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纪星泽明显感觉到握住的那只手突然垂了下去,检测仪器立刻发出了嘀嘀嘀的警报声。
“家属请先出去!”
几名医生冲进去拉上了病床围帘,病房里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纪星泽抽噎着,盯着周念还没动,没有从刚刚的话中回过神来就被人带出了病房。
医生出来时,他已经躲在拐角位置整整半个小时一直没动,蹲在那探出头看到医生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跟纪云宣说话,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病人抢救失败,于25日上午9点48分死亡,家属请节哀。
纪星泽很清楚,他没有妈妈了,没人再继续爱他了。
说什么要去很远的地方,等他长大就会回来了......
纪星泽的眼泪缓缓的留下来,浑身抖得厉害。
想要逃离这里,就一直向前跑,小声又不断的重复着,“骗子,小孩又不是傻子......骗子......”
再通过另一个拐角时,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对方双手摁住他的肩膀,纪星泽仰头看过去,这个人他见过几次,纪云宣身边的女秘书。
楚斯然慢慢蹲下去,很小心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抱住他柔声安慰,“好了好了,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以后阿姨陪着你。”
纪星泽回想到这,他觉得那时候楚斯然就已经打算好了以后要怎么折磨自己,单纯以为只是没人再继续爱他,没想到这还只是痛苦的开始。
因为坐在小溪边,纪星泽本来脚踩在石头上,想到以前莫名有些恍惚,要调整坐姿。
忘记了现在的环境一脚踩空,右脚都被浸湿。
倒霉,所有事情都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覃遇立刻就注意到了,觉得这是好机会,从刚刚开始纪星泽脸上就没了笑容,他应该需要放松一点来释放情绪,哪怕只有一点。
纪星泽看过去,覃遇烤肉烤得好好的突然开始脱鞋,然后双脚踩进了水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覃遇又开始撺掇他,“你也试试,湿了就直接脱了吧。出来玩就应该放松一点啊,怎么舒服怎么来,别太拘束。”
“......”
纪星泽有点洁癖,不习惯这样想拒绝。
但是覃遇已经走过来了,没给拒绝的机会,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就直接抓住脚踝,帮忙把鞋脱下来。
刚刚浸过溪水的冰凉手掌碰到脚面的时候真舒服,这种触感让纪星泽一愣,也忘记了要制止覃遇的事,心平气和地看着他帮着卷裤脚,就随口问道:“你一直都这样吗?”
“怎么样?”覃遇埋头卷完左腿,又换成右腿。
纪星泽说:“就是对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这么好。”
陌生人这三个字覃遇有点不爱听,明明半个小时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于是板着脸提醒他,“不是啊,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朋友好一点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难道他对任何一个男性朋友都会这样吗?
纪星泽继续问:“那你对朋友都这样?还会蹲下帮忙脱鞋挽裤脚?”
“不会。”覃遇整理完起身,又坐回椅子上,“我的那些朋友不会像你一样呆呆的穿着鞋踩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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