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喘息声渐渐平静,王一博才亲昵地去吻了吻他的脸颊。
他对待感情极为认真专一,既然与他都做这般亲密无间的事情了,在他心中早就将面前的人当作自己一辈子里最重要的人。
肖战似乎是在这场情事中实在太累了,一时间松懈下来竟然就昏昏沉沉地靠着王一博睡了过去,脸上的红晕却未消除。
王一博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唤了几声,没能够唤醒他,问不出他住的地方在哪儿,就只能将人带回他如今的居所里了。
如今他已经不是王家的公子,从前的居所大多也被人抢走用去抵债了。
但好在他用仅存的一点钱在贫民窟的地方购置了一间小屋子,让母亲能够有片瓦遮头。
老式的筒子楼里显得异常拥挤破败,这栋楼里也有不少地方刷了鲜红醒目的拆迁二字。
谁也想不到从前的王家二公子竟然会住在这样老穷破的地方,但就算都如此处境了,王一博也没觉得委屈自己,总归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老楼没有电梯,而肖战受了一番折腾,已经是昏睡不醒了。
他心疼肖战,就只能将睡了的人背在自己的背上,耐着性子一层层爬上去,楼梯间很暗,只有那仅存的月光。
脏乱的楼道里,俊雅清冷的人背着男人往上爬。
他怕颠着身上的人让他睡得不踏实,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认真迈上去。
他背着人,足足爬了六层楼才到,他掏出钥匙插进锁眼一拧,铁门也跟着咯吱地响。
不知道曹德是从那儿弄来的药,药性凶猛异常竟然让肖战后半夜就发起烧来。
他烧得糊涂间也有些人事不省了,像是小猫似地抱着王一博不肯撒手,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了卧室中熟睡中的女人。
自从王家出事之后,王家夫人韩雪就一直待在这方寸大的地方闭门不出,也不知自己的儿子这几日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心里也颇为担心他。
只是她也怕自己给儿子添麻烦,也暂时没有多问,而王一博怕她担心,也没有跟她说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母子都为对方着想考虑,直到今晚无意撞破他带人回家。
客厅里摆设简陋,旁边就是两间小卧室紧紧地贴在一块儿,发霉潮湿的味道推开门就一起涌上来,让怀里的人眉头都皱了皱。
肖战就算睡着了也很讲究,他讨厌这样的味道,顿时脑袋一歪往王一博脖颈里埋去,嗅着他身上干净低沉的香,才将心里的恶心和不适感驱散了些。
王家夫人披着外衣从自己的卧室中走了出来,那张温柔沉静的脸上有片刻的惊愕。
从前从不让旁人近身的儿子如今竟然抱着个男人,眼尾眉梢中都是浓情似水的温柔,见自己的母亲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也终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解释。
他低声道:“母亲,打扰您了,你先睡吧。”
说罢,他摸了摸怀里人的额头,轻轻地蹙了自己的眉毛,又将肖战重新横抱起来走进自己的卧室,将人放在自己床上又给他细心地脱了鞋子,盖了被子。
王家夫人终究没忍住也跟着他进来了,她望向床上的人竟然也有片刻的惊艳,她从前也看过许多长相出众的人,却从未见过生得这般好看的男人。
这孩子竟然生了张如此明媚漂亮的脸,他本就生得美极了,唇下还有颗勾人的黑痣,揉碎了端正,化作勾人般的魅意叫人竟片刻都移不开目光。
那睡在床上的人似乎是嫌弃那被子太过沉闷,竟然翻个身直接将被子踹下了床。
他们住的地方没有单独的洗漱间,只能去公共的地方洗漱。
端着水匆匆赶回来的王一博只能暂时歇下盆里的水,又赶紧去给床上的人盖被子。
他知道人发烧了,只是现在夜深了,只能暂时先给他降温再去给他买药。
显然肖战不配合极了,他难受地皱着眉就是不让人碰,红着眼尾叫他滚,似乎是把他当作什么人了。
而王一博却始终握着他的手,耐着性子哄他,用沾湿了的毛巾一遍遍擦拭着他滚烫的脸颊。
肖战喉咙干哑,低声喊了几声滚,他就温柔低声说了几句,我不走。
王家夫人从没看过自己的儿子这样对一个人好,他从前是王家的独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地位不凡,又长了一副好样貌。
他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簇拥在人群中,是所有人目光的聚焦点,可他眉眼锋利冷淡,他是实至名归的天之骄子,围绕在他身边也是人中龙凤。
多少人献媚讨好,只为跟他能说句话,喝上一杯酒。
可他总是对那些人冷淡至极,不管是什么样的美人,男女都好,也从未有过上心的人,更别提如此体贴温柔了。
王家夫人无需问也懂得自己儿子动了怎样的心思,他喜欢这个男人,可这让王家夫人有了片刻的忧虑,因为她看见了那漂亮男人手上的戒指。
那只有各位场主手上才能佩戴着的戒指,那就意味着很可能从前王家也得罪过他,而他靠近王一博,究竟是报以敌意还是善意根本无从可知。
王家夫人看着掩了房门要去换水的儿子,脸上终究有些忧愁的无奈,“你知道里面那人的身份吗?”
王一博顿了顿,他低声道:“我知道。”
王家夫人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最终只能半晌试探性的问,“你与他,到何种程度了?”
他一向清冷又正经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不平静的波澜,他僵硬地端着水盆,无颜再去看自己的母亲,嘴唇动了动,半晌才道:“我与他已经有了第一次。”、
王家夫人看着他只能叹出一口气来,“你想没想过,那么多人,他为何偏偏在王家出事的时候选择你,跟你做那样的事情?”
“你……你就不怕他对你,不过就跟其他王家得罪的人一般取笑玩弄于你?”她靠着一枚戒指就猜透了肖战的身份,又根据那蛛丝马迹般的细节几乎就将整件事情给推敲了个大概。
或许那些仇家不过只是想要王富乐这个儿子的命,而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却是更为毒辣狠毒,想要她这个儿子的心,他全心全意的心。
真心交出去了,可托付错人,便是一辈子的折磨。
她明白自己的儿子一向聪慧过人,不可能看出事情的巧合性,可他却偏偏还是沉沦相信了,将自己的一番真心就这般交付出去,最终怕是不会有好结果。
“一博,我明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要是对方与你情投意合,终生不离不弃就更难了。所以母亲更希望你能幸福。”
“你要想清楚,为何你是王家公子的时候,那么多名流宴会,你从未见过他?他也从未跟你有任何交际。”
“为什么偏偏是你父亲死之后,所有人都找上了你,盯上了你的时候,他出现了。”
屋子里昏暗,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端着那个水盆,望着暗沉沉的窗户许久没有说话,一时间老屋中陷入一种冰冷的沉默。
真相似乎即将触手可得,可他却不愿信,哪怕是他的母亲,他也不愿意因为她的话而选择怀疑自己选定的爱人。
他只信那人对他真情实感的每一句话。
“小博跟着我吧,我今后护着你。”
“王一博,挖出来看看,看看我是不是真心对你好,这心里有没有你的名字。”
“那就爱我吧,王一博。”
人人都想要他为父赎罪,让他以命抵命,指责痛骂,嬉笑冷落围绕于他,只有那人对他笑,叫他一声王小公子。
他总是将母亲说过的每一句话放在心中,可只有今晚关与肖战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心里。
他低声道:“母亲,我是真心喜欢他!从前您跟我说过,认定一个人就永远不会改变,会永远爱护他,相信他,我都记在了心里。”
“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也相信他是真心待我好的,我不会因为您的话而怀疑他,也不会因此冷落疏远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人。”
“他不会骗我的,他也喜欢我的,他是父亲死后除了您,唯一对我好的人。”
“我舍不得松手,舍不得这么好的他,母亲,就当为了我,请您不要怀疑他。”
王家夫人盯着儿子看了半天,终究是顾虑他的感受,低声含笑道:“母亲明白,既是你喜欢的人,那也是母亲喜欢的人,母亲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既然你与他有肌肤之亲,那就要担起该有的责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待他好,他也终究会待你好的。”她一字一句地道,随后主动地接过了他手里的盆,“去看看他,男子与女子不同,身体要清理干净,不然会一直发烧。”
“今后不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而让他不舒服,让他生病。”
母亲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顿时就让王一博有些生涩地红了耳廓,低声道:“我明白,今日是我失控了,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王家夫人轻轻一笑,“不怪你,你也不是生来就懂这个的,说起来,这孩子可是你的初恋,失控一些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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