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的手指在杯沿磨挲，思虑半晌：“你觉着他们四个谁的胜算大？”
“看你。”薛浪举杯往肖战杯子上一碰。
肖战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愿意和严升透露一下，以王一博的实力，未必不能得他的青眼。
只他不想走这条路。
于是他碰了回去，在玻璃相撞的清脆声中，缓慢的开了口：“这么说，你另有人选？”
如果要动用他的关系才能保王一博拿到出道位，他就得考虑将赌注放在对方身上是否值得。
薛浪翻了个白眼：“你没有？”
肖战不说话了，他精挑细选的几个人，每个都比王一博要更容易得到那个位置。
“不是我说，你当时为什么要签三年？”薛浪添了些酒：“我将他推给你，只为了解他的燃眉之急，你用一百万买他三年，是不是也太糟践他了？”
一百万放在其他行业可能不算少，但放在娱乐圈这个销金窟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买一个小男生的三年确实远远不够。
肖战将杯子缓慢的转了一圈，随即将酒一饮而尽：“我说了我不做亏本生意，他如果争气，一百万不会是买断价。”
薛浪不言语，只跟着他将酒一饮而尽，随即就听到好友的调侃声：“别装，你将他推给我，为的只是一百万？”
到底是打小的交情，两人都了解彼此，薛浪知道肖战所谓的洁身自好是因为他这个好友就是个实打实的颜狗，所以才有信心对方一定能看上王一博。
肖战也知道薛浪既然看重王一博，轻易就不会用一百万买断这孩子的前程，无非是他看还有几分良心，不会亏待陪过自己的人。
“那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怎么想的？”薛浪也不东拉西扯：“我确实指望他能借着你走出一条路来。”
肖战看向窗外，饶是深夜，霓虹也依旧显示着这片土地的繁盛，不知多少追梦人的心酸掩藏在这样的迷雾间，仿佛置身于其中，就已经是成功。
“看他。”
肖战也不喜欢绕弯子：“机会就在这里，要不要抓住，看他自己。”
……
《冲吧少年》第五季第一期在11月10号晚间八点准时放映，严升果然是要玩舆论，每个人上台前，配的都是他们的采访。
王一博那句“比赛我就想赢”将收视率推到了一个高峰，却也叫观众对他的期待值拉满。
街舞街舞，大多人的认知还处于极具动感的音乐，酷炫的舞美配上有力的动作，王一博这样柔中带刚初始并不能吸睛，纵然整体舞台惊艳，也会被质疑这样是否有投机取巧的嫌疑。
再者，为了配合清淡的舞曲，王一博的妆很淡，配着清冷的面容，纵然能得一部分人的喜爱，也引来了更大的争议——是否实力不够，才要靠这些刻意的不同去吸引观众。
录制的间歇，林欢拿着平板将微博截图一张张的翻给王一博看：“什么想法？”
王一博抿唇，漂亮的眼眸里盛了些难过，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努力，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也有夸奖，不过是夹缝中生存罢了。
“欢姐，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面瘫，清高又心机很重吗？”王一博垂着眼眸，难过挂在眼睫毛上又被主人忍回去，声音也压低，仿佛这样旁人就听不出嗓音的酸涩。
林欢也有些不忍，但要当艺人，特别是想要更高的名利，这些都是必经的过程。
“不重要。”她又翻了一页：“艺人说白了就是商品，摆在公众平台上任人观赏，你内里是什么样没人会去探究，他们在乎的是你够不够漂亮，摆在那里够不够光彩夺目。”
商品啊……
王一博眼睫毛微微动了动，早该接受这样的现实，他摆在那里是商品，内里同样是商品。
他吸了吸鼻子，将情绪调整好：“姐，那我该怎么做呢？”
“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在这第一期舆论中，你的讨论量算是高的，微博粉丝也涨了一些，就目前来看，只要你实力过硬，再谦逊些，不会出大问题。”林欢尽职尽责的替他分析：“耿直不是坏事，但有些话你要婉转一些说，比赛我想赢，和我会努力不留遗憾，深究内里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王一博垂眸，他好像太笨了。
“不要急，无论怎么样，街舞也是看实力的，你学不会婉转不要紧，你至少学会不要锋芒毕露。”
林欢将舆论分析完，急匆匆地走了。
经纪人手下不会只带一个艺人，王一博这样尚且没有成名的，更不会占据她的全部时间。
王一博顶着满脑子的恶评将第四期录制结束。
原本五人的队伍只剩四人，上期的复活赛他们这队的成员竟意料之外的被彻底淘汰。
肖战说的没错，复活赛只是噱头。
他看着自己队里倒数第二的排名，又看着走向复活位的末位队友，心情沉重。
原以为上节目是展开美好未来的开始，却不想迎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重击。
而他这样的排名被肖战知晓，当夜就被薛浪领了出去，丢在了临海别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严升看似严加看管，却对他们的进出管的越发松散，多的是公司来接艺人，背地里开小灶的行为，倒显得他也不那么突兀。
“肖总。”
王一博站在那里，有些战战兢兢，肖战的神色实在是难看，他虽不愿意承认，却打从心底里害怕。
“倒数第二。”
肖战冲他招招手，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模样终于失去了耐心，起身将人扯到身边：“合同你仔细看过了没有？”
“看过的。”王一博吓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肖战要的不光是听话的金丝雀，合同里早就说明，若是他不够争气，这份合同对方随时会终止。
肖战眼眸微微眯起，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突然就有些乏味。
漂亮是漂亮，却总少了几分气性。
“回去吧。”他放开人，转身不再看，扶不起就不用扶了，总归也不是非他不可。
王一博呆在原地，一时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肖战不悦地目光扫过来，他才惊醒，忙扑上前，拉着肖战的袖子，眼泪憋在眼眶里：“肖总，您别放弃我，我一定能做好的。”
见对方无动于衷，王一博姿态摆的更低：“无论是街舞，还是、还是当您的情人，我都会做好的，您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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