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新皓一直对一件事耿耿于怀。

那就是，

为什么他比朱志鑫矮？！

并且从小到大，身高都是差一些。

虽然，虽然确实是朱志鑫比他大一岁。

“嗯……千悦是谁？”苏新皓拿着平板的手一滞，眼神落在自家沈助理身上。“…你再说一遍……”

“苏少，苏总说这位是您曾经在西南基地的玩伴。这位小姐非常喜欢你，今天就能到这里。”沈特助语气恭敬，站在苏新皓身侧，目光坚毅。

苏新皓眼角一抽，他怎么就这样担心呢。

朱志鑫会不会误会？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蹙着眉问:“父亲什么意思？”

“他说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但是如果您有喜欢的人或者不喜欢她都可以拒绝。我们有这个资本……”

苏新皓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这些日子没有很大规模的暴动，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很不对劲。你觉得呢？”

“预言说，基地即将遭到严重破坏，死伤人数，上万。”沈特助翻开手中文件递过去，“昨天夜里出的占卜，这会高层也该都知道了。”

“……去演练场。”苏新皓话落，刚走出一步，空气中飘荡的一片雪花硬生生让他顿住脚步。

“你先出去，等会我会下来。”

沈特助没有问话，收拾好文件，转身下楼。

苏新皓忽然开口，“人都走了。”

雪花消散，一个黑色身影出现——正是张泽禹。在苏新皓印象中，张泽禹是很少穿黑色衣物的，这下带来不小的视觉冲击。

“一起去演练场吧，你放心，张极没空去这些地方，你们碰不到。”

张泽禹没什么意见，跟在苏新皓身后，抬手压低帽沿。“听说元……先生还有一个独孙，他目前如何？”

苏新皓轻笑一声，说:“放宽心，在张极手底下做事，他照看着呢。”

“……你和朱志鑫，不吵了？”

苏新皓一噎，点头:“不吵了。”说这话时他的眼底满是笑意温柔。

凉风吹动发丝，街上挂满的小铃铛发出清响。“苏新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死而复生的事情吗？”张泽禹望着远处山巅，抬手轻轻捏住一根羽毛。

苏新皓停住脚步，顺着他的目光去看。

“我信。人类都进化出异能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说到这，他的语气停顿片刻，“如果打起来，我们是否会在同一阵营？”

“我会站在变异种的对立面，但也不会站在人类这边。实验体……不归属任何一方。”张泽禹平静地叙述，眸色闪过一丝丝红光。“演练场，也没人能和我打。”

“这倒是。”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下楼，坐上车。

这也是沈特助第一次见张泽禹，他是异能者，天生的等级压制带来难以言说的压力。

这个人很厉害，不能得罪。

他这么想着，启动车子。一路上窗外景色倒退，车内安静的不像话。

沉默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目的地，张泽禹率先下车。

演练场已经大变样。人类发展迅速，近几年已经有了末世来临之前的模样。他就站在门口，长发被风一吹，遮住脸。

“走吧，我记得你喜欢射击。”苏新皓走在前面，沈特助去停车。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最大的场地。

“苏少，这谁啊？”

张泽禹寻声望去，说话那人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语调格外让人不舒服。他无视对方，转头看那些空地上打斗的人。

“我朋友。你别惹他……”苏新皓说完，又对张泽禹道:“我先去取射击卡。这人挺讨厌的，你不用理。”

待苏新皓离开，被他警告过的人又不听劝地凑上来，“你是苏少包养的吧，这张脸真是可爱～跟我怎样？我也不差钱。”

张泽禹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抬手——‘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偏那人的头。

“你算个什么东西。”张泽禹从来都是高傲的，他也有傲气的资本。

被扇了一巴掌的人异能威压还没来得及释放，就被人从背后踹一脚。直挺挺给张泽禹‘跪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泽禹觉得张极的说话声音像红酒，很容易就让人陷进去。他不用看都能知道，这就是张极。

重逢没有拥抱，

没有明显退避，没有大声质问。

就这么安静地对视，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被扇巴掌的人被带走了，朱志鑫站在不远处，和回来的苏新皓碰面。“我没猜到他今天心血来潮想射击。”朱志鑫轻叹，这谁都想不到啊，张极每天基本都要开枪，‘打人’，来演练场干嘛呢？

“好平静的重逢。”苏新皓拿着两张射击卡，“我们去吧。”

“嗯嗯。”

演练场的人早就清走，偌大的场地，张极和张泽禹面对面站着，一个看人，一个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