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窗帘的缝隙中透出一缕光,不强,却使人能看清房间中的情形....…
床上的被子中蜷缩着一个人,地上的书籍散乱,还有抑制剂被打碎的玻璃渣,显然在这之前经历过一阵腥风血雨。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已经这样待着很久了。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动,门外传来一阵关门声。被褥里的人才把被子掀开,露出了满是伤痕的手臂。
他好像并不在意,"啧"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又要穿长袖了啊。”似乎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常态。他从柜子中拿出一套带帽兜的黑色外套,放在床边,去收拾那一片狼籍。
"手被划了啊。"他习惯自言自语,医生说那样不好,要改掉,也许是他的习惯刻在了骨子里,也或许是希望说这话时有人安慰他,回应他.....
他洗漱完后,就穿上了衣服,戴好校牌,背上书包出门去了。
意料之中,没有早餐等着他。
有的只是昨天凌晨发来的二十块钱。
外面太阳挺大的,他刚一出门,就戴起了兜帽,衣服里的校牌滑了出来:池白榆,淮阳一中,高二(3)班。
池白榆走出那片别墅区,看着平时熟悉的那条路,转去了另一条。
"呦,那不是我们的大学霸池白榆啊。"身后那条路上传来嘲讽的声音。
"什么池白榆,那不是池白痴吗哈哈哈,没人要的池白痴!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不像我们,都是爸妈取的呢。"
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不配,你也是有人爱的小孩,没事的,没事的……
没事个屁啊!
池白榆趁那群混混转身走时,直接一个石头飞了过去,然后迅速翻墙跳进旁边的院落。
待这一系列动作呵成,池白榆听着墙外那群混混叫骂的声音,拉下帽子,抬头一看,对面房子的主人正挑眉看他。
脚下,是被他翻墙进来不小心踩碎的花盆.....
"。"
"等等,你听我解释。"池白榆连忙解释,然后捧着那差点被他踩死的花,放入了另一盆里,这才发现,这些都是百合。
他神情恍惚了一瞬。
"我以后要在我的院子里种满百合,这样到处都是你的味道了,这样我就不孤单了!"那是他邻居,一个大他才一个月的哥哥。
池白榆没多想,看向对方。
站在他对面的房子主人也不过是十七八岁,与他年龄相仿。比他高几厘米,不知道是因为周围种的树的原因还是别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梅子香,熟悉又陌生。
他正想着怎么解释,就突然身上一热。
不好。
池白榆在前段时间才分化完,发情期不太稳定,可是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来!
"不好意思,道歉的事我等下说,请问一下你家卫生间在哪?"
对面那人走过来,碰了一下池白榆的书包带子,笑着说:"怎么,你要从窗户逃走?然后赖账?"
对方走过来时就闻到了淡淡的百合香,他以为是自家种的百合花,结果凑近一闻,是从池白榆身上传来的。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池白榆。
池白榆的耳根有些红,可能是因为他的那番话,想辩解;也可能是发I情期的缘故。
他飞快地从口袋中掏出三十块钱,递给了对方,然后错开对方往门口走去。
却没想对方拉着他的书包不让走。
"我现金只有这些了,我现在真有急事,等我回来再给你剩的钱。"池白榆看着他,眼尾有一抹红。
"……我家卫生间在一楼最里面。"
"谢谢。"然后飞快地走进去,还踉跄了一下,关上卫生间的门。
出来后又飞快地道了声谢,然后出了门。
身后那人笑着,也戴上了校牌。
淮南一中,季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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