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散心呢?
王一博想起那段时间,行程很多,工作很忙,但不用赶通告的日子又觉得浑浑噩噩,怅然若失。
搞的他莫名想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走走,于是
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开启了一个人的旅行。
荒芜的车道尽头,太阳徐徐缓缓地向下坠着。他顺着公路一直向前开,车速越来越慢,最终靠着路边缓缓地停下了。
转眼间,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得走上了美国的街头。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是想看一看他生活的这片土地呢?还是期待在人群中千分之一的偶遇呢?
几米之外的路沿儿下面,是一片枯黄中夹杂着顽强的几点绿色的草丛。王一博望着车窗外面,又看了看遥远的、昏黄的日头。驾驶座的车窗开着,风吹进来,打散了暖风的热气,冰醒他的感官。
王一博将大衣裹紧了些,手臂搭在方向盘上面,车子已经彻底熄了火,他在这冷清的道旁孤单地停着,缓慢地、一点一点伸展开手臂,将身子前倾,上半身伏在方向盘上,把脸埋进了臂弯。
逐渐有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从他的车旁呼啸而过。也有一辆车停了下来,摇下车窗,透过一两米的冷空气向他递来热情而友善的关怀:“嘿,你没事吧?要帮忙么?”
王一博抬起脸来,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那是个典型的美国美女,浅金色发丝垂到肩膀,波浪卷大气地披散开,她擦着淡紫色的眼影,深邃的眼窝中,那双含着笑与善意的蓝灰色的眼睛剔透得如同他们头顶的天空。
“不用了,谢谢,我很好。”他用英语礼貌地回答了她,“只是有点累。”
她走后,王一博重新将头埋下去。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他就这样望着路尽头永远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一动不动,直到夜幕降临,太阳落下去。
旅行并没有带给他放松,反而是加重了他的窒息感,他甚至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令他快乐。所以他很快又回了国,提前结束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假期,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
中。
想到这里,王一博眼眶红了,抬眼和肖战对视,半晌,又弯着眼睛,淡淡的笑笑:“忘记了。”
王一博又望向前方,远方的星星灯火,勾勒出这个古朴小城的模样。
“虽说这次算是工作,但也还是跟着走了好几个地方,镇江很美,挺不错的。”
“你上次来,也是这样待在哪个阳台上,悄悄地往外看吗?”
王一博张了张嘴,他很想跟肖战说点什么,修长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却终究没有想好该说点什么。
他想,如果今天肖战再一次跟他提复合,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孤独漆黑的夜太漫长,王一博不再想独自去承受,哪怕肖战是毒药,也能让他享受片刻的欢愉。
“王老师?”
肖战的声音传过来,王一博应了一声,抬头
去看他,眼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他觉得肖战就快要说那句话了。他甚至觉得下一秒钟,肖战的唇就会吻上来,那样柔软温热的嘴唇,只一下就可以融化王一博这五年的寒冬。
“别陪我在这儿淋雨了。其他老师都去休息了。”
王一博心里忽然一空,他有点想留下来,却想不出来拒绝的理由。对啊,他们现在的关系只是嘉宾罢了。
雨丝倾斜,虽然头上有一把伞挡着,但身侧的
一块衣料还是被浸湿了。
王一博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肖战还是
安静坐在那里,和他来时看到的一样。
他想开口,让肖战别坐在那淋雨了,但又怕
逾矩。
“肖老师。”
王一博犹豫了下,开口道:“早点休息。”
肖战也回头,笑着对他扬扬头,“我知道。”
“三山一渡”只剩下焦山没去,第二天准备好以后,几个人便驱车直接去了焦山。
昨晚回房间以后王一博失眠了很久,他躺在床
上,却总想起身去阳台看看肖战是不是还在那。
但又不知道如果真的看见了肖战,又可以说些什么,自己已经把话说绝,肖战也已经接受了他们不再可能这一事实。一切不都按着自己的预期来了吗?可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就这样辗转反侧了半宿,最后还是白天留下的一身疲惫作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此刻走过焦山的各个景点,肖战还是和昨天
一样兴奋地笑着,偶尔转头和他说几句话,会
问他累不累,脚疼不疼,需不需要让他扶着。
太正常了,实在是太正常了。
好像昨晚他们什么都没聊过——又或者什么都
聊过了,但也只是聊过而已。每当王一博看向肖战的眼睛,都觉得那里面满是星星,盛满了盛情。
可当王一博觉得肖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肖战就转身了。
星星不见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肖战真的很忙,只和他们待了一天就要走。
焦山的行程很快结束,一行人逛完了景点,就
坐上了返程的渡船,准备离开景区。
大概是这期节目的尾声了,几个人坐在渡船
上,看着渐渐缩小的焦山,心情都很松快,除了一脸失落的王一博。
看着跟别人相聊甚欢的肖战,因为兴奋整个脸颊都红扑扑的。王一博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跟肖战上床,是在肖战出演完第一部男一号的庆功宴之后。
那时候肖战实在是太高兴了,面对导演和各个赞助商敬酒都来者不拒,脸喝得红扑扑的,眼睛也有点失神,站都站不稳了。
结束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把肖战交给了王一博。
那年,王一博看着肖战那双漂亮的眼睛,那样的神态他在很久很久以后都记得。
王一博以为他除了止不住的泪水和温存的情欲以外他还看到了他和他的未来和余生。
水雾将空气都渡上了一层暧昧,微小的抽泣声 错乱的喘息晃动的床……湿漉漉的水汽爬上纱幔,缠绕他们的四肢,暧昧钻进他的心室,侵入他一呼一吸中。
疯了,都疯下去吧。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房间是他们的一寸天地 只属于他们的世界。近乎疯狂的颠鸾倒凤,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抱着已经睡熟的肖战,轻轻亲吻哭肿的双眼。
喜欢这件事,从来不是微末火星一夜燎成烈火。而是荒原上一丛无人问津的野草,年复一年地结种生根抽芽,那样的悄无声息,那样的不声不响,以至于终有一朝想起去看他一眼时,已经是漫山遍野,如初不能。
他忽然很想不顾一切地抱住对方,像那年的自己一样,偷偷把那缕若有似无的香气埋藏在记忆深处,把那人的模样一刀一斧地镌刻进自己的灵魂。
但他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
渡船正好在这时靠了岸,岸边的工作人员正招
呼他们下船。上岸之后,就要送肖战去机场了。
王一博心里莫名有点不舍,但也只是看着肖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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