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明治

可就算是女老板快被气死了，为了不让门口聚集的人误会她这里的衣服质量，她还是尽量控制情绪的对着肖战嚷嚷着：“这衣服，摆明了是被你自己洗花的，你自己蠢，不要怪我衣服！你自己没常识，把衣服染了，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别搁我这儿碰瓷！看见门口那儿写的几个字了吗？中英法日韩文都有！你要识字的话，麻烦你自己念一念！”

气势是气势，不耽搁肖战好奇上面写了什么，他还真就乖乖听话的把那几个字念了出来：“小本生意，利润微薄，衣服、饰品非质量问题，不退！在不影响二次销售的情况下，可调换尺码。”

“看明白了吗？”老板听肖战念完后，提醒着。

肖战看了一眼地上纠缠在一起的那坨，淡然地吸了口椰子，然后用他穿着人字拖的脚丫又驱了一下，理所当然的说：“那就给我调换尺码吧！这衣服，拧干晾晾，一点儿不影响二次销售。”

服装店老板直接被肖战的行为和说出来的话给气笑了，她刚要扯着肖战的手臂，想把他跟那堆糟乱的衣服一同丢出去的，结果肖战比她的动作快，一个闪身，躲开了。

服装店的老板扑了个空，踉跄两下，直接撞倒了她面前的一排衣架，而且连锁反应还带倒了两侧的两个展示柜。本来好好的一个服装店，被老板这么一扑，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老板狼狈地趴在一堆杂乱的衣服堆里，脸也被衣架划了两道血印。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肖战，他也是被突然“扑”向他的人类吓到了，毕竟他上岸这么多年，还从未与人类接触过。

人鱼的体温普遍较低，是为了便于他们在海中隐藏身影，不被靠着热感应捕猎的动物抓到，慢慢进化演变来的。肖战怕热，也有这一层的原因。再加上肖战认为的“男女授受不亲”，还有他对人类的抵触，才被刚才那个老板的行为给吓到，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

而且人鱼天生就敏捷，所以肖战才躲开的那么快，他并不是故意的。

看着一个雌性人类泪眼婆娑地趴在地上怒视他的样子，即便肖战因为那些衣服有点生气，可在他看到那女人一副委屈的模样时，还是不免有点心软。

最受不了这种神色了，肖战摆摆手，叹了口气，咋舌道：“好好好！看在椰子的份儿上，这衣服我不要了，钱也不用你退了……”

肖战话音刚要落，都不等趴在地上的老板恼羞成怒地起身对他破口大骂，肖战才察觉他手里似是有点空，托着空气颠了颠，这才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里，立马嚷嚷道：“我椰子呢！我还没喝完呢！！”

肖战似是才想起来刚才他躲的太快，把手里抱着的椰子给抛了出去。

至于抛哪儿去了……肖战边回忆着，边去寻摸……

王一博这会儿刚拎着他钓上来的一只南鱿鱼和两条海鱼，准备回到租住的地方借用民宿里的烤炉，简单做个烤鱼的，远远他就看到了昨天他买衣服的那家店门口围了很多人。

王一博并不是个爱凑热闹的，所以他连眼神都没往店里瞟，不光如此，他还有意绕开了那群人，想要尽可能的远离。但他租住的地方就在前面拐弯处，这里的街道也并不宽敞，所以王一博只能勉强与最外围的那些人擦肩。

然而就是这么的巧，当肖战手中的椰子从空中划下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就如同那晚被肖战隔着百米距离投中的破裤子一样，正中王一博的面前，与他只穿了拖鞋的脚趾只差毫厘！

带着青皮的椰子，韧性十足，也亏了肖战丢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用力。可即便如此，被重创的椰子壳，还是有些带着汁水的碎屑飞溅了王一博一腿。

说不后怕是假的，那么大一个椰子，若是砸在身上，无论是脑袋还是距离最近的脚丫，都够王一博在医院躺几天的。

不过好在王一博的情绪稳定，除了被迫飙升的肾上腺素外，他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动的反应，因为他知道，这里围着这么多人，是不可能有人故意丢出这个“凶器”的。

本不想计较，毕竟没有真的砸到他，可正当王一博被许多双比他还惊恐的眼睛盯看着，正蹙眉想要赶紧离开时，眼前突然冲出一个“少年”，直接弓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王一博刚要跨过那颗椰子，“少年”就横在了他面前，若不是王一博反应快，他就只能有两个下场了。要么，从“少年”的背上跨过去，害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趴地上，要么，就直接被“少年”弓起的身子绊倒，摔个狗啃屎。

既然大家都没事，王一博也不愿惹麻烦，所以他并没有吭声，而是赶紧稳了稳身子，准备绕过眼前的“少年”离开。

可谁成想王一博这个差点儿变成受害者的人还没吭声，那个抱着那颗差点儿成杀人凶器的椰子起身的“少年”，竟先凶起了他！

肖战抱起椰子，刚才在那个在老板面前还很在意那根吸管有没有人用过的他，这会儿看都不看上面沾没沾灰尘，直接叼到了嘴里。

喝到椰子水，肖战才察觉余光之中有人盯着他看，于是正在气头上的肖战，用那双属于人类的俏皮兔牙咬着吸管的头，立马用那双灵动的大瑞凤眼剜着王一博，气势很足的咕哝着：“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

正要走的王一博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转头就走的漂亮少年。王一博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生，干净、纯粹、漂亮、古灵精怪……王一博觉得那人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词。

正当王一博看着那个堪称完美的背身入迷，耳边突然传来泼妇般的谩骂声。木讷的回头，王一博看到了服装店的女老板披头散发的从店里冲出来。

平日里挺讲究的女人，此刻脸上的妆也花了，面目狰狞，声音也格外的嘶哑难听，好像就是冲着刚刚那个漂亮的少年……

不可能吧！那个少年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能干出把一个女人气成这样的事……王一博下意识在心里替刚刚那个漂亮的人找补着，却完全忘了他口中的漂亮少年，刚才还要抠他眼珠子。

然而等王一博回过神来，再想看一眼那个“少年”时，他却发现笔直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好可惜……”王一博忍不住喃喃自语着。

回过神来，王一博也绕过了逐渐散开的人群，准备回去了。经过隔壁不远的面包店时，王一博都走过去了，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一样，竟对那半个他也不记得到底吃没吃进自己肚子里的三明治，念念不忘了。

这个时间，面包店里早就不卖早餐特供的三明治了，但王一博虽然厨艺不行，可是炒个鸡蛋他还是可以的，于是他打算去买点全麦的面包片，待会儿再去买点食材，回租住的地方先做个三明治垫垫肚子再弄烤鱼。

王一博回过头来，刚推开面包店的门，还没绕过门口的货架，转去里面的现烤面包区，就听到里面似是有人在吵架。

“凭什么只有早上才卖那个！这不是现成的切片小面包吗！我看你们就是懒！就是不想给我做！都是借口！呸！我以后再也……”肖战刚话赶话的想说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了，因为他根本舍不得这里的小面包！

一个两个慌乱给肖战解释，但解释不通的店员，也没在意肖战那戛然而止的话究竟想说什么，他们只是急着再次试图让肖战明白，不是他们不想给肖战做，而是今天做三明治的食材已经用完了，包括里面用的鸡蛋，也要到晚上才能送货。

可肖战哪懂那些，对他来说，人类所谓的食材，就跟他在大海里的就地取材一样，只要肯努力，大他好几个的鲨鱼他都能抓回来啃两口，更何况是一些花花绿绿的简单食材。

王一博刚觉得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就见那位一眼就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少年”噘着嘴巴，一根胳膊夹着刚才的椰子，还拎着似是一直在手上的包，从他身边气呼呼地撞门离开了。

“这人平时挺好的啊！虽然每次说话都挺不客气的，但是只要给他面包吃，他都是开心的。今天什么情况啊？吃枪药了？还是生理期来了？”

王一博无视着两个店员的议论，很快找到了只剩一份的全麦吐司，随便拍了一张小面额的钞票，撂下一句“不用找了”，便急匆匆地拎起那份全麦吐司离开了。

莫名觉得那个“少年”跟他一样，只是突然想吃鸡蛋火腿三明治了，王一博冲出面包店的行为，根本就没过脑子，全凭一时冲动。

其实王一博没有别的目的，他只是想问问那个“少年”，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若是的话，王一博很想再问问他，如果不嫌弃，要不要凑合吃点自己亲手做的三明治……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