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然！”肖战点点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年级排名前十的我都关注了。”

“你要想超过第二名，语文可以是突破口。”

“啧啧...”

“怎么了？”肖战转过头不解的看着王一博。

“不愧是北城的高材生，心思就是复杂。”

“我对朋友没什么复杂的心思。”肖战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卷子。

“你误会我的意思...唉...我嘴笨。”王一博解释道，“你把我当朋友，我也自然把你当朋友！”

“王一博，你是不是什么都讲等价交换啊？怎么做朋友这件事还能交换？”肖战紧皱着眉头。

“不是...那你把我当朋友，我总不能不把你当朋友吧！”王一博解释道，“我这人认定你是我的朋友，那就一辈子都把你当我朋友！”

“呵呵呵呵...一辈子啊，太长了，我现在都已经有记不得我小学时候的朋友是什么样子了。”

肖战撑着下巴看着王一博，这个男孩子好像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看上去拽拽酷酷的，话也不多，对女孩子也总是沉着一张脸，怎么聊几句就有种憨憨的感觉，还挺好接触的。学习上也是，他以为王一博完全是那种天赋型的学生，却会为了他手上独家的学习资料答应他做任何事。

“不管你记不记得吧，我会把你当一辈子的朋友。”王一博坚定地说道。

十七岁的肖战对王一博的这句话不以为意，一旦他们高考结束后，他回到北城读大学，而王一博不知道会去哪里。以后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也少了，自然而然也会离开对方的生活。人，哪有一辈子的朋友，除了自己，就连父母和孩子也不过是陪着走过一段旅程而已，更何况是在高三时遇到的一个还算聊得来的朋友。

但两个人谁也没想到，王一博在十七岁时给他的这一句承诺，肖战不但没有忘记，还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他和王一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王一博在肖战家吃了晚饭，又学习了一会儿才离开。肖战奶奶做的饭味道很好，又或者是他太喜欢坐在饭桌前听奶奶和肖战聊天，以至于在离开的时候肖战说让他常来，他脱口而出，

“常来是多久来一次？”

站在门口送他离开的人显然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笑了起来，“明天中午你别带泡面了，奶奶刚才说让我顺便把你的饭也带上。你喜欢吃什么可以跟我说。”

“啊？”幸福来得太突然，王一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明天肯定是不行了，明天你跟我吃鱼吧。”肖战补充道。

“太麻烦你和奶奶了。”王一博心里好像有一股暖流经过，一直冲到了眼眶中。

“这有什么麻烦的呀。”奶奶突然走到了肖战身边，“给战战一个人做，每次都做多，我自己在家都吃不完。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吃点清淡的对身体更好，你和战战现在都需要营养的。”

“谢谢奶奶。”王一博说完抿着唇，冲着奶奶和肖战鞠了一躬，红着眼眶抱着书包转身跑下了楼。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小区里各家各户的厨房都亮着灯，不是在做饭，就是已经吃完了在洗碗。王一博好像都忘记了万家灯火的模样，自己在这个时候总是端着一桶泡面，有时配着一根火腿肠，有时一袋榨菜和一个馒头坐在书桌边，边吃边做题。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间会打电话过来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喂，妈。”王一博调整了下情绪。

“吃饭了吗？”妈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但还是在刻意的隐藏起来。

“去练舞了，还是刚吃完饭回家？”

“嗯刚从同学家出来，今天做了值日就没去练舞。”

“你舞蹈课那边该交钱了吧，好像很久没缴费了。”王妈妈犹豫了一下，再次提起，“反正你也高三了，学习那么紧张，要不先别练舞了？”

“嗯，我知道了。您别担心，您和我爸在外面多注意身体。”王一博和妈妈聊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他不会放弃跳舞，如果实在支付不起舞蹈课的学费，他就找个地方跟着网上的视频学。这些话他不想跟妈妈说，不想徒增相距几千公里父母的烦恼。他已经快成年了，这些事情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握在手中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皱着眉，好像已经想到了收到的信息是什么内容。果不其然 ....

「一博，好好吃饭，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一共两条信息，另一条是银行收款的提示。

王一博叹了口气，「上次转的钱还没花完，吃饭用不了那么多的钱。」

「买点参考书和学习资料什么的。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王一博刚想回复些什么，手机提示他进来了另一条信息。

「卷子你今晚在白纸上写好答案，明天带给我，我帮你看看。明天咱俩一起做生物卷子，可以吗？」

王一博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肖战这条信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求回报的对另一个人好吗？肖战和奶奶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他？可怜他？

「没事，你按照你的计划来，我跟着做就行。」他很想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可又犹豫了。

「你和奶奶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要不我给奶奶交些伙食费吧？」

肖战一直没有回复信息，王一博在心中盘算了一路，该给多少合适，万一给少了显得有些寒酸，多了他跳舞的钱就不够了。实在不行，自己还是继续吃泡面吧。

王一博推开了家门，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他愣站在房门口，突然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有些厌恶。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亮起，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打开了客厅的灯，才查看进来的信息。

「我和奶奶商量了一下，我们肯定是不能收你钱的。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话，可以每次来吃饭，或者每周末的时候来帮我奶奶干点活。」

王一博拿着手机反复删删改改，最后只发出去了两个字。犹豫了半天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明天放学你不做值日吧？」王一博拿着书包回到了卧室，打开台灯，将肖战给他的卷子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来，又从抽屉中抽了一张白纸，准备开始写试题。

「怎么？想还我一个人情？」

「不是。」

「如果你不急着回家学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王一博一手握着笔，一手拿着手机敲敲打打着信息。

“去哪里呀？”肖战直接发了条语音信息过来。

安静地房间里闯进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王一博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也不是特别的寂寞了。

“去了就知道了。”

“怎么不信任我？”王一博也直接回复了语音信息。

“那倒不是。”肖战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我奶奶说明天带点水果，你更喜欢吃香蕉，还是橘子？或者我两样都带，就是有点重...”

肖战拖着尾音，让王一博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香蕉吧。”信息发过去，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你带酸奶。”

第二天一大早王一博跑去小超市给肖战买酸奶，结账的时候又从收银台拿了一块牛奶味道的德芙巧克力。装在书包里就朝着教室跑去。

肖战还没到，王一博把手上的酸奶放进了对方的抽屉里，巧克力攥在了手心里，等同桌到。

“早啊！”肖战提着比平时更大的便当包走到了他身边。

“早！”王一博抬起头冲着对方笑了一下。

周围的同学听到两个人打招呼都转过头看着他俩。肖战转学来马上一周，这几天都像是空气一样。大家虽然都不那么讨厌他，可也算不上喜欢。刚开始也有几个同学示好搭讪，但他总是给人一副有礼貌却不好接近的感觉。没想到王一博和肖战当同桌第二天就已经这么熟悉了。

“这个给你。”王一博把放在笔袋旁边的巧克力递给了肖战。

“不是说吃甜食不好吗？”肖战嘴上这么说，还是笑着接过了巧克力。

“你不是说吃甜食会开心吗？”

“你吃早饭了吗？”肖战坐在了座位上，开始整理书，一弯腰看到了抽屉里的酸奶。

“我奶奶说看你昨晚喜欢吃面食，特地给你装了三个她包的包子。”

肖战从便当包里把三个热腾腾的包子拿出来递给了王一博，将王一博给他的酸奶插上了吸管。

“谢谢。”王一博微微蹙着眉，“你和奶奶不用这样。”

王一博实在没办法回报肖战和奶奶的这些好意，可能对方也不需要他的回报，可他心里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些，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给你三个包子我家也不会穷，你也不会富，你不用觉得有负担。”肖战朝着王一博弯了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