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十六：姐夫，四年......你有没有.......
“你说，什么条件。”叶秘又恢复成冷淡的样子。
肖肖低了低头，又坚定的抬起头看着他说“姐夫......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我想......跟姐姐搬出去......”
“你说什么？”叶秘冷下脸严肃的问到。
肖肖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压制不住的想要燃烧起来，他不退让的看着叶秘，“我就是不想住在这里了，我要走！顾家的那些钱都给你，我不——”
叶秘将手里的玻璃杯猛地挥到地上，“啪”的一声玻璃碎片飞溅，吓得肖肖惊叫一声。
他也几个跨步就踩着玻璃碎片走到肖肖面前，他忍不住要大声训斥，他到底什么意思，可是低头看到他含着眼泪的眸子，又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他手停在半空几秒，最后还是按在他的肩上，尽可能耐心的跟他解释“肖肖，我知道......你懂事，别让我为难。”
肖肖仰头看着他，也听出来他是在哄自己，可是他忍不住还是想试一下他的底线。他缓了一下继续坚持的说“我不！我不愿意！你......你都不要我了，我也不愿意再呆在这儿，这里本来就是你——”
他不愿意再听肖肖说下去，就忍不住打断他“好！肖肖！等你回来，我送你新的房子，你喜欢什么都可以自己安排。”
肖肖知道叶秘在给自己台阶下，可是他倔强的就想跟他论出一个结果来。他步步紧逼，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想要什么，可是他绝对不想继续像现在这样，没名没份的呆在别人的地方等着他像逗弄宠物一样随时来随时走。他坚定的说“我不要新房子，我要离——”
叶秘及时的掐住他的脖颈按断他想要说出来的话，他忍不住的一连声质问他“顾肖！你说过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反悔？”
肖肖知道，他并没有用力，他只是不想自己说出来，可是那种没有希望的期待已经折磨了他太久。他看着叶秘，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去，委屈的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他卸了身上的力气，任由叶秘掐着自己，他甚至想，叶秘最好能一把掐死他，断了他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的心。
叶秘也松开了手，他吐出一口气，用手抚了抚他的脖颈，想要把刚刚自己制造的红痕给抹平一般。“肖肖，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无关，所以你去最合适，黄家不会对一个无辜的你发难。你听话些，等回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肖肖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不是自己说什么就能改变的。
“姐夫，你知道的吧，你一定是知道的，我的心.......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了。姐夫，你.......放过我吧，我感觉我要疯了！”肖肖抓着他的衣袖，就像他16岁时第一次求他那样，仰着头看着他，眼里星光点点，但他倔强的拼命忍着，他想立刻求一个痛快的结果。
叶秘心里像是有什么被打碎，闷闷的疼。他不是傻子，少年的爱恋温暖而静默，可他仍能从那欣喜的眼神和止不住的笑意里看出来。他也曾在好多次看着他安睡的时候，心里暗暗窃喜......可是......
他狠下心来，安抚的说到，“肖肖，等你回来再说......起来，收拾点东西，我送你过去。”
肖肖又在床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一股气，利索的起来收拾了几件衣服，自己拎着行李箱往下走。
到了外面，小武欲言又止的接过去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叶秘也走上前，拉着他的衣袖，跟他一起坐在了车后座。
路上，肖肖赌气的偏着头看着窗外，叶秘也沉默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肖肖听见，他第一次没有用那种反问的语气而是耐心的哄着他“等你回来......”
车却停了下来。小武在前面说“到了。”然后走下车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肖肖等了一会儿，他的手碰到车门扣时，却仍觉得不死心，他问“姐夫，四年......你有没有.......”
车窗被扣扣的敲了两下，叶秘往车外看了看，然后快速的握了握肖肖的手“改天说。”他下车跟黄家人打着招呼，说着客套的话。
肖肖咽了咽想要呜咽的声音，打开车门走下去，在叶秘的指示下跟人打招呼。
叶秘走时拍了拍肖肖的肩膀，只说了句“听话。”
肖肖甚至还没来得及点头，他就走了。那个瞬间，肖肖只觉得，自己真的被彻底的抛弃了。
后来......后来事情是怎么到了那一步的呢？肖肖只记得他要去照顾黄明浩，可是黄明浩看到是他，非常不情愿的大发脾气，黄岩邵只能让他先回去休息。可是半夜，他却被几个人绑了手脚扔到了地下室。
他害怕的呼喊，却像是被遗忘了一样，直到两天后，他才再一次见到黄岩邵。那个时候他几乎没了力气说话，被捏着下巴灌了一瓶水，才慢慢缓了缓。
而黄岩邵只看着他说“顾家毁了我一个孩子，我也毁顾家一个孩子，是公平的吧？”
肖肖摇摇头，他沙哑着嗓子说“跟我无关的，不是我，我没有.......”
黄岩邵抽着烟摇了摇头“可是，你姓顾。放心，只要明浩能活，我也会让你活着。”说完，人便走了。却涌进来几个医生摸样的人毫不费力的制住他，将一针针剂推在了他的胳膊上......
叶秘送下肖肖就去外地忙了几天，可是一直没有等到他的电话，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他只想着，或者肖肖还在生气，等他回来......
叶秘顿了顿，等他回来......他才20岁，而自己已经31岁了。况且，同性这条路......自己已经不是为了感情可以冲动的年龄了。他摇摇头，继续俯首工作。
那几天，肖肖偶尔清醒时，他总想起刚刚跟着叶秘那两年，他也总是因为各种事情惩罚自己，把自己关在旋转楼梯下的那间地下室里，在自己身上用各种各样的道具。那时虽然难堪，可他想着还有姐姐要照顾，也就熬下来了。可是现在，他只要想到叶秘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他就忍不住的想，还不如直接让他死了呢......可是黄家，又怎么会给他一个痛快？
肖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或者之后的事情都是自己的臆想，他只记得他们不停地给他打针，他几乎一直清醒着，又像是一直迷糊着，一开始像是发情的动物一样不停的蹭着自己的QS，拼了命的发泄，直到连衣物都已经晕湿一片；后来，哪怕浑身热痒的想要捅死自己，前面也再没了反应。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不能思考，只靠着药物支撑着精神......
叶秘算着，肖肖已经去了黄家10天，却一点消息都没给自己，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他想着他以前有时明明很生气却低着头噘着嘴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他实在坐不住了，立刻叫上小武，买了肖肖喜欢吃的小蛋糕，去了黄家。
可却扑了个空，有管家出来说黄岩邵带着黄明浩去了医院，叶秘问肖肖，他却支支吾吾，那一瞬间，叶秘觉得像是背后有一层凉气从脚底浮上来。他跟小武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肖肖的行李和手机还在客房放着，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最早的时间是把他送过来的第二天他同学打的，连这条通话记录都没点开，说明从那时起，手机就不在他手里了。
叶秘的脸色变了变，手里的小蛋糕啪的掉在地上，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他擒住管家询问，把他打到脸都几乎变了形，他才吐出来“地下室”三个字。
叶秘几乎是跑着下去的，隔着一扇带着窗的铁门，他才看到里面躺在地上的肖肖。那个场景叶秘一辈子都没忘，甚至多少次梦到都会午夜惊醒。肖肖无声无息的半趴在地上，身上的白色T恤和蓝色衬衣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衣袖卷在上臂，两只手臂上都是紫红淤血一片。牛仔裤的扣子也敞开着，露着半截白嫩的腰，光裸着脚丫，脚背也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上面青紫一片。他平时最爱干净，现在却连脚趾上都抹着灰。他的身下有些血迹，脸上呈现一种透明的灰败的白，白的让人心惊。连往日殷红鲜动的嘴唇，都毫无血色。
“肖肖！肖肖.......”叶秘一边喊着，一边使劲的晃动着门，用脚踹着，直到腿都麻木了，铁门的门锁才坏掉打开。
叶秘踉跄着跪扑在地上，双手有些颤抖的想要去抱起他，又害怕自己会碰疼碰碎了他。他伸手摸上他的脸颊，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又颤抖着手指放在他的鼻下，才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他忍不住的抱起他，或许是牵扯到了什么伤处，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肖肖，肖肖，能听到我说话吗？肖肖，你别吓我......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叶秘语无伦次的喊着，抱起肖肖却腿麻的一下差点跌倒，他却接着站稳，抱着肖肖大步的往外走。
他从未觉得自己那么害怕过，或许是顾景之病了两三年，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他病逝时，自己虽然难过，却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可是，他从未想过，肖肖会这样死气沉沉的出现在他眼前。不是鲜活的，不是会笑会哭会叫姐夫的，不是那个隐忍的倔强的，他的——肖肖......
小武把车开的飞快，往医院赶着。
叶秘紧紧的抱住肖肖，一边试图温暖着他，一边跟他说话“肖肖，姐夫来看你了，给你带了......小蛋糕。肖肖，你不要......吓我，你说过的，你不会生病，不会......离开我，你说，你把自己抵给我......永远......不会，离开我......”那声音却越来越哽咽，直到再也说不出来，他用下巴抵着肖肖的额头，感受到那里冰凉一片，他觉得自己害怕的止不住的抖动。
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地动了一下，他止不住的激动“肖肖，肖肖，姐夫来了，我来了，我——”他的声音顿住。
他感觉到肖肖的手指勾住了自己的衣袖，他的眼睛轻轻的睁开了一点，嘴唇微张，喊了一句“姐.......夫.......”他立刻俯身贴耳，生怕错过什么。
只听肖肖虚弱的几近无声的说到“姐夫.......我，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别把我——”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头一歪，晕厥了过去，手臂也垂了下去，随着车晃动......
叶秘着急的抓住他的手握着贴近自己的唇边，声音哽咽的喊着“不要，肖肖，不要，不是，是姐夫错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他止不住的催促“快一点，再快一点，救救他，谁能救救他啊......”
感谢读者素@雅帮忙修改，非常感谢，嘿嘿，抱抱！
也希望看文的小伙伴们都多多提意见航，我是一个非常容易接受别人意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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