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彼时尚年少

书名:曾许人间第一流
作者:云晚舟

   自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后,天气冷了几天,然后便暖和起来,太阳暖洋洋的。

  江湖之中一年一度的会狮大会在姑苏的临云山举办,来往的江湖人人络绎不绝,梅笑尘在山下买了两坛长生天在手里提着才急冲冲沿着石阶上山,会狮会已经开始,越是靠近山顶人便越少。

  石阶两侧站着大悲门的弟子,皆是神情肃穆,目不斜视,梅笑尘到底是习武之人,走得快,很快便到一处巍峨的大门前。

  会狮会要招待天下英雄,场地自然不小,梅笑尘抬眸看了一眼,从门外便可看见里面是什么场景。

  比武台上已经人在比武,四周坐着的,便是各大门派前来参加会狮大会的弟子,梅笑尘把手里提着的两坛长生天系在腰上就要进去,这次却忽然被大悲门的弟子拦住,拦住他的人拱手行了一个抱拳礼后才说,“少侠,会狮大会已经开始,请问您有请帖吗?”

  梅笑尘一愣,他是在师兄师姐离开以后才悄悄跟来的,师兄师姐已经进去了,请帖他怎么可能会有,顿时便有些许尴尬,“这位师兄,我是仓山派的梅笑尘,我和师兄师姐走散,他们已经进去了,您若是不信,你进去问问就知道了。”

  那大悲门的弟子有些为难,但会狮大会乃是武林一年一度的大事,每年的会狮大会都会在不同的门派,其他门派的弟子前往交流学习,一为交流各派武学,二为如今天下初定,百姓流离失所,各门派中人交流之后各派支援雁城,是为名为国的好事,各派中人自然义不容辞。

  会狮大会不是没有被恶意破坏过,故而会狮大会,举办方更要招待好各门派前来的人,里面的就是各门派的人正在比试,需要有请帖才能进去,皆是江湖中知名之人。

  那弟子是负责守门,自然不能梅笑尘说让他去问他便真的离开,只能推辞,“少侠可否稍后,等待我差人去请苍山派的同门。”

  比武台上的人打得正是精彩的时候,梅笑尘想看,急得都快跳起来了,“我骗你干什么啊,我就是仓山的梅笑尘,真的!你信我!我就进去看看!”

  他确实自己偷偷来的,要是他们真的去请师兄来,师兄不得骂死他。

  “什么事!”来人手中握着一柄长刀,穿着一身大悲门的玄色衣裳,长身玉立,声音沉稳,守门的弟子一见他,连忙行礼,“大师兄。”

  这位大师兄站在门前的台阶之上,梅笑尘抬头看他,“我是苍山派的梅笑尘。”

  守门的弟子躬身回答,“大师兄,这位少侠说他是仓山的梅笑尘,想要进去,只是他孤身一人且没有请帖,我不敢轻易放他进去。”

  梅笑尘为了今日的比武,特意换了一身束袖的衣裳,仓山多为白色衣裳,梅笑尘偏生爱红色,穿了一身红色的下裳,少年意气风发。

  “在下大悲门余归海。”余归海拱手行礼,对身后的弟子说,“去请仓山的师兄。”

  “是。”

  “哎!”梅笑尘来不及阻止,摸了摸脑袋,真把师兄请来了,他得挨一顿臭骂,但师兄不来认领他,他好像也进不去。

  梅笑尘正想着十万等师兄出来教训他一顿还是先溜的时候,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梅笑尘回头往去。

  来人穿着一身白色广袖衣裳,只是外衣裳是浅蓝色,走动间如同海水流动,尤其是领口和腰封的位置,分别袖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玉兰,昨日梅笑尘搂过此人的腰,能摸到玉兰的花瓣,到今日,梅笑尘都还好奇,蓬莱是怎么把玉兰袖成这样,如同活着的一般。

  “云矜北!”梅笑尘转身就冲着来人跑了过去,“你才来?”

  云矜北今日面上带着一块面纱,梅笑尘凑过去掀开他的面纱,“你戴着这东西做什么?”

  云矜北往后退了一步,把他拉到身后,把自己面纱整理好,才对阶梯之上的余归海行礼,“在下蓬莱云矜北,可否请师兄通融一二。”

  这么说就是没有请帖了,余归海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弟子立即心领神会,转身跑回去请蓬莱的人去了。

  “还请二位师弟见谅,会狮大会人多,为防万一,需仓山,蓬莱的是兄弟们确认你们二人身份后才能通行。”

  梅笑尘撇撇嘴,“你这人这么这样不通人情,你看他这样子,除了蓬莱还能是哪儿的?”

  师父说过,蓬莱乃当今天下最有钱的门派,从他昨日与云矜北相遇,这人穿的衣裳来看,不是有钱人穿不起。

  余归海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话,梅笑尘从云矜北身后出来,凑在他耳边说,“这是大悲门的大弟子余归海,你听说过吗?”

  “以前师兄说过,大悲门的大弟子是我们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应该说的就是他。”云矜北的声音像是梅笑尘曾在仓山听见鹿鸣,好听得不似真人。

  “那应该就是他了。”梅笑尘抬眸看向站在原地,眸中透出一股未曾被世俗沾染的清澈和明亮,余归海会看他的眼睛,忽然绽出一个笑来。

  梅笑尘猝不及防,觉得这人好看得有些过了。

  “尘尘,你怎么来了?”

  梅笑尘看见自己师兄从门里走出来,顿时就老实了,乖乖的行礼,“师兄。”

  林笑风也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对余归海行礼道,“舍弟顽皮,还请余师弟勿怪?”

  “林师兄言重了。”余归海抬手道,“既然已确认身份,林师兄梅师弟请。”

  “多谢。”林笑风转头看着梅笑尘有些无奈,“还不快进来?”

  梅笑尘知道师兄不会怪自己,几步上了阶梯就抱住林笑风的胳膊,“师兄,他是蓬莱的师弟,我们带他一起进去吧。”

  闻言,余归海眉头都跳了跳,林笑风观察一眼以白纱覆面的云矜北,抬手在梅笑尘额头上敲了一下,“师弟自有蓬莱的师兄来接,你急什么?”

  “昨日我在山上客栈里被小贼偷了钱袋,是云师弟帮了我,我喜欢他。”

  “你谁都喜欢……”林笑风话音刚落下,旁边一人就急匆匆跑出来,看清现在阶梯下的云矜北,几步就冲下去抓住云矜北的肩膀确认,“这么远矜北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可有什么事?”

  云矜北看见来人,那双漂亮立即就带上明亮的笑意,“师兄,我没事。”

  云临岳看云矜北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牵住他的手,攀上阶梯在余归海面前停下,才说,“师弟来晚,让余师弟费心,我代师弟赔罪,还请余师弟勿怪。”

  余归海面上挂着笑容,“云师兄客气了,请。”

  云临岳牵着云矜北进去,爱护得明目张胆,梅笑尘肩膀撞了一下自己师兄,“师兄,你看看师兄的差别,你咋不关心我有没有事?”

  “向来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哪里有人能欺负你?”林笑风对余归海行礼后才转身进去,“走吧。”

  “哦。”梅笑尘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林笑风身后,比武台上,师姐叶笑离正和一位手执长枪的少侠战得难分难舍。

  对方摔枪攻去,叶笑离侧空翻躲开,那人动作很快,立即便用横扫枪拦腰攻击,叶笑离后空翻避开,刚落地,对方长枪便直突中门,叶笑离手中的剑翻转拨开,对方连续扎枪进攻,叶笑离只能被动防守。

  林笑风已经在仓山的位置上坐下,看梅笑尘盯着台上的模样,笑着问,“有什么见解?”

  “对方攻势很猛,师姐看似只能被动防守,但师姐一直守住中门,对方前扎没有留枪,只攻不守,是师姐最好的进攻机会。”

  梅笑尘话音刚落,叶笑离抓住机会,一个前滚翻,那人来不及收枪已经被近身,叶笑离的剑很快,一瞬便挑在那人的手上。

  若是常人,此时恐怕枪已离手,但那人可谓忍痛高手,不顾手上疼痛枪转下扎,叶笑离立即旋身躲开,落地剑身翻转,剑身翻转便用了一招仓山孤雪。

  霎时间,偌大的场中竟落下无数雪来,叶笑离周身无数剑气攻去。

  “哇!”梅笑尘抓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师兄,师姐的仓山孤雪,你能打得过吗?”

  林笑风摇头,“笑离的仓山孤雪练到第五式,我才第四式,自然比不过。”

  梅笑尘顿时就有些自卑了,“我才第一式!”

  师姐用的仓山孤雪剑气那么多,别人都没处躲,他现在的,就两道剑气,雪也就几片。

  仓山孤雪是仓山剑派绝学,叶笑离已经雪到第五式,那人自然是比不过,胸前和四肢的衣裳都被剑气划开,若不是叶笑离收手,恐怕便不是划开衣裳那么简单的了,那人拱手,“叶师姐好功夫。”

  “承让晓师弟。”

  那人下去后,叶笑离在台上拱手行礼便要下来,她刚动,便有一人飞身上台,“叶师姐!”

  叶笑离对他拱手,“邱师弟。”

  那人也是手执长枪,拱手道,“还请叶师姐指教。”

  “哦,是他?”

  梅笑尘听自己师兄的意思,顿时就好奇了,“谁啊?”

  林笑风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过来,“你看看谁家的师弟坐自己师兄前面?”

  梅笑尘环视一周,各个门派的师弟师妹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师兄师姐身后,就他一人在自己师兄前面吃得还挺开心。

  梅笑尘乖乖坐到自己师兄身边,台上的两人已经准备动手,此时忽然一人急匆匆冲进来,满头大汗高呼,“师父!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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