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将桌子上的东西掀翻在地上,吓地几位温家军不敢出声。
“你们一个个的,眼睛长尾巴上了!几个小兵演逃兵你们还真信了?”温泽怒斥道:“一万温家军,一万啊!”
“将军,我们错了……求将军开恩啊,他们穿着温家军的衣服,又装地那么可怜,我们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啊……”温家军颤颤巍巍道。
“你们……”温泽刚说一半,就见一个人影闯了进来,他赶忙在温泽面前行了个礼道:“将军,您派我到贵阳府传令,但是……”
温泽挑了挑眉,看着贺东璟道:“但是什么?”
“贵阳府被攻下了……”贺东璟小心翼翼道。
“什么!”温泽猛地拍桌子道:“怎么回事?”
“属下去看了,好像是……”贺东璟顿了顿道:“好像是被禁军打下了。”
“禁军?”温泽平静下来,坐下喃喃道:“这朝廷还能派出什么人来领头?知道他们大概有多少人吗?”
“不清楚,不过属下偷听到好像有五万人,都快和我们军队一样多了……”
“闭嘴!”温泽说完,房里的人都乖乖闭上了嘴。
“兄长这是因何事而生气?”温黎推门进来,柔声问道。
温泽一看见温黎进来,气焰瞬间消了大半,勉强冷静下来道:“没什么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这不是看着兄长的房还亮着灯,寻思着过来看看吗?”温黎温和地笑道:“为什么都跪着?是犯了什么错吗?”
“如今贵阳失守,离烟水实在是太近了,北二军还有支援,但我们没有,他们若是就这么打进来,我们支撑不了多久。”温泽面色沉重道:“过几人我会安排你回乡下,这些事本来与你无关的。”
温黎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容道:“那怎么能行?我说过要留下来陪你们的,就不会走。”
“黎儿,你就不能听话一点,战场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温泽无奈地扶额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适合这里呢?”温黎坚持道:“温家没有兵了,可以再招兵,就算经验不丰富,那也可以顶个人头,有人总比没人好些,现在这种情况,怕是没有人会帮我们了,若再不拼一把,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温泽沉默了,他知道温黎说的是实话,温家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朝廷的军队和其他几大家族的势力都在对他们虎视眈眈,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温家可能真的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好吧,”温泽最终叹了口气道:“但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
“放心吧,兄长,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温黎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温泽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贺东璟:“你继续监视禁军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
“是,将军!”贺东璟行了个礼,便迅速退出了房间。
温泽又看向其他跪着的温家军:“都起来吧,接下来要重新布置防御,不能让北军轻易攻破我们的城池。”
士兵们纷纷起身,道谢后迅速离去。
温黎见状,便轻声对温泽说:“兄长,你也早点休息。”
温泽应了一声,温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温泽盯着门口看了许久,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傅大人!”北军匆匆跑进来道:“他们来了!”
傅动眼睛一亮,直接跑了出去,南歌刚下马,就见傅动站在军营前等他了。
“行远!”南歌隔着四五匹马的距离喊道。
傅动朝他笑了笑,迎上前去:“南将军,你可算是来了,我们都等急了。”
南歌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士兵,笑着回应:“路上遇到了些麻烦,耽搁了点时间,现在情况如何?”
傅动领着南歌往营帐里走,边走边说:“温家军已经退守到福州,我们的人暂时按兵不动,等着你来商讨计划呢。”
“都大半夜了,不让我休息休息?”南歌故意道。
傅动看着旁边没人注意他们,压低声音道:“姓南的别得寸进尺,你能活着就不错了。”
“反正都还活着,不如进去聊?”南歌笑道。
两人进入营帐,傅动示意随从退下,营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南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傅动则坐在他对面,两人相互对视,一时间竟有些无言。
沉默了片刻,傅动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赵师父怎么样了?”
“埋我娘旁边了,等到时候带你看看去。”
傅动闻言,神色一黯:“节哀顺变。”
“他临死前都没认我,你说怎么办?”南歌面色平淡,却难掩眸中暗淡。
傅动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南歌沉默片刻后,轻笑道:“罢了,等我回去在认,反正他现在骂不了也躲不了我,我就不信再跪几天他不心疼。”
傅动暗啧一声,嫌弃道:“跪就跪,别病了再让我照顾你。”
“行,不找你。”南歌笑道:“大不了我自己养自己。”
“你要是有幸能熬到那时候,陛下肯定会给你安排人的。”傅动开口道:“他要是不忙没准还亲自照看你,还用得着我操心吗?”
提到萧北歌,南歌心里还是难免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眉眼弯弯地笑了笑道:“就他早上就把我自己凉在宫里了,你还指望他?”
“我劝你不要病太久,不然陛下就真觉得你没有了。”
南歌闻言挑了挑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一直病着,他……他晚上不就只能照顾你了?”傅动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词代替,就换了个意思,但南歌显然听懂了,在一旁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傅动不爽道:“他总不会那么缺德,在你病的时候……”
“傅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南歌笑完了平静下来道:“谁跟你说他在上面的?”
“什,什么意思?”傅动愣了片刻后道:“禁军里不都是怎么传的吗?”
“罢了,你们爱怎么传怎么传吧。”南歌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桌上道:“知道这东西哪来的吗?”
傅动凑近看着桌上的金簪子,直接道:“这不是陛下娘亲的簪子吗?怎么在你这?”
“他说没用送我了。”
傅动闻言,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南歌,又看了看桌上的金簪子:“这...这怎么可能?这簪子是皇室之物,怎么能随随便便送人?”
南歌轻轻一笑,不以为意道:“我也这么说,但他非要给我,我也没办法。”
“这...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傅动紧皱眉头,他知道这簪子对萧北歌来说意义非凡,怎会轻易送人?除非...
“时意,这真是陛下给你的?”
“你不信?”南歌微微挑眉道:“想说什么直说。”
“你知道这簪子传给你是什么意思吗?”傅动忽然起身道。
“什么意思?”
“我不算太清楚,但和一般人知道的一样,”傅动顿了顿道:“这是先帝传下来的,一般是传给皇后,但给切确来说,应该是命定之人,然后提前预选太子的位置的……”
南歌一愣,忽然沉默不语,傅动见南歌沉默,继续道:“不过你有生不出太子,他给你作甚……”
“行了闭嘴吧。”南歌赶忙道:“一天天脑子里想着什么?”
傅动叹着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也说不好,你好自为之。”
南歌垂下了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傅动也不好再问他,开口道:“你暂时就先住着,我先去安排其他人了。”
傅动离开后,南歌独自一人留在营帐中,望着桌上的金簪子出神。
明明不是真心,为何要动真格?
骗他也不至于费那么大功夫,他就不怕他扭头直接扔了吗?
南歌将簪子收了回去,淡漠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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