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皓的反应着实出乎张哲瀚的预料。
他看着时皓一副想把他活吞了的表情,忍不住怀疑地想着:这个人该不会暗恋龚俊吧?不然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这很奇怪吗?我已经跟了龚先生一年多。”张哲瀚面不改色地把盒子揣回兜里,平静道:“我个人的价值虽然有限,但还没有沦落到只当花瓶的地步。况且……”
“龚先生也不是一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他凭什么要供着一个被他包养的小演员、而什么都不索取呢?”
只见时皓的脸色变了又变,比走马灯还要精彩。
唯一不变的是他眼里的阴鸷,挟裹着他内心的阴暗,像是张开邪恶大口要将张哲瀚吞噬似的。
叫人毛骨悚然。
他咬牙道:“这是因为,他很爱他的初——”
“在聊什么?”洗手间入口处传来龚俊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张哲瀚淡漠的脸上霎时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他越过时皓走到龚俊身边,讨好地勾起对方的手指。
“没什么,我在向时先生表达感谢呢。”
“谢他什么?”
“多谢他的款待啊~今天的蛋糕很美味,我很喜欢。”
碍着龚俊在场,时皓只能压下心里的阴戾,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应该的。”
微妙的气氛让龚俊微微挑起了眉角。
司机在车上等候多时,远远见他们出来,立刻下了车毕恭毕敬地去开车门。
上车后,张哲瀚刚坐定,就看见龚俊将手伸过来。
他下意识地想躲,但身体向后晃了下,又前倾回来,乖巧地任由男人的手捋过他前额被水打湿的头发。
紧接着,对方把手摊开到他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尖上沾了点白色奶油。
张哲瀚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可能刚才吃蛋糕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吧。”
他用攥在手里的纸巾将龚俊指尖的奶油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刚准备松手的时候,就见那只手突然反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上半身往龚俊那边拉拽倾去。
带着几分凉意的唇舌探入,只浅浅扫掠一番就戛然退出。
张哲瀚脑子还迷糊着,就听见龚俊不知是低笑还是轻哼了一声:“骗子。”
他没吃蛋糕。
蛋糕去了哪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但好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用权势、资源和肉体所维系,实在薄弱得可怜,龚俊也不可能因为他这个见不了光的床上情人而去跟自己的兄弟为难,也就免了张哲瀚跟他告状掰扯的流程。
午夜一点前后,新京城仍沉溺在阑珊余兴中。
横在新京城的江景从高层的阳台上一眼就可以看见,新江河的对面矗立着本城最有名的地标建筑。
这寸土寸金的高楼豪宅用来养他这个金丝雀,属实奢侈得过分。
但张哲瀚清楚,这里也不过是龚俊的房产之一。他有闲心了就过来住上一晚,没空的话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人影。
然而龚俊最近一段时间几乎都在他这里过夜,且每晚欲求过盛,这让每天都高强度拍戏的张哲瀚实在疲于应付。
昨天留在身上的痕迹还没消退,今天又添了新的。
软被里脱力地伸出一只手搭在床边,像煎鱼一样被翻来覆去折腾的张哲瀚终于困倦地闭上了眼。
一只大手在他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浑厚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
“今天热搜上的视频怎么回事?长能耐了,会欺负别人了?”
张哲瀚睁开眼睛,大呼冤枉:“没有的事,我这么胆小的人怎么敢欺负别人呢?”
他的绿茶小白花人设可不能在老板面前塌掉。
“哦?”老板的语气冷淡,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真的,那是个误会。先生你也知道,营销号发的视频就跟做小龙虾是一个道理,掐头去尾的事儿怎么能信呢?”
他无辜地眨眼,目光要多真挚就有多真挚。
龚俊垂眼看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但最后也只是向他质问:“既然是误会,怎么不找我帮你处理这事?”
这是闹哪样?
不给他添麻烦还不高兴?
张哲瀚累极了,但脑子仍旧像快报废的螺旋桨一样疯狂地转动。
几秒后,他委婉地说道:“先生上次出席某个颁奖晚会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年轻帅气又颇有人气的小爱豆。”
“所以呢?”
“您的心思放在别人身上,我哪好意思给您添乱?”
龚俊被他气笑,“倒是我的不对了?”
他拎起张哲瀚没打算再让他睡,床头柜上开了封的某盒子在逐渐微弱的呼声里成了摆设。
隔天一早,张哲瀚扶着腰上了私家车,眼底下挂的淡青眼圈直让安姐替他发愁。
“你看起来好像今天就会嗝屁的样子,看来这伺候老板的活儿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所以现在给我看个风水宝地还来得及吗?”
安姐眼神爱怜地看着他,“别这样,起码今天还是有几件好事值得庆祝。”
“比如呢?”张哲瀚打不起精神,随口一问。
“比如,昨晚那些营销号都删了黑通稿,热搜也没了,讨论的热度总算是降下来了。”
张哲瀚敷衍地鼓掌,“公司这波的公关做得不错啊,厉害厉害。”
安姐瞪他:“跟公司没关系,这是你老板的手笔!”
诶?
张哲瀚猛地坐直了,瞪圆眼睛看着安姐,“可、可我没求他啊?”
“是吗?”安姐上下打量着他,表示怀疑:“我还以为你昨晚那么卖力,就是为了这件事呢。”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张哲瀚一下子像乌龟似的缩了起来,嘟囔道:“他是提了一嘴,但我没让他插手……”
“是吗?那可能是他自己心疼你吧。”安姐不懂他俩间的相处模式,但就眼下的状况来看,小情人在老板的心里高低是有点份量的。
张哲瀚却不以为然。
他很清楚,龚俊是个生意人。交易总得有来有往,如果对方不曾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怎么可能甘愿付出这些?
还有昨晚,时皓在会所洗手间里没说完的话,也让他有些在意。
初什么?初恋吗?
疑惑间,张哲瀚的手机震动,收到了简峻逸发来的消息。
这位大少爷向来不屑跟他交流,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连着发了三条“对方戳了戳你”的提醒。
【简大傻比: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还带告状的?!】
【简大傻比:我又没把合照发朋友圈、你凭什么跟阿俊说我的坏话?!】
【简大傻比:滚出来对线!】
【简大傻比拍了拍你的头。】
这个备注昵称是张哲瀚自己改的,这位大少爷仗着自己跟龚俊有多年的交情,总是背地里发些刺激贬损他的话过来,虽然张哲瀚大多时候都当做没看见,但也膈应得他够呛。
张哲瀚心烦气躁地想把他拉黑,但手指动了动,还是回了个问号过去。
简峻逸像打了鸡血一样,都不用他问,自己就一股脑儿地把事情都倒了出来。
原来是清早龚俊离开之后,他特意给简峻逸打了一笔钱过去,刚好能赔偿昨天在会所那条沾了奶油而损坏的地毯。
有些话不用多说,有些事点到为止。
就只是这些,足以让简峻逸既心虚又气急败坏地来找张哲瀚的茬。
什么叫高手啊?
张哲瀚对老板的佩服程度又上升一个新高度,然后回了简峻逸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理直气壮地把他拉黑了。
“安姐你说今天有几件好事,除了这件事呢?”
张哲瀚心情大好,慵懒地舒展着四肢,瞟了眼车外的景色。
安姐回道:“哦,还有一件事——下周《断云》的试映会邀请你过去,到时候会有不少的影媒记者采访,你得提前做好准备。”
这还怪新鲜的。
张哲瀚似笑非笑:“导演不是让我滚了吗?”
“他说了又不算,还得看资方的脸色。”
不巧,他家老板正是这部片子最大的投资方。
车子一到剧组,就能看见不少粉丝站在外面举着他的应援牌子。
张哲瀚下车时立刻换了副精气神,走过去跟她们打招呼。
好多手机竖起来对着他拍个不停,张哲瀚也丝毫不怯,开玩笑道:“哟,还没脱粉呐各位?真爱啊!”
安姐眼前一黑,看不到他的未来。
女孩子们惊呼哄笑间拖长了尾音:“我们相信你!”
张哲瀚笑盈盈地给她们签了名还拍了合照,卡着点去换妆造。
本来想趁着上妆的时间再眯会儿,但安姐在他耳边吵个不停,似有感慨地说道:“那些粉丝看着不大,也就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年轻真好啊……小哲,你在她们这个岁数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张哲瀚闭着眼睛淡然道:“横店,跑龙套。”
不止是安姐,连化妆师都惊到了:“那么早?我还以为你是谁家养出来的小少爷呢。”
张哲瀚笑了笑,没作声。
他好起来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之前一直被人打压得没法出头。直到破格跟了老板、有人给撑腰了,才能演一些像样的角色。
谁不想站得板直活得堂堂正正啊?现实总会给不服驯的人上一课。
“那么小出来就讨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吧?”化妆师语气里透着怜惜。
不等张哲瀚回应,倒是有人先替他搭话了。
本剧的女主演林语淑悠悠然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手心托腮,自来熟地揭人家短处:“以前没有大树傍身,辛苦一点也很正常。现在么……呵呵!”
“现在只要躺平了就会有好剧本好角色送上门来,这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她的手指勾了下张哲瀚的衣领,看见那点点痕迹,像得胜一般、柳眉扬起,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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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编作者说:今天隔壁文《网恋对象是校草》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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