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予川身边的人武功不会差,黑衣人转身就要离开,云矜北松了一口气,低头就看见百里予川还冲着自己升着手。
他说,“下来。”
云矜北纵身跃下,马儿急行两步,百里予川稳稳的将人接近怀里,如同抱了一片轻柔的云。
百里予川要抓住黑衣人,其余人也追了过去,云矜北揪着百里予川胸前的衣服,有些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要杀他,他从小到大都在蓬莱长大,出来也只认识梅笑尘,余归海和百里予川等人,要说做了什么,只是揪住偷梅笑尘钱袋的小贼,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
云矜北有些怵百里予川,偷偷的松开百里予川被自己抓住的衣服,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
怀里的人说完就蜷缩着不动了,像只被吓到的小猫一样,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不动,百里予川手臂绕过他的身体抓着缰绳。
是一副保护的姿态。
梅笑尘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时候,整个街道上只剩下百里予川和云矜北,远处还传来给人和百里闫等人打斗的声音。
梅笑尘把剑收回来问,“矜北,你怎么样?”
“我没事……”云矜北往梅笑尘的身后看,有些担心了,“余师兄呢?他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难道是受伤了?回头余归海因为他受伤了,不仅余归海自己难受,还有余归海要去办的事也要耽搁了……
云矜北把脑袋垂得更低。
“哦,好像是有人来帮忙了,我听见他们说是什么神武卫,余师兄留下了,我先过来。”
“那就好。”云矜北从百里予川怀里伸出脑袋,“真的!余师兄真的没事?”
“没有啊。”梅笑尘抱着剑现在百里予川的马儿身旁,“我才发现,余师兄他武功可比我高多了。”
百里予川眉头跳了一下,梅笑尘还挺自信。
虽然梅笑尘的武功在小一辈的人当中算是好的,但和余归海比是绝对比不过的。
还有云矜北这个不会武功,只会跑的,百里予川实在没法想象,他们三人结伴去落雁关,真有事还能不能有人救他们的命。
梅笑尘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帮忙抓住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百里闫就带着人回来了。
一群人拱手跪在百里予川面前,百里闫禀告说,“禀王爷,此人武功路数属下不曾见过,不过他的轻功,倒像是蓬莱一脉,他施展轻功离开,属下未曾追上,请王爷恕罪。”
梅笑尘怀疑自己听错了,“蓬莱的轻功?你确定?”
“是,蓬莱的轻功独树一帜,施展之时慢犹如闲庭漫步,可与水面站立,快时如鹤飞长空一日千里,属下不会认错。”
“可矜北就是蓬莱的人,怎么会有蓬莱的人想要杀他?”梅笑尘说完,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云矜北。
百里予川没有说话,却也是带着和梅笑尘同样的疑问。
云矜北只是摇摇头,“会蓬莱轻功的,也不一定是蓬莱的人,师兄师姐他们都对我很好,不会是蓬莱的人,说不定是偷学蓬莱武功的人。”
会蓬莱轻功的,不是蓬莱的弟子还会有什么人?可云矜北一副很相信蓬莱的模样,梅笑尘知道师门对江湖中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贼人虽逃脱,属下得也伤了他,料他断时间内,用不了武功。”
百里予川点点头,叫百里闫起来,云矜北却很开心,“真的?那等余师兄回来,我们就赶快离开长安吧。”
梅笑尘没异议,“行。”
百里予川眉头紧锁,抵了一个东西给云矜北,“戴上这个。”
“这是什么?”
百里予川握着云矜北的手,将东西仔仔细细的戴到云矜北手腕上,“袖箭,有危险的时候就用它。”
百里予川说完,将他袖子拉下来遮住手腕上的袖箭,云矜北偏着头左看右看,又是满意又是开心,“好。”
百里予川垂眸看梅笑尘,叮嘱道,“梅笑尘,本王会尽量将三司会审的日子拖到你们回来,抱住邱应丰的命,切记,你们此去是为了邱家,不可多生事端,拿到证据立刻回来,倘若……”
梅笑尘偏头看他,“倘若什么?”
“倘若到了危急之时,切记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邱家的事回来再说。”
他是说,倘若拿到证据后遭到阻拦,保住自己的命比带着证据回来重要。
“可王爷,邱家……”
百里予川抬手打断他的话,“你们三个的命比邱家的清白重要。”
梅笑尘抿抿唇,乖乖点头。
百里予川虽然不太放心,还是说,“去吧,快要关城门了。”
“是。”
云矜北抬眸看他一眼,从他怀里跳下去才拱手行礼,“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他和百里予川相识不久,百里予川已经救了他两次了。
这个王爷,看着不近人情冷冰冰的,其实像是和梅笑尘余归海一样,都是心中有道义的人。
百里予川点点头,梅笑尘这才伸手抓住云矜北的手往城门的方向跑。
“尘尘,余师兄还没来呢。”
“我们先去城门外等他。”
“哦哦哦。”
城门外已经有百里予川的人为他们准备好了快马,两人在树旁等余归海。
月亮慢慢的爬到正空,云矜北靠在树上睡得正香,梅笑尘打着哈欠,等得昏昏欲睡,忽然一个人从树上落到他们身旁的马上。
梅笑尘一惊,正要拔剑才发现来人是余归海,“余师兄!”
余归海看了一眼还没醒的云矜北摇摇头,“你们两个没有一点警惕性,要是有仇家,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梅笑尘被他说得脖颈一凉,弯下腰伸手去拍云矜北,“矜北,矜北,起来,走了。”
“唔。”云矜北性格软,被人扰了觉也不恼,揉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迷迷糊糊的说,“余师兄,你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谢谢余师兄救命之恩。”云矜北自己爬上马,冲着余归海露出一个笑容,“尘尘还说余师兄武功厉害!”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一副还睡醒的模样,余归海担心他从马上摔下来提醒他,“你别摔下来了。”
“嗯?不会……”
梅笑尘摇摇头,把自己那匹马栓在云矜北马儿后面,自己飞身上马,落在云矜北前面,抓住云矜北的手,让他靠在自己后背,“你睡吧。”
云矜北乖乖搂住梅笑尘的腰,“嗯……”
梅笑尘对云矜北是真的好,余归海笑笑,骑着马在前面带路。
三人是趁着夜色赶路,天光大亮的时候,已经离长安很远,来到一处小镇上,梅笑尘自己也觉得累了,“余师兄,我们歇歇吧。”
“嗯。”余归海带着两人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梅笑尘拍拍还靠在自己背上睡得香甜的云矜北,“矜北,醒醒,到了。”
云矜北听见声音,松开梅笑尘的腰就自己跳下来,刚一落地,四周的乞丐见他穿着衣料不菲,全都围了过来,举着手机破碗哀求,“行行好行行好!”
“贵人行行好吧,我女儿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
“求贵人施舍一口饭吧。”
“求求了。”
“我老母快要饿死了……”
云矜北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梅笑尘从马上下来,看见一地的乞丐,又看了看远处还在观望的,伸手按住云矜北要拿钱袋的手,“矜北……”
云矜北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歪了歪头,“怎么了?”
地上的乞丐看见两人的动作,看云矜北怀里的钱袋就像饿狼看见肉骨头一般垂涎欲滴,“贵人!救救我儿子吧!”
“救救我老母吧!”
云矜北咬咬牙,伸手把钱袋拿出来,把钱袋里的铜板拿出来,一人分了两枚。
知道钱袋里只剩下一些碎银,云矜北才收起钱袋,有些无奈,“对不起,剩下的我要留下自己用了。”
他说完把钱袋放回怀里,转身要进客栈里,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住了衣裳,“贵人!求您发发善心,帮帮忙吧!”
两人回头一看,是没有分到铜币的乞丐,正死死的拽着云矜北的衣角不让他离开,云矜北扯了两下没扯动。
“我已经没有可以给你们的了,你们放手。”
“我女儿她,她病了很久了,求贵人施舍,救他一命。”
“求贵人……”
他们越说越激动,恨不得上手来扯云矜北晚上挂着的珍珠。
“贵人!只要一颗!一颗就可以救我女儿的命!”
“求贵人施舍!”
梅笑尘皱着眉将云矜北拉到自己身后,“他能给你们的已经给了,请放开!”
“他有这么多钱!他腰上挂着的东西,只要一颗就可以留我女儿的命!求求了!”
“他有这么多钱!我们不是全要!我们只是想要救我们的亲人!求求你们了!”
这些人衣着破烂,明显是一路逃来的难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肯出钱的,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只要一颗!只要一颗!我们不贪心!只要一颗!”
云矜北被吓得步步后退,挂在腰上的珍珠被握住一把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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