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邮箱依旧保持着它那令人心焦的沉默。肖战在出门前,反复确认着手机的每一个角落,生怕遗漏了赵冬笙的丝毫信息。然而,那屏幕上的空白,却如同一块无形的铅球,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在整个通勤路上都惴惴不安。
举报,这个决定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气,就像是将一封至关重要的信件付之一炬。但即便如此,这种决绝的痛苦也远远胜过那无尽的等待和杳无音讯的煎熬。肖战怀着复杂的心情,踏进了位于一楼的省农发投行销中心。他抬头望向对面附楼的第三层,那里,赵冬笙的办公室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就像一扇半开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清晨的阳光被无情地截成两半。
肖战坐在自己的工位前,目光穿过窗户,恰好能够捕捉到赵冬笙办公室内的动静。他看见一只手缓缓伸出,将半扇窗户轻轻往左滑开,那一刻,仿佛连阳光都为之颤抖。紧接着,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赵冬笙的消息如约而至:“来我办公室一趟。”
通往附楼的花园中,割草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独有的清新与芬芳。然而,在肖战的心中,这股气息却似乎变得异常沉重。他踏着沉重的步伐,心如擂鼓,一步步向着那栋老旧而幽静的楼房走去。这栋楼没有电梯,只有四层的高度,却仿佛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肖战气喘吁吁地抵达三楼,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紧张与焦虑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302室的门后,传来了咕噜噜的声响,那是赵冬笙正在煮制今日的第一壶茶。肖战轻轻叩响木门,将门推开一道缝隙。赵冬笙抬头望向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和善与笑意,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赵总,您找我?”肖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木然地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赵冬笙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中却似乎带着一丝责备:“他们让你发的检举信?”她的话语轻柔而有力,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肖战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努力想要揣测赵冬笙的态度:“不是的,赵总。我们是一起商量好的。”
赵冬笙低下头,继续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笑容在这一刻悄然消失:“这个问题很严肃,集团需要调查。况且,你检举的是你的直接领导。”她再次抬头,与肖战四目相对,笑容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我不是批评你啊,咱们集团要的就是敢于质疑的精神。”
然而,赵冬笙的话锋却在这一刻突然一转:“但内部团结也很重要,是不是?”
肖战勉强应声:“……是。”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明白,这场谈话的结果或许并不如他所愿。
“这几天你先出差吧,检举的后续你不用参与。”赵冬笙的话语简洁而有力,仿佛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肖战下楼时,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如同一片羽毛。他的心脏艰难地悬空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他坐在前往子公司的班车上,大巴车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窗外的行道树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枯黄的色块,仿佛是他此刻的心情写照。
这趟出差之旅异常安静,只有姜且在下午打来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份沉寂。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你们部门搞了检举,材料送到我们办公室了,你还好吧?”
肖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没事啊,我在乡镇出差。”
姜且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然而,肖战却从这简短的对话中品出了微妙的不对劲。听姜且的口吻,仿佛他是这场检举的局外人。可他的名字却分明在检举信的第一位,但纪监部门的姜且却以为他是不知情的。这些细节如同细针般刺痛着他的心,让他无法释怀。
接下来的日子里,肖战的时间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碎片。他怀疑这是赵冬笙对他的惩罚,让他在穷乡僻壤中连轴转。那些怪异的预感如同暗流般涌动在他的心中,却又悄然流走。
周四晚上,肖战打开手机,口干舌燥地喝着水。屏幕上突然弹出一则新闻:火跃科技董事长王琛去世。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的心头。三天前,他还曾见过王琛,拉着他的手,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人,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肖战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难过和悲伤,他想到了王琛的儿子王一博。他难以想象这个年轻人在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后,会呈现出怎样的悲伤。然而,当他看到王一博在父亲去世后没有落下一滴泪时,他更加震惊了。
医院里已经有人哭得足够大声,王一博的眼泪似乎变得没有必要。他接通电话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种时候准没有好消息。果然,对面传来了焦急的声音,请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医院。王琛已经推进了抢救室,脑梗心梗一起发作,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医生问他是否要继续抢救,但他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上仪器只是徒劳无功之举。王一博沉着脸,想要抽支烟来平复内心的慌乱。然而,当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干瘪的烟盒时,才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继续。”王一博最终做出了决定。他的声音有些发苦,因为他知道,这是为了让父亲与他心爱的小儿子见一面。否则,在弥留之际,父亲一定会骂他不孝。
王一博常常不知道,他究竟哪点不孝。也许是对同父异母的弟弟不够好,就是不孝吧。孝道,竟然是要对着弟弟来的。他突兀地笑了,他知道这不应该。父亲正经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应当不知所措地流泪才对。
然而,当王一博听到痛哭的声音时,他却茫然地摸了摸脸颊,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哭声。最爱的小儿子来了,从楼梯口一路哭着跑过来,看上去确实很孝顺。于是,王一博扭头走了,他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沉重的铁门让他的右手微微发抖。
身后砰地一声巨响,他关住了所有的动静和喧嚣。他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尖,此时此刻他最关心的是:在消防通道抽烟算不算不道德?他看着自己的手臂,想起了那些曾经握过砍刀、猎枪的日子。现在,他竟然在纠结抽烟的合法性。
于是,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前所未有的强度。他的嗓子眼干得像一把木柴,声音哑得可怕。然而,与父亲的最后一面却回忆起来并不温馨。他们都没想到,那场毫无意义的争吵竟然是永别。
那时,王一博还在送别前来探病的肖战。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肖战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不知道的是,肖战也在经历着自己的挣扎和困惑。他同样在思考着关于勇气、责任与牺牲的问题。
肖战坐在班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他心中充满了感慨与无奈。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因为生活还在继续,而他,必须成为那个能够扛起一切的人。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世界里,王琛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面容安详而平静。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能够找到真正的安宁与解脱。而王一博和肖战,也将继续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行,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和归宿。
这场关于生命、死亡与责任的探讨,仿佛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程。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经历着自己的故事。而最终,他们都将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和救赎。 深夜的街道,风悄然兴起,带着几分寒意。王一博踏着夜色,缓缓返回住院部。半米高的玻璃窗上,他的身影与婆娑的树影交织在一起,随着夜风轻轻摇曳,宛如一幅孤寂的画卷。
病房内,王琛的脸庞深深陷入柔软的鸭绒枕中,加湿器缓慢地工作着,震散的水分子如同霜降时节的薄雾,轻轻弥漫在空气中,试图削弱他那病入膏肓的倦容。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宁静之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才打破了这份沉寂。
王一博倚在门边,目光默然地注视着病床上的父亲。王琛的脸庞显得异常苍白,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然而,当王一博的脚步声在病房内回荡时,王琛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王琛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他挣扎着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王一博见状,连忙走上前,轻轻扶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两人之间保持着一人宽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远。
“躺着吧,别起来了。”王一博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他试图让父亲放松下来。然而,王琛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微微侧过头,用那双充满疲惫的眼睛看着王一博。
“人送走了?”王琛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和期待。王一博明白他指的是那些围绕在王琛身边的女人,他嘲讽地笑了笑,回答道:“你问谁?哦,正宫和通房都送走了。”
王琛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然而,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连皱眉都显得那么吃力。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头重新转回枕头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那孩子真的很不错,善良、聪明,长得也好看。”王琛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和自豪。他似乎在谈论着某个让他非常满意的人,而这个人显然不是王一博。
王一博心中明白,父亲口中的“孩子”指的是他的弟弟王翊川,而那个“不错”的人,则是父亲为王翊川选中的未来伴侣。他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父亲的话,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王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王一博的异样,他继续说着:“他是个好孩子,是王翊川的良配。”这句话让他喘了十余秒,但他还是坚持说了出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王翊川和那个女孩幸福美满的未来。
然而,王一博却并没有那么乐观。他平静地看着父亲,声音中带着一丝残忍:“千好万好你说了不算。王翊川要解决的麻烦不止宋知妍一个,你有把握他愿意娶肖战吗?他真的会听你的话吗?”
王琛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开口,自我安慰道:“他自己会分辨什么是好的。肖战的父母有国家级勋章,做他的配偶等于获得一张免死金牌。万一将来你们被清算,他能逃得过去。”
这些话仿佛耗尽了王琛所有的力气,他说完之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王一博静静地等待着,他期盼着父亲还能说出更多的话来。比如,真的被清算时,小儿子王翊川有了免罪金牌,那么大儿子王一博的免罪金牌又是什么呢?
然而,耳边却是一片静悄悄,王琛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王一博看着父亲那张疲惫而苍老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忽然觉得,自己与父亲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了。
“不,你想听实话吗?”王一博面带笑意,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冷意,“他不松口就是在等,等你死了,这事儿就不算了。”
王琛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瞪大了眼睛,握着拳头一下接一下地砸着床板,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发泄出来:“你个畜生!你个不孝子!你在我面前咒我死!”
这是王琛入院以来最生机勃勃的时刻。他用尽全力斥责着病床前的儿子,仿佛回到了壮年时期。病痛在这一刻似乎暂时消失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然而,无论他如何愤怒和挣扎,都无法改变他病入膏肓的事实。他喘着粗气,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床边。检测仪的指夹被他挣脱,走廊里响起了惊恐的报警声。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但他仍在怒骂着,将生命所剩无几的力气都用在了憎恨上。
几名护士闻声赶来,她们胆战心惊地拦在王一博与王琛之间,低声细语地劝说着王一博先出去。她们知道,王琛只是一个不能控制情绪的病人,他饱受病痛折磨,情绪失控是病症的一部分。她们担心王一博会受到伤害,更担心王琛的病情会因此恶化。
王一博被护士们带着往后退了几步,他踉跄了一下,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他还年幼无知,站在楼梯上不知所措。木板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而父亲王琛则怒吼着推搡着他的胸膛。
“你滚上去!洗干净再下来!”王琛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着,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年幼的王翊川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而王一博则茫然地低下了头。他看见自己的袖口坠着血滴,弄脏了地上的玩具球。
王一博没有委屈和抱怨,他只是默默地服从了父亲的命令。他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干净自己然后再出来。当他再次回到楼下时,他看见父亲拿着一个新的玩具球弓着腰哄着受到惊吓的小儿子:“这个干净你玩这个。”
木楼梯再次发出诡异的咯吱声王琛抬头看了一眼大儿子但目光很快又收了回来。那一眼让王一博分不清父亲是否认为他已经足够干净是否已经不再是个需要被责备和惩罚的孩子。
此刻的王一博只被推着退了两步,但他很快从过去的梦魇中醒来。他扭头离开了病房,那扇可靠的门挡住了王琛喋喋不休的谩骂。他停下脚步轻轻地喘着气护士紧跟着他走了出来。
“他这个身体状况不能再动怒了。”护士担忧地说道。王一博无言地点了点头,他的脸逆着光显得异常平静。他似乎并不担心父亲的安危,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这夜似乎格外漫长,王一博往返于地下车库和四楼之间。他忙碌着处理着各种事务,直到劳碌感姗姗来迟。当他走出地面时,他觉得星月昏沉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然而实际上还不到十点钟。
助理恩熙把车开出来谨慎地问道:“老爷子的律师又出门了估计是要来医院改遗嘱要不要派人蹲守?”王一博闻言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开你的车吧。”
他并不关心那些经过多次修改的遗嘱,因为他知道那些财产最终都会回到他手里。兄弟和睦、家庭幸福这些温和的词汇在王琛身体出状况后才被频繁提及,但王一博早已过了当真的年纪。
恩熙推开门小心翼翼地看了王一博一眼然后说道:“医生宣布抢救失败了。”王一博闻言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吩咐道:“叫灵车吧。”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认为恩熙没有必要怜悯地看着他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难过或悲伤。然而当他走出消防通道时他的眼睛却突然眨了一下。
那是他不能适应突然的强光眼睛在白光照耀下酸涩难耐因此有了眼泪。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悲伤或难过只是因为他刚刚熏了半包烟草任谁都会发声困难而已。
总之王一博觉得自己并不难过。他沙哑着声音吩咐道:“让律师去灵堂公开遗嘱。”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理智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吗?”恩熙诧异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决定。然而王一博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走向了车子。他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而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才能应对这一切。
随着车子的启动夜色再次将他吞噬。他望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不知道这是悲伤、愤怒还是解脱?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告诉他答案。
然而无论未来如何王一博都明白自己必须坚强地面对这一切。因为他是王一博是王家的大儿子是父亲的继承人。他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和义务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和坎坷。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而王一博的心也在不断地起伏着。他思考着过去、现在和未来思考着父亲、弟弟和自己。他知道这一切都不会轻易结束而他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直到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和归宿。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但王一博的心中却似乎有了一丝明悟。他明白自己不再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而是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为了自己和家人而努力奋斗。
在未来的日子里,王一博将继续前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他都会坚定地面对并克服它们。因为他知道只有不断努力和奋斗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源于那个深夜的病房和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瞬间。那一刻。。 。。“不然呢?”王一博的目光穿透走廊的尽头,定格在那对抱头痛哭的母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真是巧了,人都到齐了。” 。。 。。
吴月君跪坐在遗像旁,面容扭曲,愤怒地斥骂着:“不孝子!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分财产!”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灵堂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一片阴影悄然逼近,王一博缓缓走向他的继母,那张平日里空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他双手插兜,姿态悠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王琛在世时,你骂骂咧咧也就罢了,现在你算哪根葱?”王一博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他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发展。
王翊川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挡在母亲身前,他们母子情深,紧紧相依。然而,这一幕在王一博眼中却显得如此索然无味。他转身催促律师:“搞快点吧,分财产就像分猪肉一样,怎么这么慢?”
遗嘱不长,只有一页纸,在律师手中轻轻颤抖,发出的声响几乎微不可闻。然而,这轻微的声响却足以让整个灵堂瞬间安静下来。
正如王一博所料,王琛在临终前试图做到一碗水端平,将财产切分得恰到好处。他将财产三等分,妻子和两个儿子都分得了同样数额的遗产。这听起来似乎很公平,但如果他们三个人都曾参与打江山的话。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一直以来,只有吴月君和王翊川在纯粹地享受胜利的果实,而经营的担子却落在了王一博的肩上。尽管他付出了无数努力,但利润却依然被三等分。他的父亲似乎把他当成了冤大头,这让他感到无比失落和愤怒。
王一博冷笑着,失落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忽然重重地舒了口气,仿佛要将淤积在心口的那口气全部释放出来。这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遗言,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后告别。
王琛的离世来得如此突然,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一天会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因此,他无法清醒地留下任何交代,他的挂念全都寄托在那份删删改改的遗嘱里。
律师正在念最后一条遗嘱:“王翊川继承遗产的前提是与肖战结为终生伴侣,否则该部分遗产将以肖战的名义成立家族基金,委托肖战本人负责。”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条遗嘱!在王琛最后一次动怒的夜晚,他灯尽油枯之时,一面怒骂着病床边的大儿子王一博,一面却想着为小儿子王翊川套牢一张免死金牌。
王琛已经使出了他的绝招,几乎威逼利诱地哄着王翊川接下这枚金牌。然而,在他漫长的思索过程中,王一博是否曾在他迟暮的脑海里出现过一秒呢?
王一博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些难过。这种难过让他垮下了肩膀,仿佛一座摇摇欲坠的破楼。他的狼狈与失落在这份遗嘱中暴露无遗,但他也明白,这是成长必须经历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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