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无援

书名:情倦无归
作者:不解毒的半夏

魏无羡是被蓝忘机从床上拖下来的,在他晕过去不知多久、正睡的迷糊的时候。他懵懂的听着蓝忘机低吼“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给他听!”

他猛地抬头,发现侍剑正跪在书桌前,跪趴着头伏在地上,而自己还浑身赤裸着。他惊惧又羞愧的赶紧往后退,又把自己藏在床边,抓着床上的薄被慌张的遮住自己,没出息的直掉眼泪。

却听见侍剑大声的说“百里王爷说,宗主送的人都很合他心意,他也回赠了几个伺候的人,说,这些玩意儿不值一提,互相换着玩本也不是什么事儿。只是时影,允王爷还新鲜着,加上这几日府内招待宾客正缺人伺候,所以,暂时不能让他回来。其实忙完这几天,时影他本也不想留了,是要打发走的。但是时影敢坏了王府的规矩,私自爬了允王爷的床,是必须要处死以儆效尤的。”

魏无羡的身子彻底瘫软下来,心如死灰般坐在地上,甚至连呼吸都要停止一样。

蓝忘机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他的目光如冰刃般锐利,冷冷地扫过魏无羡的脸庞。连侍剑都觉得像是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颤抖着停下不敢再说什么,却听见蓝忘机冰碴一般的声音响起“继续说!”

侍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然后抖了抖身子,强作镇定地继续说道“百里王爷说,他记得昨日魏婴说愿受王府差遣。问......问宗主可否割爱,让魏婴前往王府与时影一同侍奉客人。如果伺候得好,或许王爷会考虑饶恕时影的性命,到时让他与魏婴重归蓝府.......”

“滚出去!”蓝忘机带着火气的吼道。他将手中的信件扔到侍剑脚下,侍剑应了声“是”,头都没抬,爬起来佝偻着身子快步退了出去。

魏无羡的眼睛亮起来,原来,还是有希望的,只要自己去侍客,伺候的好,说不定便能饶了哥哥......他不自觉的点头,呢喃着“我愿意的,我愿意,我去,我一定——”

蓝忘机慢悠悠的踱步到魏无羡身前,低沉着声音问“你刚才说什么?”

魏无羡立刻跪好,伸手抓住蓝忘机的衣摆,嘴里呜咽着低声请求“宗主,求求你让我去,宗主,我一定好好伺候,求求啊!”他被蓝忘机愤怒的甩开,身上的薄被也滑落在地上。

“魏婴!你知道侍客是什么意思吗?”蓝忘机厉喝声打断他的话。

魏无羡紧紧的咬着牙,裸着身子跪在床边,身体抖动着。他其实也很怕,可是怕,不能救哥哥。他低了低头,然后鼓起勇气说“魏婴知道,宗主。就像百里王爷说的,婴也不过就是伺候人的玩意儿,早晚,都是要出去侍客的。如今有希望救哥哥,希望宗主成全魏婴,放我去百里府。不管结果如何,魏婴和哥哥都感激宗主,求求宗主了,求求您!”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磕头,一下又一下。

“呵,侍客......你看你是想死!”蓝忘机生气的一脚将魏无羡踢的又斜着趴俯在地上,看着他猛地呕出一口鲜血。他攥了攥拳头,又松开,猛地转身要走,并说“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蓝氏一步,我亲自掐死你!”

“不,宗主,咳咳,求求您,求求您,宗主.......”魏无羡他爬着抱住蓝忘机的腿脚呜咽着说道。蓝忘机看着他瑟瑟发抖的跪俯在自己脚边,软了软心思没再抬脚,只是烦躁的站在那里。

魏无羡缓了下继续仰头说“宗主,求求您,我哥哥还在等着我救命......宗主,您昨日能让婴去看望哥哥,说明您心里.......是心疼我们的。宗主,婴一直很听话的,求求您,看在这一年的情面上,让婴去好吗?求求您了,求求您,求求您.......”

“不知羞的贱人!想都不要想!我告诉你,魏婴,你是我的东西,在我还没玩够的时候,我弄死你都不会让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滚开!”蓝忘机掰扯着魏无羡的肩膀,微微俯身狠厉的说着。

魏无羡听了他的话,心里只觉得自己当真可笑,他昨晚在最无助的时候,竟然妄图能够求得蓝忘机的善心和庇护。你看,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护着自己和哥哥的意思,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他和哥哥也只是个玩意儿。他狠劲的攥了攥自己的拳头,死死的抱住蓝忘机的腿,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该怎么做。

魏无羡想到什么,仰头说到“宗主,魏婴死不足惜,只是王爷既点了让婴去伺候,您这个时候杀了婴,王爷会不会多想?以为您——”他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蓝忘机掐住了脖子,再也说不出来了。

“贱人!你在威胁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能让百里弘毅为了你来跟我计较?嗯?”蓝忘机说完,又将魏无羡甩在地上,并拿脚踩住他的肩膀,让他不得不贴服的趴在地上。

魏无羡忍着疼痛,微微抬头解释到“婴知道自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更谈不上威胁宗主,婴只是为宗主着想.......宗主,与百里王爷交好如手足,哥哥和婴都只是锦上添花的小意头。婴只是,不愿像我们这样的身微言轻的残花败柳,污了宗主和王爷的情谊......”

蓝忘机顿了一下,想了想百里弘毅的试探和心思。他低下头看了魏无羡一眼,心想,也罢,只是个,合心意的伺候的人而已。好像,也不值当为了这样一个人,惹得他跟百里弘毅之间再有什么龌龊。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他吧......

他冷静下来,可心里终究有些别扭,他尽量理智的说到,“魏婴,你做了一年我床上的人,我可以饶恕你今天为了救你哥哥所犯的所有的错。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一旦自甘下贱出去侍客,我便再不会要你了。你和你哥哥,这次即便命大不死,以后在王府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魏无羡舒出口气,最起码,即使死,他和哥哥也能死在一起了。他心里敷衍着状似感激的匍匐在地,呜咽着说“魏婴不悔,谢宗主成全。”

蓝忘机有点头疼的皱了皱眉头,口气有些不顺,冷着声音继续说“月情的解药我也不会给你们了,你们就等着.......”

魏无羡无所谓的笑了笑,他轻声说“宗主不必记挂,魏婴和哥哥,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蓝忘机被他了无生气的样子哽住,他转头冷着脸没再说什么。

魏无羡缓了一会儿,他支撑着站起身,光裸着脚慢慢的走到桌边,将衣服又一件件穿上。他朝着蓝忘机的方向跪下,慢慢的叩拜,低声说到“婴,拜别宗主。”他说完,就踉跄着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魏婴......你,走出去就不要后悔!”蓝忘机的声音也很冷淡,可他心里仍希望魏无羡能够主动留下来,或者,他再求求自己,自己也会......

可魏无羡没有回头,只语气平淡的说“谢宗主关心,婴不悔。”说完,他就毫不犹豫的快步走出去。

蓝忘机看着他的背影,攥了攥拳头,却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陌生的情绪从心里涌出来。

侍剑从暗处走出来躬身行礼,可看着蓝忘机迟迟没有吩咐,他冷漠的开口“属下这就去杀了——”

“不必.......”蓝忘机话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失望,他只觉得魏无羡一走,心里好像空落落的,连身边都安静了很多......

魏无羡提心吊胆的走出蓝府,其实他知道,如果蓝忘机不愿意,今天就是杀了自己,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魏无羡搞不明白蓝忘机的想法,他也顾不上喘息,看着将明的天色,一路奔跑着,终于在巳时(上午十点)前跑到了百里府,禀明缘由,他又被申飞领到了百里弘毅书房前,跪在门口等待着。

“呵,果然,蓝忘机竟然没杀了他,是舍不得还是......”百里弘毅冷笑道,随后招了申飞往前,说了几句话,就对他说“快去吧。”

申飞应是,拿着帖子走了。

百里弘毅看向门口那个跪趴着的身影,将手里的小木块扔下,背着手从后门走出去。不自觉的,他竟走到了时影的院落,站在了门前。

他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想要转身走,却听见嘤咛的声音响起。他轻轻的开了门走进去,掀开遮挡的纱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欲色却麻木的脸......

……删减……百里允作践时影的过程……

百里弘毅快步的回到书房,他双手攥着拳头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竟有些落荒而逃的丑态?他看向门口,魏无羡已经趴俯在地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他无所谓的转了头,心里想着,既然蓝忘机没有杀了他而是让他来了,就说明蓝忘机还是想给他条生路的,在心里到底有多看重他不知,最起码这绝不是对待脔宠的态度。

用过午饭,申飞果然进来复命,他笑着对百里弘毅拱手,说“王爷料事如神,蓝宗主已在外等候,说虽然是明天晚上才宴客,他却想提前来王府叨扰,来找王爷下棋。”

“呵,下棋?他这借口找的好.....算了,请进来吧。”百里弘毅笑着将手里的文书扔在桌上。

蓝忘机站在百里弘毅的院落外,握着剑的手终于松懈了力气。看着那个趴俯在地上歪着身子明显睡着了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上午的心神不宁,都消散了。马不停蹄来的路上那些生气和后悔没有杀了他的心,也都不见了。除了想嘲笑他一下,还觉得.......他似乎有些可怜。你看,离开了我,百里弘毅也就让你在门口跪着吧......他甚至心里恨恨的想,早就该让你吃点苦头!

申飞快步走出来请他进去。路过魏无羡身边,他低了低头,终于没忍住,低声骂他“丢人现眼的东西!”

魏无羡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都听到蓝忘机在骂自己,他下意识的又跪好,反应了一下,才猛地抬头,看到蓝忘机站在自己身前,恨恨的看着自己。魏无羡懵懂的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他呆呆的喊“宗主.......”却看到蓝忘机白他一眼,没说什么话,就仰头挺胸抬头傲娇的往书房里走去。

蓝忘机走进书房,就拱手弯腰施礼,笑着说“请王爷安好,湛来叨扰了。得了付玉石做的好棋,触手升温,特来请王爷品鉴。”他顿了下,又看向门口的魏无羡,说到“王爷抬爱,不争气的东西污了您的眼,等我带回去调教好了,再给王爷送来。”

百里弘毅看着蓝忘机失了往日分寸的样子,心里放松了些,他脸上笑着语气却冷淡的说到“忘机今日怎么如此客套?是恼了为兄夺你所好吗?由此可见,这魏氏兄弟确实祸水,竟能离间我们兄弟情谊,这样的人必不能留......”

他一语双关意有所指的话让蓝忘机也是一愣,他的心像是被提了上去,只能紧紧攥着手里的剑,抬头看着百里弘毅。

百里弘毅也将手里的小玩意儿随意的一扔,任由一个精美的吊饰在地上翻滚着沾染上灰尘。他也笑着看着蓝忘机,眼神里带着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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