开口,指责道:“祖母寿宴乃是晏家盛事,景将军此举未免也太张狂了!你难道就不担心御史明日……”
“事情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景瑜白俊朗的面容上没有太多神情变化,对于晏老夫人与晏云的指责,他更是淡然处之。
可他这般模样落在晏老夫人眼中,却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想到晏家跟景家的那些恩怨,晏老夫人将矛头直指老夫人:“景老夫人,你这孙儿难道是故意来砸场子的不成?”
老夫人闻言一愣,便摇了摇头:“我从不过问小辈们的公务。”
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终于站了起身,摆出了一国之母的架势:“景将军,若是有什么事,劳烦你等寿宴结束后再来,本宫的母亲……”
“只怕等到明日就晚了。”景瑜白唇角轻勾,讥讽的看向了皇后,“微臣此番前来,是为了捉拿朝廷要犯!该人数年来残杀女子几十名,因为晏家的遮掩,始终未被捉拿归案,今日总算是被臣发现了端倪。”
皇后的心中咯噔,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捏紧了一双手,咬牙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景瑜白拱手道:“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跟着臣去一探究竟,其他的夫人小姐,也可以一同前往。”
皇后正想要拒绝这一提议,却听得楼夫人义愤填膺的说道:“若是没有景将军口中这人,那你可就要去皇上面前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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