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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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花店原本的宁静。

　　这些天一直劝着王一博别冻着了，结果肖战自己病了。

　　王一博学会了修剪花枝，学会了简单的插花，有客人来，他也可以独当一面，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肖战。肖战却说：“你很聪明。”

　　肖战坐在方桌前，手上拿着本书，讲的是跟花艺有关的知识，白里透粉的指尖轻轻划过泛着墨香的纸张。

　　“咳咳咳！”他时不时掩唇咳嗽，咳嗽的剧烈程度仿佛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王一博见状，连忙去给他倒水，玻璃杯放在肖战面前，“战哥，我去给你买点药吧，你这样不是办法。”

　　“别。”肖战撕心裂肺咳得抬不起头，连呼吸都觉得灼痛。

　　王一博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心揪起来疼，眉心渐渐凹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他伸出手拍了拍肖战的后背给他顺气。

　　肖战抬眸，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眉头似蹙非蹙，眸中蒙着一层水雾，原本红润的唇此刻干涸到起皮，面部轮廓间透出几分缠绵的病气。

　　“不行，我要去给你买药！”王一博坚决道，说着就要往外跑。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心疼地回头。

　　肖战勉强牵出一个笑容，边咳嗽边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感冒咳嗽什么的，扛一扛就过去了。”

　　“……”王一博敛了性子，没说话，默默回去捣鼓拿着花，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打算什么时候溜出去买药。

　　冬天黑的早，刚刚过五点，天就已经只有蒙蒙亮了，似是被蒙上了一层黑布。

　　肖战刚一站起来，便觉得身子一软，整个人没了知觉，“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席卷全身。

　　王一博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出去买药，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塑料袋子装着药，“啪嗒”落在大理石地砖上。

　　“战哥！”他冲过去扶住肖战。

　　怀中的人脸色带着异样的红，王一博伸手搭在他的额头，温度简直烫的吓人！他确信：肖战发烧了……

　　他的唇靠在肖战耳边，“战哥，你醒醒，我带你去诊所挂水。”他这几天瞎转，几乎记住了周边的所有建筑。

　　肖战费力地睁开眼睛，贪恋王一博皮质外套的凉爽，额头在他衣服上蹭着，渴望摄取更多的冰凉，干裂的唇翕张，说的却是：“我冷……”

　　王一博彻底慌了神，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确保他能稍微暖和一点，随即打横抱起他往外走，顺便关了灯。

　　天公不作美，这时候乌云密布，开始落雪。

　　刚一出门，王一博的手就被冻的僵硬，幸好肖战轻巧，否则他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么大一个人拖到诊所去。

　　他回身，空出一只手拉下卷帘门。

　　肖战在他怀里很安生，乖乖窝在温暖里，只是太阳穴突突的跳痛让他痛苦万分，张口嘤咛着“头疼……”

　　“战哥，没事的，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王一博没了外套，就剩下一件单薄的毛衣，冻的全身都打颤，零下几度的天气，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靠怎样的意志坚持着走到一公里开外的诊所的。

　　总之到诊所的时候，正巧只剩下最后一个床位，王一博把肖战安置在那里，去找医生交代情况。

　　医生从酒精缸里拿出一支水银温度计，递给王一博，“五分钟之后拿给我。”

　　王一博双手接过，转身走回病床旁边，把体温计塞进肖战的腋下，他没有动弹，只是嘴里呢喃：“凉……”

　　他从来没见过肖战这副模样，肖战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清冷自持的形象，如今一生病，倒是变得开始粘人了。

　　不过，他挺喜欢这样的肖战。

　　肖战阖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下意识用手抓住王一博的手，手指从指缝溜进去，变成十指相扣。

　　他一愣，眼神骤然晦暗下来，手不自觉收紧一些。

　　“战哥，你知道我是谁吗？”王一博俯身，凑到他的面前，近在咫尺，连他脸上细小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知道……”面前的人嘀咕着，“你是，王一博……”

　　鬼神神差的，王一博居然凑的更紧一些，直到鼻尖相对，他最后还是没有上前一步，退了回去，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才平复了呼吸……

　　煎熬的五分钟过后，他把体温计交给了医生。

　　医生眯着眼睛对光看了下温度，大吃一惊，“怎么现在才把人送过来？马上都四十度出头了！”

　　说完，就赶紧走进药房配药。

　　而王一博陷入了自责之中，要是肖战发烧烧傻了怎么办？他要负责吗？

　　转眼又觉得自己是在天马行空，赶忙摇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回过头，他盯着肖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心里不是滋味。

　　医生过来扎针，王一博站了起来，俯视着床上虚弱的人，愧疚之心一时间攀登到了顶峰。

　　“水没了叫我。”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最近几天气温起伏较大，不少人都生病了，大人小孩都有，通通在诊所挂水，以至于人生嘈杂。

　　王一博待的心烦，伸手揉了揉头发，套上外套往外走。

　　没了暖气，门外是刺骨的寒冷。

　　王一博想起肖战的唇，他刚才真的很想吻上去。

　　他不会喜欢上男人了吧？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盘旋许久，直到头昏脑胀才消散一些。

　　但是王一博偏要深究这个想法，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搜索软件，在搜索框里搜索：

　　——男人喜欢上男人怎么办？

　　——男人喜欢上男人是病吗？

　　搜出来的答案无外乎就是什么接受自己性取向。

　　王一博咂咂嘴，闭上眼睛，结果一闭上眼睛就是肖战那张俊秀好看的脸，“艹……”他扶着额头，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起身回到诊所里，暖气的温暖瞬间包裹住他，他却丝毫没有感觉，揽开帘子，坐在病床的床沿上，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看着肖战。

　　肖战啊肖战，喜欢上你，应该不是我的错吧？

　　淡蓝色的帘子这挡住了一切，王一博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巧的吻，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肖老板……你会喜欢我吗？”他喃喃。

　　肖战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没睁眼，但咧嘴笑了笑，喃呢着答了两个字：“喜欢……”

　　王一博顿时心跳如雷，瞳孔微微放大，唇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松了口气，略微有些得瑟：“喜欢就好。”

　　虽知道发烧的人说话不可信，但王一博还是舒心了不少，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毕竟得到了回应，且是个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