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晚,哥哥要出国读书了,去法国,就是那个有普罗旺斯有薰衣草的地方。你乖乖呆在家哈,等我回来时一定给你带一大束薰衣草,我知道你最喜欢那个花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到时候就在院子里撒些花种,种一片属于我们的花田,然后在上面插上牌子,啊晚的薰衣草。他的笑容依旧温暖,却惊得她愣在当场,只觉得晴朗的天空闪了电。
机场检票口里,她抱着他的腰,哭得泣不成声,抽噎着问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他明明送给她一只叫“阿满”的猫,说寓意团聚圆满,到头来却亲自带走了一块缺。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说啊晚乖,不哭不哭,你在家等着,等到哪一天阿满长成了大猫,我就回来了。
登机前,他在她额前的发上落下一吻。无言,转身。背后那啜泣的哭声仿佛在他心上长出了根,她一抽,他便一痛。
一周一次视频聊天。每到周六晚上,他的脸就会准时地出现在她的电脑屏幕里,细细地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问她学习怎么样了,做不完的作业就第二天带回学校再做好了,别熬夜。还是觉得青菜难吃吗,也要吃的啊,老吃肉的话小心长成小侏儒,看我回来时还要不要你,呵呵呵。
寂静的黑夜,电脑那头传来略显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分外地扣人心弦。
哥,我们班换了一个女的历史老师,姓杜,她真的好漂亮哦,喜欢把一头黑亮的长发盘成好看的发髻,让我想起了你画的油画里那些高贵典雅的美人,下次我把男生偷拍的照片发给你看哈。对啊,我剪了蘑菇头,高二规定全体住宿嘛,留长发的话每次睡觉时头发都吹不干,第二天头疼。秦冬阳,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男生啊,原来他的篮球打得超级好的,他还邀请我去下星期二去看他比赛,嘻嘻。还有啊,前天我回家晚了,竟然遇到了一个长相无比猥琐的大叔,他掩着嘴巴一直对着我呵呵笑,我吓得拔腿就跑啊,冲回家后嘭地掩上门,连水瓶掉在外面也不敢回头去拿。哥,我好害怕啊,你看,阿满都已经长这么大块了,你还不回来吗?你说话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我想你了。
他在屏幕的那头,温柔地安抚她,嗯,快了快了,你高三毕业前我一定会回来的,只是现在还暂时走不开。他叮嘱她去报个武术班,练不成武林高手,但必要时可以防防身也是好的。她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用委屈的腔调应着,那好吧。
最后她决定去学跆拳道,因为觉得女孩子穿上那套白色的跆拳道服抬起脚,“哈!”地吼一嗓子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这么多年,秦冬阳已经俨然成了枫晚身边的头号大暖男,这次去学跆拳道,就是他负责的接送。
看见得多了,同学就笑她,哟,顾枫晚,那男生是谁啊,长得真帅,穿着篮球服低头玩球的样子,真像《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然后双手捧脸眨着眼作花痴状。枫晚被她夸张的反应逗得笑出声音,她自己一直都承认,秦冬阳确实是属于那种夺目的男生,身材高挑,眉目英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配上那人畜无害的笑,绝对能迷倒一大片花痴的阿姨和姐姐。
熟练地跳上车后架,两人共乘一辆自行车在有些坑洼的石板路上颠簸。她今天累了,只是打了个招呼后就没有说话,而他也习惯性地沉默。无意地抬头,看着面前日渐宽大的背影,她又想起了那个喜欢穿白衬衫的人,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载着她,两个人都哼着小调,打着闹着,说不出的快活。明明是熟悉的场景,只是面前早已换了人,恍若隔世,像是时间真的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她忍不住伸手拥住了他的腰,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背上,连味道都有些相似。
两人也不是没有过亲密的举动,她偶尔累了会在把书包甩给他来背,还会把不喜欢吃的青椒挑到他的碗里,然后一脸谄媚地解释,呵呵呵,听说多吃青椒能快快长高啊,彼时,他已经178cm,而她,161cm……但是此刻,感受到背后渗着温温热热的液体,他的背还是瞬间僵了一下。
平时间她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样子是见得多了,对于她此时难得流露出来的脆弱和温顺,他竟不忍惊扰,只是悄悄地放慢了速度,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希望这段路可以变得更长。
下车时,她已经把眼泪擦干了,但是还是看得到眼睛红红的。发现她鞋带散了,他很自然地蹲下来,默默地帮她系好。她只是低头,安静地盯着他的发顶,无言的默契。白色的月光洒满院子,一高一矮两道影子站在葡萄架下,光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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