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舒服吗？

咚。

门上传来很轻的一声敲门声，肖战却倏地睁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担心自己听错了。

但紧接着，第二声和第三声也传来，非常清楚。

对方似乎怕打扰他，动作刻意放得很轻，但又担心他听不见，所以间隔的时间很短。

肖战打开房间的灯，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客厅只有落地窗照进来的微弱光芒，面前的男人面容有些虚幻看不太清。

“有事……”

话音未落，嘴唇突然被堵上。

熟悉的触感勾起了白天的回忆，王一博看上去很硬朗的男人，轮廓都透着锋利，嘴唇却格外的软。

肖战愣了下，遵从身体本能，歪头动了动嘴唇。

王一博也只是浅浅贴着，在肖战尝试动了一下之后，按着他的肩膀退开。

肖战第一次主动，还被推开，他不太好意思直视王一博的视线。

刚要说什么，面前的人就把他给抱进了怀里。

很宽阔的胸膛，耳朵贴在王一博脖子上，赤裸皮肤相对时传来远超平时的温度。

然后，肖战就感受到了对方吞咽口水时，脖子滑动的弧度。

“战哥。”

喑哑压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擂人心神。

“我们合法，所以，可以做一些合法夫夫应该做的事情，对不对？”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合法夫夫能做的事情……

那可太多了。

肖战闭上眼睛，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停滞了。

心跳也跟停摆似的，和王一博的胸膛贴在一起。

良久，在察觉到王一博环着他的手越来越紧的时候，肖战幅度很小，很轻的点了点头。

头发在王一博耳朵上扫过，带起一阵瘙痒。

下一瞬，肖战身体忽然腾空，被王一博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

活了三十年，这还是头一遭……

肖战双手下意识环住王一博的脖颈，脸却埋在他胸口，听到快要跳出来的强劲心跳声。

知道王一博并不如他表现得那么镇定，肖战的尴尬和羞耻感也减轻了不少。

他被放在床上，王一博单膝压在边上，床垫微微下陷。

王一博低头，撩开肖战额头的碎发。

“等一下，先关灯，可以吗？”

肖战偏过头，王一博顿了下，在肖战唇角安抚地碰了碰，抬手关了灯。

骤然降临的黑暗和灼热的呼吸一同落下。

肖战紧绷的身体在若有若无的亲吻中一点点被安抚。

然后放松，紧绷，又放松……

这一夜，肖战感觉自己像是一张弓，不知道被使用了多少次。

反复被拉开射箭，拉开射箭……

清早醒来，迎面就是一张硬朗的帅脸。

肖战愣神一会，昨晚的记忆缓缓浮现。

他轻轻闭上眼睛，耳垂绯红。

三十年来头一遭，脸都丢完了！

没一会王一博也醒来，看肖战闭着眼，搭着他腰的手往下。

本意是想看看肿没肿，结果半道被人抓住。

“我没事，昨晚不是擦了药吗。”

肖战瓮声瓮气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后半程他已经处于魂飞天外的状态，可自己身体被摆弄出什么姿态，他还是清楚。

王一博闷笑，从喉咙压出笑意。

“嗯，我不碰。”

两人并排躺着，谁都没说话。

直到十来分钟后，王一博突然问道：“昨晚……舒服吗？”

肖战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一脸“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话”的表情。

做都做过了，他什么反应王一博难道看不出来？

即便没转头，王一博也能感受到肖战强烈的视线。

他咳嗽一声，有点尴尬。

“我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昨晚看的时候，好像肿了。”

就是擦了药，也不知道恢复得如何。

如果有小伤口，那还要专门去医院配药。

“还、还行吧。”

肖战大概能理解王一博的想法，有些扭捏地偏过头，声音吞吞吐吐。

虽然开头有点难受，但后来……

想到自己眼泪都被逼出来了，肖战就羞于见人。

算起来，他和王一博拢共才见过几次面。

第一面就领了证，同居第一天就上了床。

肖战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素了太久，太饥渴了？

“今天工作多吗，要不要休息？”

王一博起床，套了条短裤。

捡地上凌乱的睡衣，以及被糟蹋得没眼看的床单。

“还好，就下午几个小图，上午可以不用去工作室。”

肖战也跟着坐起来，屁股压实的瞬间，他忍不住吸了口气。

不是多痛，就有点难受。

又胀又酸，被开发得有点过度了。

王一博听见声音，给肖战背后垫了两个靠枕。

“不去工作室的话就躺着，养一养。”

说着，他又问：“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肖战在手机上给小朱发消息说自己不去，然后抬头：“你也不上班？”

“战哥，今天周末。”

肖战哦了声。

“都快忘了你们上班族还有周末可以休息，我们周末都是最忙的时候。”

这次也单纯是肖战想休息一段时间，才没排那么多图。

“我一会跟你一起吧，你刚来这边，可能不太熟悉位置。”

王一博目光在肖战身上流连片刻，忍不住自我怀疑。

做了那么久还能跟自己出门，他很菜吗？

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王一博往厨房走。

刚洗漱完的肖战叫住他：“别做饭了，我带你去吃米粉，有一家味道特别棒。”

于是王一博转身，也回了自己房间换衣服。

米粉店就是普通的开元米粉，在小区旁边菜市场的深处。

看见肖战，正在给客人拿包子的阿姨招呼他。

“随便坐，还是老三样对吧。”

肖战嗯了声：“今天我朋友也来，两份。”

“好嘞！你们找位置坐！”

菜市场附近的早餐店生意格外火爆，肖战在外面过道搭着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下。

看见王一博表情有点沉，他擦桌子的动作一顿。

“你不习惯在路边吃吗？那不然我们去里面跟人拼个桌？”

肖战说着就要起身，王一博拉了下他的手腕。

“不是，你坐。”

王一博挨着肖战坐下，凑近小声问：“为什么我是你朋友啊？”

肖战一开始没转过弯，看到老板娘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

他笑着，手搭在王一博肩膀上。

“诶诶诶，干什么呢你这是。”

“你要是想听我跟人介绍你是我老公也不是不可以。”

“不然一会老板给我们上包子的时候，我重新再介绍一遍？”

肖战也就是说来逗一逗王一博，谁知道对方像是思考一会后，点头。

“也行。”

肖战这就笑不出来了，愣愣看着王一博。

后者煞有其事地说：“虽然介绍两遍有点神经，但也不是不可以。”

忽然，王一博也笑起来，嘴角括弧展开。

“逗你的。”

他飞快在肖战耳垂上碰了下：“不用重新介绍，朋友就朋友吧。”

肖战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认真的。”

肖战凑近王一博，小声跟王一博说。

“这家老板有个跟我大的儿子，也喜欢男人，他们不赞同，孩子离家出走已经好多年没回来了。”

说到这，他叹息一声。

“虽然同性婚姻合法了，但总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反感，所以……”

肖战给了王一博有个“你懂的吧”的表情。

王一博没想到是这样，也沉默了。

他没有父母这方面的困扰，这样一想，确实挺幸福的。

“那你呢，父母没意见？”

王一博垂眸盯着桌上没擦干净的油渍看了会，突然问道。

肖战愣了下：“不知道。”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就出车祸没了，爷爷前两年也走了，身边没人能管我。”

“那不然下次清明节看他们的时候，我问一问？”

“抱歉，我……”

王一博没想到是这样，难怪肖战跟自己结婚，眼睛都不带眨的。

那天晚上他冲动说出口后，本来以为会遭到拒绝。

第二天肖战联系他的时候，王一博甚至觉得自己没睡醒，还在做梦。

“没事，都过去很久了，我早就看开了。”

肖战提了提嘴角，继续笑着。

很快他们的包子就上来了，还有鸡蛋和米粉。

“这家味道很好，你尝尝。”

肖战给王一博拆了一次性筷子，略感遗憾。

“可惜没有外卖，堂食都忙不过来。”

王一博接过筷子，把面前碗里的米粉拌开，然后放到肖战跟前，又把肖战面前的端到自己跟前。

“没事，以后你要是想吃了，我给你买。”

肖战盯着眼前被搅匀的米粉，热气熏在眼睛上，让他眼眶湿了一下。

“好啊。”

良久，他才应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吃过早饭，肖战带着王一博去了小区另一头的超市。

菜市场讲究新鲜，但品种少，买速冻和水果之类的，还是要去超市。

肖战喜欢吃酸奶，每次来超市都要买很多。

王一博之前清理冰箱的时候就发现了，里面很多酸奶。

两人买了一大堆东西。

肖战一个人在家不怎么做饭，但自从有了王一博，他家里每天都得开火。

今天就打算弄个火锅，是肖战的最爱。

“我来炒底料，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肖战回家就撸起了袖子，要大展身手。

“空有其表”的王一博主动让出厨房，把需要去皮的食材都处理了。

没事做的他靠在冰箱旁，看肖战一手漏勺一手锅铲，忽然叫了一声“战哥”。

“嗯？你说。”

肖战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个头，看王一博就站在那看自己，觉得他大概有点无聊。

“你做自己的，平常怎么来就怎么来，不用在这陪着我。”

“不是。”

王一博摇头，又说：“我是想问，我可以把衣服搬去你的房间吗？”

这是在发起同住邀请，肖战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他犹豫了那么一秒钟，随后咬牙：“你搬，随便放。”

都已经睡过了，再装矜持就不是成年人的做法了。

王一博笑起来，凑上去在肖战脸颊上飞快亲了下。

“谢谢战哥，你忙。”

一转身就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