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他们在这场梦中度过了许多时日,看着祂们的感情越来越好,恍惚间,他们产生了一种回忆往事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经历那些事情。
梦里是那么美好,可最后一个梦,却令他们同时有了窒息的感觉。
在最后的梦中,魔尊被杀,清玉为救祂舍弃自己的仙骨,最终陨落。
在那剑刺入魔尊胸口时,夏眠也有些惊慌,泪水不自觉间流了下来,而从清玉抽骨的那一刻开始,他觉得自己身体内也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之感,这种痛再加上悲伤,令他窒息。
江岑在看到魔尊被杀的那一幕时便先从梦中醒来,醒来时他并不在雪山,不知怎么,竟然到了王府。
“哥?你终于醒了啊,你都已经昏迷整整四天了,你跟那位漂亮哥哥怎么都晕过去了啊,大夫来了几遍也没看出你们有什么问题......”
江岑没有说话,他依旧沉浸在那个梦中,胸口处还是那么痛,但他没顾得上这个,问:“夏眠他现在在哪里?”
“被槿哥哥带走了,他应该也没有醒,不然苏衍他们早就来信告知一声了。”
“他...们?”
江晚点点头,向江岑讲述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江晚等人离开后不过一日,便又回到雪山去寻找夏眠和江岑,到那里时他们在雪山边界的一棵枯树下躺着,怎么叫也不醒,便只好把他们都带了回去。
夏眠本也在王府之内昏迷着,就在江岑院子的侧院里,这件事除她之外也只有王府里专门聘请的大夫知道。
后来频繁有人过来偷偷看望,有时是两人过来,有时是一人,最后一次是五个人,除苏衍和夏眠外的其他天才一起过来,将夏眠带走,这一动静惊动了王府内许多人,误以为这些人图谋不轨,正要报官之时江晚及时出现,此后苏衍又代替五个人从南域赶来向王府内众人道歉。
没过几日苏衍又突然来信,说若夏眠醒来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江晚,也希望江岑醒后将此事告诉他,并让他一个人去云来客栈,虽然不解,但江晚还是答应了。
江岑听完后未加思索,立马便去换衣服好好收拾了一番,收拾好之后便出门赶往云来客栈。
他速度极快,府内下人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居然看到了二公子。
到达云来客栈后,他首先便看见了上官槿正在二楼的房门前张望着,见到江岑后点点头,将他放了进去。
屋内坐着另外四人,是还未见过面的七天才中的另外几个,都戴着斗笠,两人站在墙角,一人坐在窗边的小卧上,另外一人在桌子旁边忙着下棋。
四人见江岑来后,窗边的那位冲床那边调侃了一句:“你的情人来咯,确定还不从你那被子里出来透口气?”
床上的人一听见江岑来了,立马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江岑身前左看右看,尤其注意着他的胸口,在确认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夏眠醒后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泪水也不着急擦,只是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肯说。
“夏眠,你怎么了?”
“我......那个梦,漫长而又真实,最后的那个梦你也看见了,对吗?”
江岑欲要说是,却对梦里的那些事都记不太清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啊...为什么我对那几个梦都没什么印象了。”
夏眠也努力回想,却也想不起来,只能拼凑起零碎的碎片,连梦中人的模样也忘了,可江岑被刺穿胸口的那一个画面,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面。
另外四人识趣地走了出去,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屋内两人对视,各怀不同的心思,而眼里流露出的,都是对对方的担忧。
“最后那个梦,我看见...你的胸口被利剑穿过,我想要去帮你,可我却动弹不得。”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你是不是不再把我当作是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夏眠不知道,他不知为何,突然就对江岑充满担忧,随着梦的推进,他仿佛重新获得了那些失去的东西,对江岑的感情,也逐渐变化,到最后竟下意识地因他而哭。
“安纳斯前辈说,这个梦对你我都会有收获,你收获了什么我很难猜,但我想,我在这里得到了答案,那个我起先就想要的答案。”
江岑突然静下来,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后,突然伸手轻轻抱住了夏眠,小心而又谨慎。
夏眠没有推开,在江岑的怀抱下,他感受到了安全感,他的怀抱令人舒心,那抽骨的痛苦也消失不见了,夏眠合住眼,也抱住了江岑。
屋子里突然散发出桃酒味,夏眠突然推开了江岑,闻着屋里的味道,有些难受,看着眼前的人满怀期望。
江岑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可他以为夏眠是个中庸,许是闻不到的,可夏眠居然闻见了,表现出的样子也像地乾闻到天泽的信息素一样。
两人都有些愣,不久后屋子里又多出来雪莲香气,不过很快便消失了,江岑转过身,努力去收好外泄的信息素,可一想到夏眠,他又无法控制自己,十分渴望得到,想标记夏眠。
“你是地乾吗?”
“......是。.”
江岑虽方才已经猜到,可听他亲口承认还是有些震惊。
“我从未暴露过信息素,天泽们闻不到,一点都没有泄露出来,那些人都有的发热期...我也没有经历过,我知道我有信息素,所以我学了些医术,发现我的体内少了件东西,没有它,我便不会有发热期。”
而现在他找到了那个东西,他缺少的,正是情感,而这情感并不完善。
“你的信息素很好闻,但现在不是该露出来的时候,我们今日都有些失态了,改日再会吧。”
江岑蹙眉,沮丧着脸转身离开。
开门时,屋外站着的五人一下子都倒了下来,堵在门口。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偷听,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上官槿嗅觉灵敏,闻见了信息素的味道后立马远离门,在味道消失后才又凑了过去。
五人尴尬地笑笑,起身给江岑让道,在他走后凑到夏眠旁边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几日你们一直在这里?是真的不怕行踪被人暴露啊。”
上官槿说:“怕什么怕,我们私下交往的事在你昏迷那日就被公开了,至于原因...你问林歌吧。”
另外四人后退一步,将罪魁祸首供了出来。
在前面站着的女子转头看看身后那群人,假笑着指了指自己,带着疑惑。
“这个...说来话长了。”林歌缓缓开口,“我那日在百乐楼写曲,客人多着呢,穆秋和穆桐就突然出现在我书房里,给我吓了一跳,我把他们赶出去,结果...声音太大把客人惊动,然后就都知道这件事了,这事主要怨他俩,跟我没关系。”
林歌是七人中唯一一位女性,同时又是一个天泽,她擅长乐曲,弹出来的乐声很神奇,给人以不同的感觉,再加上她优美的歌声,不少人都想请她当乐师,四域的皇帝都邀请过,但都被拒绝了。
她的出身与夏眠一样神秘,她自己说,自己原本居住在海边的小乡镇里,后来的海啸使他们不得不迁移,迁移途中林歌告别家人独自旅行在四域,因为她想在更广阔的天地演奏自己的曲子。
“那个,传送失误,失误...我们这些研究鬼神之术的自然需要不断实验。”两人默契地说。
“说出去就说出去,反正我的秘密迟早也会被人知道,林歌,你那首新曲子写的什么?”
“明日是我们再次聚会的日子,由我来组织这次聚会,到时你就知道了。”
“明日?离我们上次重聚还不足半月,仔细算来的话,不是还有三四天才到时间吗。”
“这个说来更话长了,总之就是提前了,你们记得明日去百乐楼就可以,就东域这边这个,这家明日不开门营业,从后门过,我那个还有事,先溜一步啦,我去退房付钱,你们就不必付了,拜拜。”
林歌说话便匆匆离去,另外几人见状也赶忙离开这里,夏眠看着他们又后,拿起旁边放着的斗笠戴上,跳窗离开。
皇宫,太子寝宫里,两人躺在床榻上,距离十分遥远,最外面的人是江笙,里面的人背对着他,缩在一旁。
“叶屿?还不醒...罢了,许是昨夜太过劳累,今日便准他旷工,多休息一会。”江笙刚起身便被里面的人拉住了袖子。
“殿下...”
“你好生歇息吧,今日没有你需要做的事情,这是命令,不许违抗,若要回你那里也可以,走正门,别每次翻窗,会不会被父皇知晓这事不用你瞎操心,若再不听我的,可是要重重罚你了。”
“是......”
江笙抽出了被拽住的袖子,边更衣边说:“你自小被我从奴隶场救出,同我一起长大,虽最终分化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但也并非无用,在这深宫...我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叶屿,记住我说过的,不要仗着我对你的纵容,去做那些让我误会的事情,我不喜欢叛徒,不论是谁背叛了我,他都会死的很惨。”
叶屿没有说话,坐在床边望着江笙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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