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里一旦有了牵挂,就会魂不守舍。
简而言之,深陷这种情况之中的人,只适合在开阔的海边或者是幽深的山林里,面对着海蓝和森绿,抒发压抑的情思——压根就不适合上班。
再具体表现为,宋亚轩的一整个下午,心里都惦念着晚上聚餐的事情,手上做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又做得没有差池,让人完全挑不出半分错处——行为不亚于周五下午即将迎接双休的那些时刻。
这班上得懒散出神,又莫名地尽职敬业。
不知道第几次,在宋亚轩即将又要把笔尖朝上,抵在自己脸颊边的时候,手机传来消息振动的声音,从听筒里挤出来嗡嗡作响,及时挽救了这场即将发生的“惨祸”。
宋亚轩一个晃神,反应过来,先瞟了一眼墙上钟表的时间,时针刚刚指向数字五,屏幕右侧的绿色接听按钮不甘寂寞跃动着,宋亚轩连忙伸出手指,用指腹滑开接听。
他这次学聪明了,在接听来自于张真源的专属电话前,宋亚轩提前摸过桌上的耳机,戴在完好无损的那只耳朵上。
“亚轩!我到你们公司楼下了,咱们快走吧!”
张真源活泼得过了头的嗓音响彻在耳机里,热情四射,宋亚轩不自觉抚摸上耳朵,轻轻揉了揉耳垂。
宋亚轩的嘴角不自觉弯起,张了张嘴正欲回话,就被耳机对面的嘈杂骚动声打断。
“诶,大爷,你别着急啊。我说了我在等我朋友,他就在这栋楼里上班,他马上就下来了,我们马上就走。”
张真源的声音不见焦急——他一向如此,有一个强大平稳的心态。
以及大概一切都无所谓的,相当平缓的生活态度。
或者说是平日里倒霉惯了,从而练就了一种超绝钝感力。
宋亚轩的思维有些发散——那是一种他很羡慕的能力,只属于他的,在张真源身上绝无仅有的。
他不行。
宋亚轩总是在笑,但并不是没心没肺得每时每刻都在开心,而是因为——笑,总不会出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害怕犯错。
因为留给他的试错成本,少得可怜。
“诶——我发誓,绝对不会耽误交通的。”
大爷又在嘟嘟囔囔喊着什么,大概是公司规定,这里不让停车之类的。
张真源循循善诱,谆谆教诲。
“没有这个道理啊大爷,你看我又没耽误交通。”
“这楼下怎么不能停,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纳税人缴纳的钱,属于公共财产。”
“什么刘氏集团?这都是公家的财产,大爷你可不能这样哈,我都了解过的,这楼本来就是租的,又不是买的,根据《民法典》第……”
耳听着张真源马上又要给人上课了,宋亚轩连忙揣起手机,大步迈出就往外走。
-
刘耀文瞧着真切,宋亚轩的工位就在他的办公室旁边,只隔着一层可有可无的落地玻璃。
宋亚轩的这个位置很巧妙,既是独一份的亲近总裁办公室,又不会远离宣传部的大集体。
所以林渊总是滑着转椅找宋亚轩,也不会很远。
同时也给了刘耀文心安理的机会,这是一面单向玻璃——总裁的特权。
宋亚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刘耀文眼瞧着宋亚轩一下午的望眼欲穿、跃跃欲试,以及接到电话后的,原先是臊眉耷拉眼,现下好看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什么?
偷窥?
说什么呢?空口白牙的,别随意污蔑人。
这叫视察工作。
刘耀文死死盯着宋亚轩大踏步离去的背影,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