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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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孟云骁回答后反问他：“你……有二十吧应该？”

　　杞私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孟云骁竟然不知道他多大，开始怀疑这会儿的节点是平行世界的他和孟云骁刚认识没多久的时间点。

　　“……你猜呢？”杞私好整以暇。

　　“二十一。”孟云骁猜。

　　杞私笑眯眯的，不答反问：“要是真小你那么多，你还会喜欢我吗？”

　　孟云骁顿了顿，蓦地被他这话问懵了。

　　还会喜欢？

　　默认在此之前是互相喜欢的关系，这不是故意搞暧昧是什么。

　　“……该是我问你会不会嫌弃我年纪比你大那么多吧。”孟云骁轻笑，答他。

　　杞私听了，唇角微扬，享受着和漂亮男人的和谐交流：“怎么会呢，年纪大的会疼人呀。我就喜欢年纪大的。”

　　孟云骁被他直球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人不知，反正一个人顶着一张符合个人取向的脸蛋向他打直球，孟云骁是招架不住。

　　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一位优秀的商人从不颜形于色。

　　“那你究竟小我多少。”孟云骁问。

　　杞私说：“也差不了多少……我二十三了。没你想得那么小。”

　　说着，杞私忽然觉得有必要探查一下孟云骁对自己的知情程度到底到什么位置了，于是接着说：“……一想到自己能长这么大，也觉得不容易。”

　　孟云骁问：“为什么？”

　　杞私瞅了他一眼，说：“……不带着点速效救心丸随时随地就有生命危险，那可不得算是‘不容易’么。”

　　孟云骁愣了一下，看着杞私，仿佛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假。

　　杞私发现他不知道，也思忖起来：……原来这边的我还算是谨慎？没有跟孟云骁说那么多啊……

　　杞私心里有了点底，与他解释：“……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性心脏病，发育不良，小时候做手术了，但是因为心脏问题很大所以没有完全恢复，禁不起气，也不适合剧烈运动。”

　　孟云骁眼皮耷拉下，看向了杞私的胸口。

　　杞私戳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说：“对，就这，有点毛病。”

　　“所以哥哥平时要让着我一点，我要是生气，这里就疼，一疼就喘不过气。”杞私语气放低，一双眼睛圆溜溜地望着孟云骁，语气认真：“可要命的。”

　　瞧着杞私在阳光下隐隐发光的双眸，孟云骁视线下移，再次注意到他左眼卧蚕上生的那颗红色小痣，脑海中莫名联想出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形象。

　　大多数时候，任何显得没有威胁性且柔弱的生物都会让人产生怜悯和疼爱之心，包括对面是人类的情况，这搞得孟云骁的心口有些发软：“……这哥哥叫得还挺顺口。”

　　杞私笑：“你比我大，我不该叫你哥哥？”

　　孟云骁垂眸，终于再挖了一勺蛋糕，往嘴里喂，他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才好，感觉得到杞私貌似明白自己对他有点意思，所以现在一直在耍心机钓自己：“……该。”

　　不过他觉得自己也确实没收着自己对他的好感，杞私能感觉到，也正常。

　　杞私想钓。

　　也正常。

　　两个人的感情总要有一个主动，孟云骁理解并接受，因为他知道自己生来就不是主动的人。

　　得了孟云骁的同意后，杞私就开始哥哥哥哥的叫了，叫得一点都不纯粹，总有一种调情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孟云骁的错觉，他觉得咖啡店的服务员都能看出来他俩的关系不一般。

　　杞私不仅会说一些抛钩子的暧昧的话，还会做一些抛钩子的事儿。

　　比如一到饭店就点情侣套餐。

　　饭店是杞私定的，来前孟云骁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听说是中餐，估摸着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餐家常饭，谁知道杞私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般轻车熟路地钻进饭店，由服务员带着他们进入包间，随后他向服务员要了一本菜谱，盯着某页很认真的不转眼。

　　孟云骁以为他被什么犯住难了，正歪头去看他手里的菜谱，杞私就忽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勾住他的手，孟云骁一怔，视线几乎是瞬间落下盯在杞私和他交织的那一处上。

　　杞私的拇指摁着他的指背，不轻不重，要是想抽出他可以随时抽身，但此时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确实没有想到“抽开”的点上。

　　杞私泰然自若，抬头瞧着店员微微一笑，问店员道：“你们的套餐优惠活动中包括同性情侣吗？”

　　店员怔怔的，看着他俩暧昧中带着生涩的牵手行为，忽地失笑，说：“包含的……”

　　杞私爽快道：“那就要这个，这个是不是会送礼物？”

　　“是的，新店开业，”店员笑眯眯地说：“这个活动会持续到五月二十号结束。活动内点我们店里的情侣套餐会送一份小酥肉和一盒巧克力，还有一次店内刮刮乐机会，有可能开出一折券哦。”

　　杞私笑得眉眼弯弯，说：“嗯，那就这个。谢谢。”

　　店员在自己的点菜机器上戳了两下，收了菜谱，退了出去。

　　一直安安静静盯着他们的手的孟云骁在此刻才出声：“……能松开了吗。”

　　杞私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能松开了吗？

　　正经八百的情侣牵个手怎么了？

　　ber，牵个手怎么了？

　　怎！么！了？！

　　杞私噎了一下，但没松手，表情也很平静，说：“……不能。”

　　孟云骁：“？”

　　杞私微微撅了一下嘴，孟云骁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这个微表情，本来想问点什么，这会儿被他一撅，撅得了无想法了，注意力一瞬间全都集中在了他饱满水润的嘴唇上。

　　“我想牵，就牵了。怎么啊~不要我牵啊？”杞私在自己的世界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他不是蠢的，哪家情侣谈恋爱连手都不牵。

　　但这话给孟云骁问得懵了。

　　……该，让吗。

　　这不是才见面两个小时吗。

　　没等孟云骁思考个头绪出来，杞私拉着他先落座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手也解开了。

　　杞私拉他拉得很干脆，松手也松得很迅速，小脾气更是来得同样顺滑：“不给牵也牵了。哼。”

　　孟云骁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那种刚才还有实感现在虚无了的感觉让他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孟云骁一言难尽，难言到最后忽然笑了。

　　“……干什么笑。”杞私挑眉。

　　孟云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杞私问了后他收敛了些许，说：“……没。”

　　杞私权当他是因为被占便宜了有点不甘心所以冷笑。

　　等菜上齐了，杞私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但没干两口就开始觉得累了，实在是很不得劲儿。

　　不过这个他倒是有点了解，这属于气血不足。

　　以前他只知道气血不足，从来没体验过，这会儿体验上一把，也觉得有点新奇。

　　他三心二意地吃东西，筷子忽然打滑，凉拌兔子的红油猛地一下溅到脸上，吓得他眨了下眼，筷子也碰了一下碗发出脆响。

　　孟云骁闻声抬头，只见杞私白皙的脸蛋上挂着一道金灿灿红彤彤的油水，差那么一厘米就要溅到眼睛里去了。

　　杞私一手兔骨头一手筷子，和他相视，想法刹那从脑子的沟壑里钻出来，打出灵感之灯——

　　“啊，我手没空，你抽张纸给我吧哥哥。”

　　孟云骁：“……”

　　他放下筷子，从自己这边的纸巾盒子里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看着杞私没有要接的样子，心中有了个不成熟的猜想。

　　……也还真让他猜对了。

　　杞私不扔骨头也不放筷子，反而把脸凑了过来，离他举在空中的纸巾近在咫尺，挂着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说：“谢谢哦。”

　　孟云骁指尖微缩，顿了两秒，最终为他擦去了脸上的红油。

　　“……辣皮肤不？”孟云骁看他擦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红油辣红的痕迹，心中疑惑杞私的脸蛋子是不是豆腐做的。

　　“我说辣的话你会给我吹吹吗。”杞私等他把自己的脸擦干净了才收回凑上去的脑袋。

　　面对如此乖巧的杞私，内敛的孟云骁并不打算一直无止境的暧昧下去，不然他保不齐自己会不会因为荷尔蒙的碰撞而冲动行事。

　　他把纸巾折叠好，说：“辣的话我去找点冰块来。”

　　杞私有点失望。

　　好一副正人君子不受引诱的模样。

　　勾引不上，攻略不了，吃不了肉。

　　“那还是不麻烦你跑了，”杞私叹他是块木头，哦，不，该恨他是个不懂风情的间谍：“不疼。把湿纸巾给我吧，我擦擦就行。”

　　湿纸巾放在孟云骁那边，不像纸巾两旁都有，孟云骁立马掀开湿纸巾盒子的盖子，抽了一张出来，本要再像刚才那样给他擦擦，谁知杞私把双手都腾出来了接过了他手中的湿纸巾。

　　杞私的左手因为沾了骨头的油水而滑滑的，接湿纸巾的时候滑溜溜的手指抹过他的指节，又软又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孟云骁感觉那一秒像是果冻拂过了他的手指。

　　孟云骁爱干净但没有洁癖，被杞私的油手摸了一下，第一个反应不是嫌弃，反而心中一动，随后怀恋，意识到这点，他倒是被自己的变态反应惊到了。

　　杞私举着手机充当镜子，一点一点把覆盖在皮肤上难以清理的一点红油擦干净。

　　虽然还是有点辣，但确实好多了。

　　他擦脸，孟云骁就盯着他。

　　盯得越来越入神，直到后面杞私擦完脸，看向他了，他也没回神。

　　“……诶？哥。”杞私叫了他一声。

　　孟云骁梦回。

　　杞私狐狸似地把两只眸子一勾，明知故问：“盯着我干什么呀？”

　　孟云骁登时一哽，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清醒后的回顾让上头在此刻抵达顶峰。

　　这一顿饭吃下来，他飘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