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了解肖战的人,却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恋人的一切消息所知甚少。
他明明记得肖战很粘他,很爱和他分享生活。
以前的肖战,是不小心磕到了手都会在他下班之后同他撒娇求安慰的,是什么原因,让肖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在他面前哼半句苦。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战的话越来越少,笑容也几不可见的?
“天…刚刚那个…是王总吗?”
看到王一博像一阵风一样跑出去,期间还撞到了办公楼的门框,往日贵气的精英形象,此刻看上去狼狈无比。
几个员工一脸错愕:“王总难道认识这个叫肖战的小哥哥?”
“应该是,不然王总怎么会这么失态”
……
“不…”
“一定不是肖战…”
“肯定是大家弄错了”
他一路自言自语,自欺欺人。
王一博怎么也没想到,昨晚还眉眼灵动的人,今日却直挺挺的躺在了太平间。
“怎么会…”
“肖战…”
“肖战…”
“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们不分手,再也不分手…”
看到肖战尸体的那一刻,再怎么自欺欺人也于事无补,死死握住肖战冰冷又僵硬的手,泣不成声。
“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想到肖战发生这么大事的,身为恋人的他非但没半声安慰,反而在肖战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王一博就悔恨到不能自己。
巴掌一下下往自己脸上招呼:“该死,我该死…”
“肖战…肖战…”
“回来,要怎么样你才能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王一博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精英模样,语无伦次的像个疯子。
目光触及肖战左腰腹那道狰狞的疤痕时,更是崩溃到癫狂,头一下下往停尸柜上撞,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先生,你就是想死,也别来祸害我行吗?”太平间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忍不住嘀咕:“人活着时不好好珍惜,现在来装什么深情”
工作人员嫌他吵,把他架了出去。
王一博闹着要把肖战带走。
工作人员无耐道:“肖先生的遗体归上级部门管,你非他直系亲属,要认领,还得出具你们的关系证明,走程序申请”
“现在请你出去,别影响我上班”
被请出去之后,王一博也没有离开,呆滞的坐在太平间门口。脑子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转动,满脑子都是肖战已经死去的事实。
等他回过味来,已经过了三天。
他开始着手调查肖战所有的一切,譬如那颗丢失的左肾。
他与肖战关系亲密,这些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发生过,可以说肖战身体的每一寸是什么样他都清清楚楚。
他很清楚的记得,肖战腰腹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早年是没有的。
这样想着,脑子里的弦突然崩断了一根。
两人年轻时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分分钟都粘在一起,情事上更是花样多。
后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亲密的时候肖战再也不肯开灯?
……
王一博的母亲钱瑞英是知道王一博和肖战关系的,看到网络上消息时,她正和朋友在外地旅行。
她很不喜欢肖战,为人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王一博这些年同钱瑞英犟着,两人关系也挺紧张。
但是钱瑞英也知道肖战在王一博心里的份量,怕自己儿子想不开,她结束行程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王一博住所,却扑了个空。
这才辗转找到了他们所租的出租屋。
也才没几日不见,王一博此刻颓废得就像拾了一生破烂的拾荒老人一样,满嘴胡渣、脸颊油腻,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皮下乌青就像被人揍过一样。
额上磕伤也没有处理过,血肉翻涌着,头发不知是被水渗的还是油的,屋子拉上了窗帘,昏暗的光线让人误以为进入了鬼域般,王一博就那样坐在窗角,像个落水鬼一样看着很是渗人。
“儿子,你这是…”钱瑞英一见他这样,心疼得颤抖:“你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啊”
她一把拉开窗帘,瞧见王一博手里还捧着肖战的相片,钱瑞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甩在地上。
“肖战啊肖战,我上辈子到底欠你什么啊”
“你害我儿子喜欢男人还不够,死了还要将他祸害成这样”钱瑞英严词厉色,一副恨不得要拉肖战出来鞭尸的模样。
王一博没有回应,麻木的视线盯着钱瑞英甩出去的相片,随后动身爬过去,伸手捡起肖战的相片,小心翼翼的护在手心。
“王一博,你给我振作点”
“他已经死了,并且他的死不是你造成的”
“是他自己心理脆弱,与你无关”
“再者,他都已经死了,你在这里颓废给谁看?”钱瑞英见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一博依旧没有动静,手里捧着相片蜷缩在纱发的角落像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我早和你说过,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但凡你们早点断了,你现在也不用为他寻死觅活”钱瑞英是真的不理解,两个男人之间能有多深的感情。
可现实就是她的儿子,为了个男人同她耗了整整十年,此时又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为人母,她看着怎么可能不糟心。
她只能把一切怪到肖战那个罪魁祸首头上,用她的话讲,真的是死了都不消停。
“你给我过来…”钱瑞英劝不动,气得动了手,扯着王一博进了洗手间,打开花洒就往他脸上冲:“你给清醒清醒”
王一博也不反抗,任钱瑞英折腾,依旧一言不发。
直到钱瑞英折腾累了,实在拿他没办法,气得把水往自己脸上淋:“行,你要折腾是吧,妈陪你一起,看咱两个谁先折腾死谁”
“咳…咳…”在气头的钱瑞英本就呼吸不顺,淋了水后更甚,第一时间就呛得咳到停不下来。
“妈”王一博无神的双眼看向她,突然开口:“你说、肖战临死的时候比这样…难受吗?”
钱瑞英猛的一个激灵:“……”她只是在气头上用花洒自虐,如此尚且差点没缓过气来,更何况从高处坠江的肖战。
“他曾经、真的很想跟我回家,很想、喊你一声妈”
嘶哑的嗓音,一说起肖战,王一博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抖。
“他、这些年守着我、等着我、他一直在等我带他回家”
“可我、让他等了整整十年,也没带他回过家”
瞧着儿子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钱瑞英虽无法感同身受,却没再舍得在她儿子的伤口上撒盐。
只得沉默的听着,其实回过头想想肖战那个孩子,除了性别不对,也没哪里不好,的确就是个可怜人。
她思想传统,在她看来两个男人就是错的。哪怕肖战再可怜甚至死了,也改变不了她的看法。
王一博此时悲伤的状态真的扎到她了,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默默的当了倾听者。
“妈,你的肾脏还好吗?”
王一博突然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钱瑞英还有点懵。
没等她开口问,又听到他丢出了重磅炸弹:“肖战的左肾、在五年前弄丢了”
至此,钱瑞英就是再蠢也该明白了。
手不自觉摸到左肾的位置,感觉手下的皮肤瞬间滚烫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泡了水的泥人,一个踉跄倒靠在洗漱台上:“你是说…”
没顾钱瑞英惨白的脸色,王一博继续道:“你生病之前,我正和他冷战,你生病之后,我更没精力应付他”
“我没接他电话、没回他信息、也没回家住…”
“整整小半年…”
“后面我再回来,发现他突然瘦了好多好多”
“可我、从没问他一句这半年过得好不好?怎么会瘦成这样?”
“他见我的第一眼却说…”
“你又瘦了,这些日子肯定很辛苦吧”
“他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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