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王一博,那可是上海滩响当当的传奇人物。
谁能想到当年一无所有,兜里就踹了2块大洋,一张车票,提着小行李箱坐火车只身来到大上海的穷小子,只用了短短5年时间就迅速成长为上海滩的“投资教父”。
“我也就运道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搞,居然让我搞出点名堂。最重要承蒙各位多多提携,否则上海滩哪有我王某人的位置。”
“王老板谦虚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王老板,关于船厂的那笔款子… …”
王一博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笑道。
“今天是人家赵老板做东,不谈公事。”
“好好好,不谈公事,来喝酒喝酒。”
早年间这种酒会王一博是搭不上话的,师傅带他进场后就自个儿应酬去了。那时王一博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见餐桌边摆着不少大商场卖的蝴蝶酥和酥点心,就靠在桌边吃了个饱儿肚,临走还老没出息地往怀里揣了2个蝴蝶酥。
如今他在这种场合也混得风生水起,人人都想来给他递名片了。
“老板。”
“怎么了?”
“商行下午来了个人,要见您。”
王一博看了眼手表。
“不是说今天下午没预约了么?”
助理翻开皮质笔记本。
“我也是说要预约,可登记小姑娘说是您老家那边的亲戚,姓肖,想请示老板需要安排插队么,还是公事公办,排到10天之后?”
王一博侧过头。
“姓肖?”
助理点头。
“是的,人在大堂等着就是不走。”
王一博放下酒杯。
“帮我跟老赵说一声,回头我请他吃饭。”
周记商行大堂等着的人跟王一博还有些渊源。
他俩可是有婚约的,娃娃亲。
当年王一博凭着一枚玉坠子找上肖家,原本是想借些钱去念书,给自己挣个出路。娃娃亲他是不敢想的,肖家书香门第,家里还有佣人伺候,齐大非偶,他配不上人家。
可他3个月后看见留洋回来的肖战,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两家父母还都认下了这门亲事。王一博心里存着侥幸,要是他真的能和肖战结婚,那他下半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把肖战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那时家里东拼西凑出10块大洋,扯了2尺布,剪了些大红囍字,实在是太寒酸了,难得肖家父母都是顶和善的人,两家婚礼日子都商量好了。
肖战却逃婚了。
他倒也不是讨厌王一博。肖战是进步青年,上过几年洋学堂,接触过新思想,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极为不认同。他还想上医科大学,拿手术刀救死扶伤。家里迂腐,结了婚就不允许他抛头露面了,肖战不肯。
可王一博又不知道这些。
去接亲那天没接到人对王一博打击很大,否则他也不会孤注一掷,孤零零一个人跑到上海来打拼。
肖战以为他今天要扑空了。
也是,当年婚礼他跑得潇洒,却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轮到他如今倒霉落魄要去求人。家里遭逢变故,别说供他读医科大学,就连佣人都遣散了,一家三口从大宅子搬到了单间,父亲也遭不住打击病倒了。
何其讽刺,他去外国学了3年医,如今却凑不够父亲的医药费。
王一博自然是心里有气的,自然是要晾他一阵的,没关系,他去求,他去下跪,打他骂他都没关系,只要王一博肯消气,肯借他100块钱让他先渡过难关,什么苦头他都肯吃。
“老板大概3点钟到,请先跟我到会客厅稍等。”
肖战眼皮止不住地猛跳。
“不需要先预约吗?”
助理打量了一眼肖战。眉眼很是秀气,身量高挑,衣服也合身考究,只不过是早几年时兴的款式,里头穿的衬衣一看就旧了,领口都磨出了毛球。
落魄亲戚?
助理压下好奇,客气地领路。
“请示过老板了,不需要的。”
肖战点头不说话了。多说多错,他不能一上来就露了怯。
王一博来得比预计要快,办公室都没去,推门就进了会客厅,肖战“腾”一下站起身,有些局促地看着他。
王一博态度不算热络。
“你怎么来了?”
肖战把包里一兜子橘子放在桌上。
“我来看看你。”
王一博拿过橘子。
“看完了。”
“等一下。”
肖战叫住要走的王一博,绞尽脑汁想留人。
“你当年说,只要咱们两家婚约还没有作废,只要我还没和别人结婚,你就会一直等我,这句话还作不作数?”
说完肖战臊得脸通红。
当年是王一博拿着信物上门,肖战被父母逼着和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结婚,心里反感得很,如今却轮到他拿着这桩娃娃亲说事儿了。
王一博停顿一瞬,继而转身拉了把椅子坐下。
“所以,你现在承认咱们俩是有婚约了?”
肖战紧紧抿着嘴唇,僵硬地点头,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嗯。”
王一博并不温柔。
“8年,你没跟别人处过么?你这样的条件不愁找不到结婚对象,何必来寻我。”
肖战耳朵尖都红了,硬着头皮回答。
“没处过,我一直没想过结婚。”
“那你是怎么想的,心血来潮想跟我叙旧?抱歉,我现在每天忙得很,实在抽不出什么时间跟你忆当年。”
“不是。”
眼看王一博越来越不耐烦,肖战连忙说明来意。
“我就是想说,咱们俩多少算是有交情的,你能不能借我100块大洋,我写借条,我会尽快还你的。”
王一博眼底的浮光瞬间寂灭,声音都冷了几分。
“凭一条未履行的婚约就想借100块,恐怕咱俩还没到这份交情。你有抵押物吗?尽快还是多快?年内能还清么?”
这些肖战还真给不出保证。
他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抵债了,100块大洋他还真不知道何时能凑齐。
“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父亲他病了,拖不得。”
肖战想到什么,不确定地看向王一博。
他这趟来本就是做好丢人现眼的准备,只要能借到钱,他不怕被耻笑一回。
“要不,你要了我吧,我... ...我还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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