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我们之间无仇也无恨,从今而后,你我各生欢喜如何?”
“这就是你的回答?”
肖战放下手里茶具,端正坐好,“谢谢你帮我,可我还是要说,你我道路不同,即使我身份尊贵,我也是一个不祥之人,我的路从出生那刻开始便已决定,你不同,你有大好的前程,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王一博眸子微沉,复又拿过茶杯慢慢品着,堂堂的太子殿下,却在他面前坦漏心声,是敦厚良品不错,可面对非人,敦厚温良便成了必杀。
王一博放下茶杯起身,转身而去,走至房门口,他提醒道:“你的一切计量都不必用在我这里。”
肖战:“……”王一博,你是不是有被害狂想症?谁都知道你不是良善之人,如若不是打不过,他早跑了,他何苦这番真诚。
罢了,外公还曾言,面对看不透的人来说,保命之一,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肖战望着手中的贡茶,身处他这个位置,真心者少有,他到底在期盼什么?
良久,小九走进房间,肖战微微挑眉,小九的眼睛是红的,应该是哭过,能让小九哭的会是什么原因?
“可是有人欺负你?”
小九恭敬行礼,“公子,并无,医师正在治伤,玲珑姑娘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太清醒。”
肖战自然知晓,如果不是安玲珑有底子,恐怕也不敢这么自罚,“安玲珑不简单,让童掌柜去查一下。”
“不用。”人未到声先到,王一博特有的清冷声音响起,肖战望向房间门口,男人裹挟着一身清冷的气质出现在门口,左手倒背身后,右手拿着一本册子踏入房间,那人深情并无异色,走到他面前时,将册子递过来,他刚要接,那人又收了回去,“这里,有你想要的,交换条件,回京之前待在我身边。”
肖战耳根燥热,粉红色爬上脸颊,这人特没意思,想用一本册子,一个消息去换取他的去留,待在王一博身边,任凭他作为吗?
王一博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敢如此和他谈条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就算他身为太子殿下势单力孤,他的身后还有他外公在,谁人不知,相国桃李满天下,如今敢提这般条件,王一博凭借的又是什么?
皇上的宠爱吗?
肖战伸出的手收回来,沉默良久才将放飞的情绪收回来,“安清王的册子还是留着吧,小九,去查。”
王一博淡定地喝茶也不阻止,似乎结果已经被他预料,肖战的心渐渐下沉,不过片刻,小九便返回,“童掌柜被控制,三世讲这是安清王的意思。”
小九出去后,肖战默默地等着,他知道提条件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只能以静制动,见招拆招。
果然,咽下最后一口茶,王一博替他满上,“富都之行,诡谲莫测,国师派出的死士,还剩下半数未曾斩获,待在我身边,我可保你安全无虞。”
如果不用动用外公的力量就能查清安玲珑的事,肖战自然省心许多,他不是个傻的,却也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可言。
“安清王似乎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确实,只是殿下与我渊源颇深,我也因殿下无故受累,失了清白,我总要为这件事讨个说法。”
“……似乎被占尽便宜的是我。”
“彼此彼此,春满楼确实是国师为殿下亲设的饵料,这件事的根源还是为殿下。”
肖战抿唇不语,心里的愧疚倒是生了几分,国师确实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从小到大,他能在预言和国师的欺压之下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可是他王一博也未必比他好上多少,在政事上与国师频频不对付的也是他王一博,春满楼这件事到底是谁受益还两说。
“说到此,我倒是想问,安清王是去做什么了,怎会进入国师为我步好的陷阱?”
王一博抬眸,漆黑的眸子带着不知名的探究,竟然意外的深沉,肖战瞧着心里打鼓,便自顾自的端起茶盏再次喝下,心跳却在加速。
这时,只听王一博道:“意外。”
肖战瞧着面前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人,抿唇无言,这样一番言辞,王一博骗得了自己吗?
“我的安危不用安清王操心,安清王还是把心思放在政事上为妙。”
“殿下也是政事,太子身为正统血脉,理应护之。”
“安清王是父皇的人,我们不同路。”
“知。”
“……安清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王一博闻言,放下茶盏,意外地动了动唇角,却没能出口,良久才道:“殿下有什么是我能图的?”
肖战心里冷笑,他怎么知道王一博到底要图什么,他只是想让王一博不再插手他的事而已。
可几次交锋下来,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到,就像一拳拳打在棉花上,兴不起任何作用力,既然如此,他何必打太极,直接问。
“我从小长在冷宫,自然势单力孤,安清王能图什么便图什么吧,身份贫瘠,希望安清王不要嫌弃。”
王一博倒是挑挑眉,“自然。”
肖战心中没来由的生气,还真的是有目的的,安清王到底想从他这里图些什么?
“安清王知道我来富都是为寻找一个宫女?”
“是。”
“你不告诉父皇吗?”
“殿下如若想要我隐瞒,我自然不会拂您所愿。”
“……小九,送客,我不与奸诈之人同屋。”
王一博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拿过册子起身向外行去,“殿下好生养着,如若改变主意,让小九寻我即可。”
黑色的身影高大至极,肖战握紧茶盏的手指泛白,懊恼终是没忍住发了脾气,安清王从坦白身份开始,就一直在隐隐向他示好,那人眼里的掠夺之意从未消失过,他猜不透安清王,可是……
小九让至一边,待王一博出门,他关上房门,转身,见殿下面色红润,显然是在生气,他侧眸,门外的某人似乎还未走,他故意问道:“殿下,您喜欢安清王?”
“胡说什么?”啪地一声,茶盏被放在桌上,肖战有些恼羞成怒,“他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有喜欢?”
小九抿唇,拱手行礼,“殿下勿怒,小九只是觉得男子发生这样的事……”
“三生!”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薄怒,“将小九送去与童掌柜汇合。”
肖战怒气满满,刚起身就见房门被推开,三生出现,他疾步走过去,将小九护在身后,“王一博,你别太过分。”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王一博冷然的声音,“将殿下带回云晤小院。”
长袖轻摆,肖战眸色微暗,不管从何立场来讲,王一博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三生为难地瞧着肖战,“殿下,王爷真是为您好。”
“呵,谁……”肖战本欲反驳,小九却阻止他,“殿下,春满楼之前,相爷密信,事有变故,让您速速回京,我本以为春满楼完事之后就可以回京,是以未提这件事。”
肖战蹙眉,王一博一次次提起可以保护他,难道是国师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
“外公可有说是何事?”
“未曾。”
“事情未曾办完,我不可能离开,是福是祸,我认了。”
三生忙道:“别,不用认,殿下,我们王爷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说过会护您,就一定会护。”
肖战转身走向原位,待坐下,才道:“他护我?不怕被罚?”
三生:“……”我哪里知道,王爷从遇见您就没正常过。
“殿下,您不随着王爷回去,您能住哪儿呢?”
“客栈。”
“王爷命令,富都城内所有客栈不许开业。”
“……我自有地方可去。”
“殿下说的是您这几天所住之地?”
“……”
“童掌柜被抓,那小院儿自然封了。”
“……”
“王爷在富都城外三里,有一个云晤小院,风景优美,全大盛也只仅此一个,殿下可以去看看。”
肖战心里逆反,这样的说辞就像哄骗孩童一样,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生,京都发生了什么急事?”
三生为难,王爷好像也没有说过要告诉殿下国师派来了青山,青山常随国师,实力变幻莫测,曾经在一次国宴上,青山和王爷对上,只是一掌,王爷就没再打下去,实力可见一斑。
三生刚要开口,就见王爷冷着脸进门,直直的朝殿下疾步走去,他捂脸,似乎可以预见接下来发生什么,他拉过小九,转身向外走,“主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幽罗香传来,肖战已经被王一博提起,待他反应过来,手刀已现,下一瞬间,肖战只觉脖颈一疼,便软倒下去。
王一博抽出肖战头上的簪子,抱起他,向外行去,跨出房门,良久,走廊里才传来三个字,“披风。”
“王爷,春满楼的那些官员想见您。”
“可,提头来见。”
“……”
“鞋袜去除。”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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