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有,允王也要成婚了,听说和公主府的小世子同一天婚期!”
“听说了,人家小世子娶的是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允王爷,啧啧啧,娶的是公主府不要的一个侧妃,你说一个儿子,一个孙子怎么差距这么大!”
“尚书府的林大小姐,知书达理,楚楚动人,肖家那个没人要的坤泽,要才德无才德,要样貌无样貌,怎么就能进允王府呢!”
“我听说!”那人特意压低了声音,却也能让四周人听的真真切切。“是允王爷自己求娶的!”
“不可能,谁不知道允王爷喜欢美人,不说府里的两位侧妃娘娘,就是府中侍妾也个各水灵的像朵小白莲花似的,再说那烈月公子,那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绝世美人,你就说,允王爷看得上那样一个其貌不扬又没有身家背景的坤泽,我是不信!”
“你也说了,那可是个小坤泽,坤泽本就稀有,男坤泽更是稀有,王爷府上侧妃侍妾都是中庸,烈月公子虽是不可多得的坤泽,但终究是风月场的人,入不得高门大户,要我说呀,那小坤泽怕不是已经爬上了王爷的床榻了,坤泽的滋味可不是中庸能够比的,听说可销魂了!”
“你们怕不是忘了,那小坤泽曾是谁的人了吧!”
“那就更刺激了这侄儿不要的人又爬上了叔叔的床榻?”
“什么侄儿不要的,那小坤泽在公主府可受宠了,听公主府的人说,世子爷为了给那小坤泽买福香斋的糕点,天不亮就出府了排着了,宝贝着呢,前几日小世子不还为了找人弄得满城风雨,都惊动了林大小姐!”
几人听闻一边点头,一边不屑的谩骂着,言语实难入耳,很快茶坊,酒肆,都在议论,渐渐流言蔓延了整个金陵城。
“宁姐姐,你听听他们都在胡说些什么!表哥才不会跟那样水性杨花的坤泽有苟且呢,表哥一定是有苦衷的!”
宋时染被扑面而来的流言气的直跳脚。
宁弦思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你先别急,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去问问!”
“几位公子,不知你们说的是哪家的坤泽公子?”
前面几人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突然被人打断,不耐烦的回过头,见面前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和一个明眸皓齿的伶俐小公子,一时间看呆住了。
“几位公子,坤泽名声宝贵,无论是哪家的,还请公子们口下留德!”宁弦思长相温婉,说话声音也柔柔的。
“关……关你们什么事?又没说你们!”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你们这样拨弄是非,连允王府的人都敢说,就不怕允王怪罪吗?”宋时染其实也是个安静的性子,平时王一博宠他,偶尔有点小娇纵,大多数时候都很乖,今日若不是有人嚼舌根到他表哥头上,他也不会管。
“嘿,给你们脸了是吧!管闲事管到你爷爷我头上了,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个长的高高大大的男子气势汹汹的朝宋时染走来,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抬脚就踹,宁弦思一把扑向宋时染,生生挨下了这一脚,只觉得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疼。
“宁姐姐,你怎么样?”宋时染一下子就慌了神,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允王府的人?”
长风手持长剑,护在了两位侧妃身前,他刚刚去找地方把马车停好,回来就不见了两位主子娘娘,正着急呢,就看见了这边发生的变故。
“允王府的人……”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人此刻声音也小了下去。
“你面前的这两位都是皇帝御旨亲赐的侧妃娘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下几人彻底傻了,赶紧跪了下去。
“娘娘,伤到哪了?”
“长风,宁姐姐被踢了一脚!”
长风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冷冷的说:“请各位公子在家洗干净等着,我允王府不会就此罢休!”
长风说完蹲下身子,“娘娘,上来奴才背您!”
宁弦思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还能走,长风和宋时染一边一个搀着人往马车走去。
王一博在书房听了此事,站起身就往宁弦思的院子去,刚到门口就听见宋时染哭哭咽咽,吓了他一跳。
“弦思!伤的可重?”
宁弦思伤了后背,正侧卧在榻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听见王一博的声音,立时就委屈的红了眼眶。
“臣妾没有大碍,怎么把王爷也惊动了!”
王一博坐在床榻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人,眼见确实没有大碍,才说道:“怎么回事!长风,出去一趟两位娘娘都护不好吗?”
宁弦思赶紧抓握住王一博的手,着急的解释:“不是,与长风无关,您别怪他!”
长风跪在地上难得一声没坑,确实是他护卫不利。
“表哥,不怪长风,都怪我!”
“阿染怎么了?”
“宁姐姐是为了护着我,才被踢了一脚,都怪我太鲁莽!”
王一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又回身对宁弦思说道,“多谢弦思护着阿染了!可还疼着,宣府医了没有,千万小心养好,别落下病根,让本王心疼!”
“王爷不用为臣妾担心,没伤到实处,歇两天就好!臣妾受伤事小,王府与王妃的体面事大,城里流言难尽,王爷可要想想办法呀!”
“你先歇着,想吃什么就跟厨房说,乖乖把伤养好才是第一!其他的事本王自会处理!”王一博拍了拍宁弦思的手,温柔的说。
宁弦思痴痴的望着王一博离去的背影,心中既甜蜜又酸涩,这男人就像是风,会吹到她这处,却也会吹去别处,是她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
王一博刚走到回廊处就被追出来的宋时染喊住。
“表哥!”
王一博回头,宋时染就扑进了他怀里。
“怎么了?阿染?”
宋时染从王一博怀里去看表哥那张无论看多久都看不够的脸庞,越想越难过,啜泣着说:“表哥,你不要娶那个坤泽好不好,大家都说他水性杨花,不是什么好人,你会被别人笑话的!”
“阿染,肖战不是这样的人!”王一博耐着性子哄着人。
“表哥,可我真的很不喜欢他,他们都说他跟小世子都已经……你为什么还非要求娶他!你说过要等我分化的!”
“阿染,你乖一点,肖战对我很重要,我保证,就算他进了王府也不会对你有威胁,你是表哥这辈子都会护着的人!”
宋时染撇了撇嘴,“他能帮助表哥对吗?”
“嗯!”
终于哄好了难缠的小祖宗,回到书房王一博叫来长风。
“叫人去把踢侧妃的那个二傻子腿打断,其他的套着麻袋留口气就行!”
“是!”
“侧妃让人打了,王一博出手教训一下理所应该,就是方式简单粗暴了一些!”
肖战手里捧着一卷书,轻轻撩着眼皮,看了半天书,他已经有些困倦了。
“但王爷出手,间接也帮了咱们,那些嚼舌根子的少了很多,知道王爷出手狠辣,又护短,他们也怕被盯上!”
肖战点了点头,“查到谁干的了吗?”
“抓住了一个婆子,说是公主府那边传出来的!”
“王若囡这是知道动不了我,就恶心我?堂堂皇太女,还真是心胸宽广!”肖战冷笑。
“公子,那咱们……”
“王若囡最在乎的是他的脸面,和公主府的体面,但她不仁在先也怪不得我不义,谁让本公子向来是睚眦必报呢!”
肖战转动手中书卷,一只手轻轻敲着桌子,一派成竹在胸的样子,他脸上的纠结只一闪而过,随即淡淡吩咐道:
“告诉,老钱,该收账了!”
“是!”
广白知道,公子其实还是顾念世子的情意的,只是世子爷拎不清,终究是错付了。
长公主府
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书房,急得满头大汗。
“殿下,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若囡连头都没抬。
“咱们京城里的九间铺子突然全都关了门,还有郊外的几个庄子也都……”
“也都什么?”
“管事的带人闹事,说公主府少了他们银钱,都托欠了两年了!说的有理有据,奴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府中庶务不是世子在打理吗?去让他处理!”
“公子说他不管!”
“这个逆子!”王若囡放下书站起身,正看见王聿棠从外面走进来。
“母亲不必找我,实话跟您说,这几年的庶务一直都是小言在打理!”
“你说什么?”王若囡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是小言不忍心我操劳才接了过来,您这两年花的银子,都是小言挣回来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了呀!可您说他就算有经世之才,出身低微也难堪大用,是您非要一副高高再上的姿态伤了小言的心,他的一份赤诚,都是被你的虚伪伤透了!”
“啪”王若囡狠狠甩了儿子一个巴掌,冷冷的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只懂得风花雪夜!管家,叫人先去安抚一下,再清算一下,需要多少银两,去府库里支,我王若囡,堂堂皇太女,还能被这点钱难倒?”
“不用清算了,母亲一共需要支付六百万两银子!票据账本都在这呢?”
王若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六百万两她五年的俸银也及不上一半呀。
“怎么可能这么多?”
“这是小言记的账,去年上半年您过寿就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下半年皇祖父过寿,您在南朝高价买了一座玉珊瑚,就花费一百五十万两,再加上爹爹平日里往外祖家拿的银钱,您给各个官员赏赐,以及咱们府里大小开销,母亲,觉得多吗?”
王若囡仿佛僵住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咱家那些铺子,早就半死不活,也是小言费心盘活的,所以他真的不欠我们什么!母亲那些流言是你让人放出去的吧!别在伤害他了!”
王聿棠扑通跪了下来,恳求道。
王若囡跌坐在椅子上,她怎么忘了,那人的外祖原本就是江南首富白锦鸿,而他的母亲从小就有着异于常人的经商头脑,他怎么可能只甘心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坤泽,一辈子相夫教子呢。
母后说的对,是他太大意了,肖望恒与白妤秋的儿子,怎么会是等闲之辈,是她错了,大错特错,想着想着,她竟觉得背脊发凉。
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初五,允王府和公主府同时忙碌起来。
“听闻长公主府下聘的钱还是驸马回娘家拿的呢!之前答应的一对紫晶砚台换成了玉石的,丞相大人脸都黑了!”长风眉飞色舞的说着,仿佛他就在现场似的。
王一博靠在软榻上吃葡萄,听完长风的话,也笑出声来。
小坤泽是一点亏都不会吃的,还真是可爱。
“不过,六百万两!的确是够皇长姐喝一壶的了!咱们小王妃真是大手笔,看来咱们以后都要抱王妃大腿了!”
“嘿嘿,没想到,王妃还有这能耐呢!真是厉害!现在外边都在说,谁娶了王妃就是娶了一个财神爷回家!都说王爷命好呢!”长风喜滋滋的夸道。
王一博将手里的半串葡萄全部塞进嘴里,酸的的直皱眉。
“对,说到下聘,你去告诉弦思,去府库里紧好的东西选,咱们可不能太寒酸,虽然他也未必看的上!但总是本王的心意!排面上不能输就是了!”
“王爷,咱们王妃真那么有钱啊?那是不是嫁妆也会有很多,王爷咱们一点也不亏啊!”长风一脸财迷的说。
“这么跟你说吧!他上次头上那支小小的玉簪,就是把你跟你家王爷加一起卖了都买不起,知道什么是价值连城吗?”
长风睁着一双星星眼,“哇!真希望王妃快点嫁进来!”
“别一副狗腿的样子!对了你另外去我书房寻几册本王收的孤本一起放在聘礼里!他应该会喜欢!”
“是!”
“萝锦!这个葡萄不好吃,告诉采买的下回别买了,都没到季节呢浪费钱!”王一博捏着一串葡萄对刚刚进来的萝锦说道。
萝锦不明所以,应了一声好。
长风转动着眼珠,王爷跟王妃比起来可真是小家子气,就是不知道王妃出手大不大方,他其实可以考虑换个主子的。
肖战跟王一博说过一切从简,但是王爷大婚是有礼仪规制的,该走的过场一个少不了。
长风抢破了头,才捞到这个好差事,带着府里的人把聘礼一箱一箱堆满了王妃家的院子。
王妃府里的管家随手就赏了他一定金子,虽然从头到尾都没看见小王妃,但他也觉得没白来。
等人走了,肖战才走出来,他没有双亲,自然没有人替他打点婚前的事宜,府里也没有一个年长的老人提点,他很多事情都不懂,吩咐手下清点聘礼时,才发现除了上面那层看的到的是珍品外,其他都变成了普通的物件,与聘礼单子上严重不符。
卢忠与广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只能找肖战拿主意。
肖战面色很平静,淡淡的说:“王一博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就是府里人阳奉阴违,偷梁换柱!”卢忠愤然的说道,这种婚前出现的变故,让他觉得很不吉利,欺负他家公子什么都不懂,太过分了。
“这个人料想我不懂,不会当面对单子,事后说出去谁又会信?这个哑巴亏我们吃定了!”
“简直可恶,好歹也是皇上赐婚,公子,我带人将这些破烂全都送回去,太欺负人了!若是我们老爷和夫人还在!”
“广白!别说了”卢忠狠狠睨了一眼广白,广白闭上嘴巴,看向肖战。
肖战在箱子里翻到了几本书,拿在手里掂了掂,
“广白,算了!是有人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你们将东西搬回库房去吧,找机会我会讨回来的!”
肖战说完转身向屋子走去,他抱着那几本书,脚步似乎有些沉重。
爹爹,娘亲,不管王一博是不是孩儿的良人,我都不会后悔,大不了,事成之后,他君临天下,我隐姓埋名,死生不复相见。
今天是受委屈的肖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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