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便也无力再辩驳甚。
婚约之事本就属虚构,不过是齐氏夫妻,想来的推脱之词。眼下看来,家主既无放手作罢的打算,王一博还是坤泽。那自然是同中庸无缘,且横竖都该配给乾元肖战的。
齐家晓得,此番是护不住王一博,也不敢有半分怨言。
如此一来,方才还心中掠过一喜的齐音尘,转瞬便灰头土脸,懊丧的情绪可谓满布。
偏偏肖战还不轻不重的许了恩典:“念你一家许久未曾相聚,今日你夫妻二人暂且归家休沐,明日再回庄内伺候。”
齐氏夫妻闻言,双双鞠躬道:“谢家主。”
这一家子,便因王一博之故,在肖战这处享了优待。可却万分忐忑,半点没因此心情大好。临别时,齐音尘总是忍不住驻足,只想立刻带走王一博才好。
可肖战一句肌肤之亲,便已坐实,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他还有甚资格将人带走。
小傻子倒是听着休沐,便高兴的直拍巴掌:“休沐好,休沐好,愚儿也要!”
往日山庄对小傻子白眼相待之人,包括之前对他极度无礼的护院,而今都不再敢瞧他笑话,或是讥讽耻笑。
毕竟家主都视若珍宝,旁人还有甚资格说三道四。
一顿午膳下来,肖战吃的不多,全程都在亲自伺候小傻子,见人吃的高兴他便也高兴:“愚儿日后每天想做甚便做甚,再无需去丹阳城摆摊,或是干粗重活儿,日后自有晚郎护着你。”
油渍渍的小嘴,吃的可香,还拍着肚皮噘嘴卖乖:“要去摘菌子,我同顾小儿说好的,要攒提亲礼给晚郎,晚郎喜欢菌子,我可以摘好多好多提亲。”
那开口闭口间,尽是晚郎喜欢的菌子,以及提亲之事,可见小傻子虽愚钝,却将此事铭记于心。对旁人来说虽不算甚大事,可王一博不同,他所言所行都需好生努力,自心而记,方才能做好。
捻着手帕替人擦嘴,肖战低笑着道:“此事愚儿莫要操心,今日那一车,是我给你的上门礼,便是已同你提了亲,你可要记住了。”
闻言王一博傻憨憨的直点头,因为他明白,只要提亲,晚郎日后便是他的娘子。
两人间的气氛,实在是好,让仲冬的寒风都被软化,携载着阵阵春时温柔。
到底王一博对齐家的注意力,还是被肖战转移,让齐音尘最后一个目光,都掩于肖战身后。而那双清澈眸中,便只余晚郎,只余小傻子满心满眼的肖晚郎。
院中腊梅生香,溢出几缕茶意,与今日暖阳相衬,倒是相得益彰。
下人在正房院中,摆上软榻小几,沏好茶、备好茶点,便一道退下,只余家主同王一博共渡二人时光。
院中只余二人,小傻子还蹦跶着摸腊梅,少顷又蹲在地上捡花朵儿,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还细心的吹去面上浮灰。最后则高高兴兴的,小跑到肖战跟前邀功,把腊梅都搁在人身上,还俯身拱着鼻子嗅。
这一嗅,王一博整张脸都抵到肖战脖颈后头:“花花没有晚郎香,所有的花花, 都没有我的晚郎香。”
肖战抬手覆于王一博脑后,放松躺于软榻上的身子,启嗓轻盈:“你我信香相互吸引,自然只觉彼此最好,我也只觉愚儿的白鹿韭,是最好的。”
小傻子听不明白太多的弯弯绕绕,只晓得,晚郎的意思,是他的白鹿韭在对方眼中,也是最好。如此便足够让他高兴,特别特别的高兴,挨着靠着都不愿挪开的架势。
两人契合度之高,稍微撩拨靠近,便会忍不住燥意,而信香也难抑制的悠悠散出。
略微有些气息粗重的肖战,捧着王一博的脑袋,浅浅的开口道:“愚儿,今日我说你乃坤泽之事,你可懂为何?”
这会儿小傻子哪有心思听,一味的往榻上拱,不住的往肖战怀里钻,恨不得同人如年糕般,紧紧粘合在一块儿。
因此肖战便捏着王一博的耳朵,声严厉色道:“我接下来所言,你可要听着,马虎不得。”
小傻子吃痛,便不得不乖乖听话:“嗷,不拧耳朵,我…我听话。”
松开手,肖战又有几分心疼,微撑起身子便在那泛红的耳尖上,轻轻的吹了吹,又亲了亲,方才倒回榻上继续道:“我今日已同众人说了,你是坤泽,那愚儿日后便只能是坤泽。”
若是其他的,小傻子大抵还不明白,可关乎性别之论,到底他骨子里还是有乾元的傲气,闻言便梗着喉咙反驳:“不是不是,我是乾元,不是坤泽!”
此事就好比,让小公子承认,自个儿是小姑娘,横竖都乃不妥。即便王一博生的痴愚,可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坤泽,说不清为何,可就是不能、不愿。
午后温阳风暖,倒是冬日难得,且那腊梅生香,也携裹而来,迎面阵阵尽是余香。少顷,那阵风又袭来,单枝数以寥寥,残影随之摇曳,簌簌沙沙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肖战第一回瞧见,小傻子如此执拗,说到底也是他私心作祟,而今要他这坤泽主动开口,倒是有几分为难。可小情郎是个傻子,不言明当中缘由,只怕日后生出祸端。
敛下眉眼,肖战撑坐于榻上,又扶正王一博,抿唇羞恼挣扎一番,方才犹犹豫豫的开口:“愚儿,实不相瞒我是坤泽,可此事若被旁人知晓,便要将我虏去做娘子,晚郎不想做他人之妻,只想同你厮守。”
言闭,美人垂首敛目,迎风落泪,瞧的人好不心疼。
小傻子本就单纯,见晚郎落泪,连忙手舞足蹈般的去给人擦:“晚郎不哭,不怕不怕,我保护你,你说我是坤泽,我就是坤泽,晚郎不哭,愚…愚儿……这里难受。”
他指着心口的位置,道不明所以然,却尽显真诚。
肖战晓得小傻子是明白他的意思,心下感动不已,便倾身依靠在王一博怀中。而后还再三叮嘱,此事是他二人房中秘密,若被旁人晓得,便是掉脑袋的死罪。小傻子不懂,只知晚郎不哭,说甚他听话就是,便不住点头。
如此一来,此事便算尘埃落定,肖战也松下一口气。当下心里就盘算着,除夕前,定要将王一博带回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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