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谋职

　　肖战与程家姐妹约定的小聚最后还是告吹了，无他，右相那日从肖战府上回去后便一下病倒了。

　　对外说是风寒，对内则都知道是急火攻心了。

　　肖战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和王一博沙盘推演。

　　程府来的人没能见到肖战，只收到了管家的礼貌问候，还有补品。

　　王一博插下最后一枚旗帜，“殿下分心了。右相不是站在殿下这边的吗？”

　　那日的争吵王一博并没有听见，肖战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一博。

　　王一博看出肖战的犹豫，也不催促，只是抬手拉住肖战的手，轻轻摩挲。自从表明自己的心意后，王一博对待肖战就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各种小动作手到擒来。

　　肖战并不反感，于是也就没挣脱，“政见不合吧，他前日来府上了。和本宫吵了一架才病倒的。”

　　王一博压下眼底的惊讶，道：“还以为殿下不会与人发生争执呢。”

　　肖战拉着他在一边坐下，“本宫又不是泥人捏的，自然是有脾气的。世子，你对本宫不了解啊。”

　　王一博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右相就算不与殿下一路，也一定会和肖梧一路，肖梧不会背叛殿下的。病了就该好好修养，没道理再来麻烦殿下。”

　　肖战抬眼看他，这人明明什么内情都还不知道，但却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

　　肖战道：“初八还有十五的时候都有宫宴，你都去吗？”

　　这是不想谈右相的事情了。

　　王一博道：“初八要去的，至于十五，上元节，民间也很热闹，殿下上次不还说要在望月楼看花灯，十五就不去了吧。”

　　肖战脸上露出些思考的表情，“最早一批的藩王应该就在十五的时候入宫，不去的话，会失了很多情报的。”

　　王一博轻笑下，“这还要殿下亲自打探不成，手下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藩王进宫，殿下不去才是更好的。”

　　不将自己卷进去的局才是好局。

　　管家前来通传：“殿下，云太医到了。”

　　王一博啦则肖战起身，“我与殿下同去。”

　　管家看着两个人牵手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个欣慰的笑。

　　“世子这两日可再有过信香失控？”

　　王一博摇摇头。

　　云太医收回把脉的手，道：“世子还真是天赋异禀啊，这郁期不出意外就是结束了。”

　　肖战道：“接下来不需要本宫陪着了对吧？”

　　云太医看了看王一博的脸色，又看了看肖战的，最后道：“世子的郁期是这样的，但殿下的潮期也快到，容下官为殿下把脉后再议。”

　　肖战颔首，伸出手腕放到云太医面前。

　　把完脉，见王一博没有出去的打算，并且肖战也并不介意的模样，云太医斟酌道：“殿下此次潮期还是打算用药？”

　　肖战还没怎么样，王一博倒是先红了耳朵。

　　肖战道：“贸然断药想必也是不行的，云太医找个最合适的法子吧。”

　　云太医了然，道：“将药量减至一半，再由世子释放信香安抚即可。”

　　肖战追问道：“不必标记？”

　　云太医琢磨不准他的想法，道：“世子与殿下的信香相融很高，贸然标记恐有不妥。”

　　没有其他问题了，肖战偏头看了眼门外的管家，对方上前，带云太医下去写药方去了。

　　肖战开口，是对王一博说的：“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晚些就回国公府吧。”

　　王一博凝眸看向肖战，自从自己表明了心意之后，肖战对自己的态度看似和从前的没什么两样，但王一博总觉得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冷淡来。

　　就像此刻一样，很正常的话语，王一博却听出了疏离的意味。

　　表明心意，举止亲昵，看似是将两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一些，实则却是失去了今后相处中的所有主动权。

　　王一博记得呢，肖战在知道自己心意后什么都没有说，那几句的追问只是在确认什么罢了。

　　喜欢不是一朝一夕的，不喜欢亦然，只要王一博还在乎肖战，肖战就是能够在他面前有着别人没有的特权。

　　王一博低声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调笑：“殿下这就赶我走了？”

　　“你和本宫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不是一件好事情。等过了年，本宫给你谋个差事，不会真的叫你闲上这么久的。”

　　是安抚，落在王一博耳朵里却更像是敷衍。

　　“嗯。”王一博轻声应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翌日一早，定国公府便来了客人。

　　肖梧关心自己兄长的事情，但又知道肖战不会与自己多透露，思来想去找到了王一博身上。

　　倒不是为了问什么，只是想让王一博知道，一定要对肖战好。

　　王一博晨练刚刚结束，身上还带着汗，远远看见管家带着肖梧去了中厅。

　　他换了身衣服，很快过来：“这么早？用早膳了吗？瞒着你皇兄过来的？”

　　看着肖梧眼下的青黑，王一博怀疑对方是一夜未睡。以他对肖梧的了解，在不办公的日子，是不可能起这么早的。

　　“嗯。”肖梧含糊应了一声，闻到膳食的香味不由地抽动了下鼻子。

　　王一博见状让下人加了副碗筷。

　　两人沉默的吃完了早膳，肖梧也不和王一博卖关子了，他看向王一博：“你和皇兄怎么样了？”

　　王一博擦手的动作没停，道：“挺好的。说起来，你以后要喊我声兄长了啊。”

　　肖梧面色一僵，按辈分是这样，但实际上他比王一博大两岁。

　　王一博很满意的笑了笑，随即道：“来了就为问这个？”

　　肖梧纠结了下，大早上跑过来其实是冲动之举，但他怕现在不问，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和晓儿都是中庸，不懂你们乾元和坤泽之间的信香吸引。但书在书上看到的也不少。不管怎么说，你以后对皇兄一定要好，他是坤泽，太容易受制于你了，你别欺负他。”

　　“你还知道看书呢？”王一博挖苦了肖梧一句，随后道：“嘴上说的都是空的，我现在承诺了什么，你也不一定信我。”

　　肖梧抬头，“我信啊，你这人最重承诺了，你发誓了我就信。”

　　王一博一阵无言，想不明白这种口头的发誓有什么信服力。

　　但他还是道：“我心悦他，不会对他不好的，至于其他的，你且看着吧。”

　　其实算不上是一句承诺，但看着王一博提前肖战时的神情，肖梧信了。

　　肖梧猜测到了王一博对肖战应该是不反感的，倒是没能想到已经到了心悦的地步了。

　　不过他很快接受良好，肖战这样的人，被喜欢才是正常的。

　　“行，我信你了。”

　　肖梧几乎没怎么睡，此刻精神放松，困倦一下涌了上来。

　　王一博见状道：“困了？府上有客房。”

　　肖梧摇摇头，“不必了，我还是回府吧，晓儿醒了见我不在会着急的。”

　　王一博点点头，不再挽留。

　　打了个哈欠，肖梧还是忍不住问道：“皇兄他知道吗？”据他所知，肖战和王一博之间原本是联盟来的，走心的话，两人应该没说过吧。

　　哪料王一博点点头，“殿下知道的。”

　　原本的担忧化为了八卦之心，肖梧想多问些什么，但奈何实在是精神不济，只好作罢。

　　初八的宫宴，是家宴，今日的皇帝难得没有早退。

　　酒过三巡，他一一关怀了一遍皇室宗亲们的家世。

　　话题自然而然的就到了肖战与王一博身上，今日的位置不按品阶，两人坐在一处。在皇帝坐下的第三个位置。

　　“内务府最近事忙，婚事上可还尽心啊？”

　　肖战脸上是一惯温润的笑意，“儿臣与世子年前无事，婚仪的相关事宜都已经准备的很好了，儿臣与世子都已经一一过目了。”

　　皇帝点点头，“那就好。有不合心意的就与父皇说。”

　　肖战颔首，“儿臣一切都满意。原本想着婚事还久，好与世子去别处玩玩，只可惜瑞雪丰年，路上不太便利。”

　　宗亲接话，“三殿下与世子倒是清闲啊。”

　　肖战没说话，淡笑笑，目光落在面前的盘子上，有时候话不必说满。

　　王一博凑到肖战身边，小声开口：“殿下不必这么说的。”

　　肖战转头，淡笑：“原本想与你去钦州看看的，但可惜大雪封路了。剩下的时间不够来回了。”

　　一边说，肖战一边拉过王一博的手，看上去很是亲密。

　　王一博对上他的眼神，抿抿唇，道：“钦州不远，以后再去也一样。”

　　宫宴很快散了。

　　走出办宴的宫殿，宫人们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路上没有旁人，肖战这才道：“陛下身边有会唇语的，以后宫宴上说话你要小心些。”

　　王一博知道皇帝身边时刻都跟着监察司的人，却没想过不过是小小的宫宴，也会有人读唇语。

　　“陛下这样。”王一博开口，欲言又止。

　　肖战接话道：“很累是不是？”

　　王一博点点头，时时刻刻紧绷着，意义又在于何呢。

　　肖战叹了口气，目光落向某个方向，“帝王多疑，如今这位尤甚。”

　　王一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座已经没有牌匾的宫殿。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