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买了两根冰棍，一根寄存在小卖铺冰柜里，一根拆了纸包装就站在小卖铺里吃了起来，他知道姚玉是有话要和他哥说他也没急着出去，找了个阴凉的角落站着吃冰棍，一口冰吃进肚子里透心凉。
肖战又点了根烟，喉结来回滚动，姚玉满脸羞涩又期待的看着他，额角滑落含水弄湿了鬓角她也没去擦。
肖战抽了两口烟有点抽不下去了，扔了烟用力撵了撵，“姚玉，咱俩从小一块长大谁不了解谁，你就说你想怎么吧。”
姚玉脸红，眼睛也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就是想着你要是能答应娶我，我就能去上学。”
肖战挠了挠脖子，汗水从脖子划过弄得他有点痒，“别的不说啊，再有一个多月就开学了，我就是答应娶你姚叔也不可能放你去上大学吧？还是你看我是个傻子？姚叔不出钱你怎么去报到？我的钱都是我辛苦挣得那都是要留给一博的。”
姚玉泛红的脸有一瞬间白了下，很快又恢复红润，难过的低了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肖战又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没点着，他也替姚玉惋惜，可姚玉只是他的邻居，是同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按理说他们这个年纪是要避嫌的，这要是被人看到他俩就这么站在这说话传回村里还指不准怎么传。
姚玉捏着衣角咬着嘴唇，“那，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啊肖战。”
她转身时肖战看她好像哭了，过了几秒肖战喊住她，姚玉站在几步之外低着头，这个时间的日头正胜，肖战看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下巴滑下来滴在地上。
“没出息的样。”肖战嘟嘟囔囔骂了句，“你想好了？”
姚玉似乎是从肖战的话里听到了希望，扬着张泪湿的脸看他，用力的点头，肖战咬着过滤嘴，“我给你想想办法吧。”说完他去了小卖铺，王一博一根冰棍已经吃完了，嘴唇湿润又冰凉，肖战走进去在他嘴唇上摸了把，“哥的呢？”
“存着呢，姚玉姐怎么了？”王一博只能看到姚玉似乎是哭了，不知道他们俩都说了些什么，肖战摸了把他的头发，“小孩子问什么问。”王一博不乐意，“姚玉姐真要嫁给你啊。”
肖战用粗糙的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下，“不是，一会儿先送你回家，哥去办点事下午回去。”
王一博噢了声，等肖战又买了根冰棍一起出去了，肖战把一根冰棍给了姚玉，把另一个又给了王一博，“今天不能再吃了啊，再吃小心闹肚子。”
王一博捏着冰棍没吃，肖战骑上三轮车等他俩上了车又催王一博赶紧吃。
肖战带着姚玉去了田姐那，镇上他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田姐了，他是真想帮帮姚玉可他的能力有限，总不能为了帮别人饿死自己吧？更何况他还得养他弟。
田姐服装店旁边是个小饭馆，肖战请田姐吃饭，姚玉也在，田姐一开始还以为肖战是找了对象带给她看看，吃饭时听了肖战说了姚玉的事手里的筷子直接摔在了桌子上，先是挖了姚玉一眼，长的不算多漂亮顶多就是个能看，也不知道给肖战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肯这么帮忙。
“你让猪油蒙了心了？”田姐瞪着肖战，桌子底下她用脚踹了肖战一脚，肖战笑的露牙，“姐，没有，我就是想帮帮她。”
田姐又挖了他一眼，“帮她？她能嫁给你给你生孩子还是怎么的你帮她？”
“不是，姐你别这么说，小姑娘脸皮薄。”肖战偷瞄了姚玉一眼，她的确不好意思的垂着头，眉眼都看不见，田姐啐了他一口，差点骂娘了，“王八羔子，这种事就能想起你姐我了。”
肖战陪着笑脸，田姐又打量了姚玉几眼，“考的哪个学校啊。”
姚玉赶忙抬头看田姐，田姐的气场让她害怕，说话啊声音又小又怯，“江城大学。”
田姐噢了声，倒是所不错的大学，肖战给田姐递了支烟，“姐，我当初要不是家里出了变故以我的成绩一准也能去江城大学。”
田姐接过烟又瞪了他一眼，“放你娘的狗屁！”田姐也知道肖战为了他弟初中毕业就出来挣钱，也知道他上学时学习很好，她也曾为肖战惋惜过。
肖战给她点了烟，田姐抽了两口，仰起头吐了口烟，“钱我可以借。”两人同时看向田姐，田姐回看肖战，“可姐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凭什么相信这丫头能把钱还我？”
肖战看了姚玉一眼，似乎是在下定某种决心，“姐，不是还有我在这呢么，这钱以后我每个月还你一部分，等她大学毕业了挣了钱了少的再让她继续还，你看成么？”
田姐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傻逼玩意。”
姚玉低下头又哭了。
田姐到底是同意了，田姐其实不差那点学费钱，她只是心疼肖战，为了个同村的发小做大这种地步，从小饭馆出来田姐和他们俩约定好了来取钱的日子。姚玉总算有了笑模样，对田姐千恩万谢，田姐没接她的谢，她冲的是肖战又不是她。
肖战把姚玉送去站牌等回村的车，姚玉几度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玉，你背着家里去上学这不是小事，姚叔抓到你能扒你层皮，你真想好了？”肖战还是不太放心，他不知道不一样的人生诱惑对姚玉来说能让她下定多大的决心。
姚玉坚定的点了点头，“想好了，我要走出去，我不要留在村子里嫁给不熟的男人，我要去看看外头的世界，要过更好的人生。”
肖战这才放心，“行，那你这段时间自己注意点，田姐那的电话你记住了吧？有事就打电话，到日子千万别误了，我可就只帮你这一次啊。”
送走了姚玉肖战才骑着车回家，王一博已经冲过澡正坐在书桌前看英语书，肖战拎着半个西瓜回来，直接插了个勺放到他书桌上，“先歇会。”
王一博头都没抬把西瓜往旁边推了推，“看完这段。”
肖战拖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看着他看书，那本英语书和他上学时学的一样，他能把每一页每一个单词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背下来。王一博也不是非要看书，他就是心里不怎么痛快自己生闷气，奈何他哥还没看出来他在生气，看了没两分钟把书收了，肖战赶忙挖了西瓜心递到他嘴边。
王一博乖乖张嘴吃了，“姚玉姐呢？”
“回去了。”肖战又挖了一勺递过去，王一博又张嘴吃了，“你姚玉姐也是胆子大，她考上江河大学了，姚叔不让她读，给她相了人家想让她结婚，她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想去读书又没钱，她也不认识谁就来找我了。”
王一博从肖战手里拿过勺子，“哥你要借他钱啊？”他挖了一勺递到肖战嘴边，强塞进他嘴里。
“唔，哥哪有，钱，哥带她找了田姐。”肖战把这口西瓜咽下去王一博下一口已经递到嘴边了，“田姐借么？”
“唔，哥不吃了，你吃。”肖战抹了抹嘴角的西瓜汁，“借了啊，再有一个多月你姚玉姐就能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了，将来可能再也不会回村里吧。”肖战替她高兴，“一博，你将来想读哪所大学？”
王一博盯着西瓜默了默，随后挖了一小口西瓜，“去申城吧，听说申城有国内数一数二的好大学，那也是国内最繁华的城市，哥，将来你跟我一起去吧，以后咱们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他把勺子递到肖战嘴边，看着他吃下去，肖战捏了捏他的脸，“好，哥陪你去读大学。”
王一博阴霾了几个小时的心情豁然开朗，他也捏他哥的脸，“不是只读大学，哥你得陪我一辈子。”
肖战的脸有点糙，他握住王一博的手，“好，哥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这辈子不陪你陪谁？”
王一博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想，这辈子有他哥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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