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走后没一会小张也离开了,说要回家陪老婆,不然老婆就要生气了。
临走前还拉着宋亚轩郑重其事的说:“宋助,刘总真的重视你,没想到你才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刘总就已经毫不避讳的拉你了。”
宋亚轩眉心跳了跳,嘴角挂着僵硬的笑。
“我都跟刘总这么久了……刘总都没拉过我……”小张说到这还拉起宋亚轩的手,“所以说,你一定要好好跟着刘总,他是真的喜欢你!”
宋亚轩:“……”
虽然知道小张没有那个意思,但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变扭。
还真是醉的不轻。
宋亚轩抽回手,拍了拍小张的肩说:“知道了,赶紧回家陪老婆吧。”
看着小张转身准备离开,宋亚轩又补充道:“记得宿醉起来把今天的事给忘了。”
小张走后,宋亚轩看着依旧热闹的会客厅心里忽然没由来的烦闷起来。
严浩翔还站在阳台处吹风,刘耀文走后他就一直没动过,宋亚轩犹豫一两秒还是起身走向阳台,刚推开阳台门就与微凉的夜风撞了个满怀,风吹在脸上拂去了心中大半烦闷。
听到身后的动静,严浩翔转头就与刚进来的宋亚轩四目相对。
“不打扰吧?”宋亚轩问。
严浩翔笑着摇头,随口问道:“等会怎么回家,需要我找人送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搭地铁回去。”
两人望着灯火通明的港城夜景,随意的聊着天,许是受今天的开心的磁场所感染,宋亚轩也愿意和严浩翔闲聊。
“你是内地人吧,听着一点不像港城的口音,内地哪的?”
“海城。”宋亚轩随口的回答道。
严浩翔眉头一挑,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海城?!我小时候……在那生活过几年。”
宋亚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严浩翔,海城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十八线城市,他没想到严浩翔居然知道并且还在那生活过。
“说不定我们小时候还见过面呢。”严浩翔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海城时大街小巷都在说的事,算了下时间纠正道“不对,我们那时候应该见不到面,但是我早就听说过你。”
这么年轻的博士,又是海城考出去的,结合一下只有一个人。
严浩翔说:“你应该就是大爷大妈口中流传着的那个保送的天才。”
宋亚轩耳朵一热,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那么……夸张。”
严浩翔被宋亚轩的反应逗笑,好奇的问:“大学霸,照顾刘耀文是不是很不容易?”
当着老板的好兄弟的面说老板坏话?
宋亚轩不敢苟同,说:“没有没有,我老板的性格很……”
宋亚轩顿住了,本来想说性格好,但是转念一想性格好怎么可能还有他的事,犹豫半晌不知道该搭什么词好。
严浩翔接着宋亚轩的话说:“刘耀文性格……算了,说这些也只是想让你对刘耀文多一点耐心,他……”
严浩翔忽地叹口气,声音飘渺空虚,“一个连自己的庆功宴都不能参加的人,注定快乐不起来。”
宋亚轩敏捷的捕捉到了严浩翔话里的字眼,大脑灵光一闪慕然想起些什么,心下一沉问:“刘耀文有跟你说他要去哪里吗?”
“刘宅。”
完了。
宋亚轩得到回答后确定了心里的猜疑,立即转身推开阳台门跑了出去,身后严浩翔不明所以高声喊他,“怎么了?”
他来不及回答穿过玩闹的人群向外跑去,心跳在胸腔内如擂鼓般跳动着,一下下的敲打着他的耳膜。
他怎么给忘了呢。
庆功宴,突然的离开,今天晚上不回家,刘宅。
什么有事要离开,分明是那个刘云庭又来找刘耀文麻烦了。
刘耀文洗澡不开灯是因为身上那些伤口,而那些伤口的始作俑者就是刘云庭。
刘耀文继母在那个家里只手遮天,对刘云庭做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只要那时有个人能站出来替刘耀文指证一下,刘父不会坐视不理,这个局就可破,可没有人能为他作证也没人敢为他作证。
宋亚轩跑出酒楼外,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着,他左右看了一下,看到了街口对面的药店。
他跑进去迅速的选了一些药,他要为自己出现在刘宅找个理由。
他记得书中说过刘云庭会因为没赢过刘耀文而被母亲打骂。
宋亚轩拦下出租车跟司机报了刘宅的位置,“师傅,麻烦快些,谢谢。”
一路上宋亚轩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树影脑内思绪纷飞,耳边全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似乎又违背了先前定下的少管刘耀文事情的准则……
但宋亚轩也并不打算与刘耀文保持距离了。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个被他遗忘了的很重要的东西——信任。
刘耀文如果对他处在一个很不信任的状态下,那他的工作也进行不下去。
所以宋亚轩打算改守为进,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先主动。
而他现在要干的事情就是撬开刘耀文防备的第一步。
刘耀文的这个心结需要有人打开,也是为了给刘耀文隔绝敏感事件。
宋亚轩想,身为他的主治医师应当要担起这个责任的。
……
宋亚轩没等管家说完话就直接推开而入。
映入眼帘的就是刘耀文正在被两个大块头压在那单膝跪地,剪裁得体的西装包裹着他壮实的肌肉,胸口的衬衫部分随着一呼一吸间扣子要崩未崩。
宋亚轩对上刘耀文错愕的视线,原本跳的就快的心脏这下更没了停歇的意思。
他率先移开了视线,看着刘耀文完好的衣服,心安了不少。
还好来的不算晚。
刘云庭站在他们对面蹙着眉,给两个保镖递了个眼神,放开了钳制刘耀文的手。
刘云庭抬了抬眼睛,沉声道:“宋医生这么晚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宋亚轩与刘云庭撞上视线立马换了神色,有意无意的瞟了眼他脸上的伤,老实巴交的扯着谎,说:“听说你受伤了,刘老让我来送药来了。”
说着把手里的药放在了沙发上,像极了有力的证据。
宋亚轩之所以敢把刘父搬出来说事,是因为刘云庭干的这事上不得台面,现在还被他这个不确定因素故意撞破了,他赌刘云庭不敢去问刘父。
就算真的去了,他也不怕。
刘父在这件事上对刘耀文有愧,他到时候可以再拿刘耀文出来挡枪。
他只是想拿刘父来压刘云庭而已。
宋亚轩看着正向他走过来的刘耀文,说:“本来想让刘少带过来的,但刘少走后我才想起来,所以才过来了,应该没耽误你们事吧。”
刘云庭锐利的眼神透着闪着白光的镜片看着宋亚轩,像是要将他生生看穿似的。
宋亚轩面上从容坦荡的跟他对视,毫不怯场,大衣遮挡下的手却攥的紧紧的,指甲嵌进掌肉中轻微的疼痛拉扯着他的神经迫使他保持着面上的从容。
刘云庭在揣摩他话的真假,宋亚轩必须要沉住气。
刘耀文伸手握住了宋亚轩的拳头,用手指扣开他的指缝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与他掌心相对然后紧紧握住,大拇指安抚性的摩挲着宋亚轩的手腕。
他正想要将人拉到护在身后时交握的手指被另一只手的主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心脏像被小猫挠了似的一颤。
刘耀文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点点,像护鸡仔一样护着他的宋亚轩,心中那种莫名的悸动又开始了。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挺奇妙的,刘耀文想,心脏这乱跳的毛病怕是一辈子也治不好了。
刘云庭忽然笑着说:“怎么会,我们没什么事。”
他信了,宋亚轩赢了。
宋亚轩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转头看向刘耀文,道:“老板,小严总有急事找你呢,给你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他让我叫我叫你回去。”
宋亚轩疯狂给他使眼色暗示他,刘耀文忍住笑意配合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刘云庭强颜欢笑,道:“既然有公事你就先去忙吧,我们的事……回头再约。”
在宋亚轩一只脚将要踏出门外时,身后的刘云庭突然叫住了他:“宋医生。”
宋亚轩脊背一僵,心脏猛地一沉,又迅速调整表情,神色自然的回头,“怎么了?”
“没有,就是谢谢你深夜为我送来的药,真是……辛苦你了。”
宋亚轩:“……”
“没事,不辛苦。”
直到一路走出刘宅后,宋亚轩才猛地松了口气背后衣服被冷汗打湿,夜风吹过冻的他打了个哆嗦。
绷紧的神经倏然放松,全身的感官缓慢的回归,宋亚轩忽然感觉右手手心热乎乎的,视线往一看……
!!!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跟刘耀文牵着的手,刚才在刘宅里注意力全在刘云庭身上根本没注意。
刚消停的心脏此时又疯狂的跳动起来,宋亚轩耳朵爬上红晕,慌忙从刘耀文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刘耀文没有再招惹宋亚轩,上前去开车,“赶紧上车,不是冷吗?”
宋亚轩原地踟蹰三秒上了车。
车子缓慢的向市里行驶,宋亚轩本以为刘耀文第一句话会是问他今晚问题,他打起精神等着他的拷问却等来了一句——
“去吃车仔面吗?”
宋亚轩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刘耀文轻笑着又说了一遍,“晚上应该没怎么吃吧,去吃车仔面?”
宋亚轩的胃应时发出跟他抗议的咕噜声,“好。”
车内又沉默下来,宋亚轩忍不住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刘宅找你吗?”
“嗯,是挺好奇的,说说?”
宋亚轩:“……”
总觉得刘耀文话的语气很欠揍,像哄小孩一样。
宋亚轩将一早就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省的刘耀文自己再瞎猜,“我猜的。”
“公司传言你和刘云庭不对付,那天看到你身上的伤口后就有猜到是谁他干的了,毕竟没别人能伤到你,刚刚在庆功宴上小严总说你回刘宅了,我就想到了这件事。”
为了让可行度变得更高,他又补充道:“那个药也是给你买的,以备不时之需,但幸运的是你用不上了,所以就用来跟刘云庭撒谎了。”
刘耀文将车停好,闻言转头看向宋亚轩,问:“你敢骗刘云庭,难道不怕刘云庭报复?”
宋亚轩解安全带的手一滞。
坏了,这点没想到。
他呆滞的看向刘耀文,求助般的开口道:“那你能保护我吗?”
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刘耀文心底一软,他望着宋亚轩眼睛里倒映着的那个小小的自己,很真挚的说:“我保证他威胁不到你。”
——他不会让宋亚轩受到任何伤害,永远。
刘耀文戒了三年的烟忽然又有了想复吸的念头。
“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刘耀文的不可得之物是一个可以为他作证的人,而时隔六年后的今天,宋亚轩带着那份念想来到了他的身旁,这是上帝对勇敢者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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