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长生不老”

肖战这几天可顾不上去人类的地盘闲晃了，对于小面包的仇敌，他也暂时抛去了脑后，因为人鱼族出事了。

肖战远房的一个姐姐本来已经在人类世界定居多年，最近的她，终于找到了她愿意陪伴一生的男人。可谁成想那个男人其实只爱她的钱，无意间发现她是人鱼的时候，更是要丧心病狂的生剖了她的肚子，取她的蛟珠。

人鱼的蛟珠相当于一条人鱼的寿元，那东西存在腰腹之中，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人鱼之所以一生只能为一人，也与蛟珠的特殊性有关。

蛟珠识主，自人鱼成年后，便会与人鱼的血肉长在一起，它就相当于一颗种子，埋藏在人鱼体内，只要人鱼不动心，不与另一方心爱之物交换体液，那颗蛟珠便会始终保持着原本的形态，陪伴人鱼一生。

可人鱼一旦动了心，蛟珠就会被人鱼沸腾的血液激活，直至它感受到主人的心之所向，蛟珠就会像一个忠仆一样，将主人心爱之物纳入自己保护的范围之内，滋养着对方，就如同滋养着自己的主人一样。

这其实跟王一博知道的那个传说有关。

简单来说，人鱼其实是一个心思单纯的物种，他们只有一颗心，也只有一次让蛟珠认他人做主人的机会，那就是人鱼动心时的那一刻。

蛟珠的能量是有限的，所以蛟珠一旦被另一个生物共享，那这条人鱼就相当于自愿与对方共享他的寿元和能量。

这也就是王一博听说的，人鱼的眼泪，可以救一个人性命的真相。

所以传说中，所谓“人鱼的眼泪”，指的并非字面上的意思，而是一条人鱼因爱流下的感动泪水，证明ta已经动了心，也启动了体内的蛟珠。

一旦爱上，人鱼就会用蛟珠的力量让自己心爱之人跟自己一样，不老，不病，始终保持着成年时的样子，直至蛟珠的能量耗尽，他们便会双双死去。

可是看似浪漫的共生关系，其实在人鱼爱上另一方的那一刻，人鱼就已经赔掉了自己的半条命。因为蛟珠的特殊性，人鱼一旦与人鱼族之外的物种共享寿元，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的。

就像肖战那位远房的姐姐，若交换体液时，人鱼感知不到那个男人的真心，她身体里的蛟珠是不会被启动的，所以就算那个人类生剖了她的蛟珠，得到的，也只是一颗看起来很漂亮的珠子而已，与普通的珍珠区别不大。

反倒是已经认了另一位主人的蛟珠，要比未识新主的蛟珠难维持的多。

首先，蛟珠一旦被另一方的体液启动，它从此以后就会以对方的体液为营养来源，就像人类活着要吃饭，蛟珠也需要不断地从另一方身上摄取体液来维持自己的力量。所以蛟珠一旦被另一方启动，原本蛟珠的主人，就会时常出现发情的症状，从而提醒对方，蛟珠的能量不足了。

其次，蛟珠也是个挑嘴的主，若它感应到原主人的情绪不够高涨时，再多的体液，也是无济于事的。这就相当于一个挑嘴又任性的孩子，它必须要在高兴的时候，才肯吃对方亲手喂来的“饭”。像是敷衍一样的交换体液，是绝对糊弄不过它的。

这也就是为何被启动的蛟珠难以维持到它自己耗尽能量的原因之一。

人鱼爱上其他生物还好，但他们一旦爱上心思复杂的人类，真正能与人类伴侣走到蛟珠能量耗尽那一日的人鱼，其实寥寥无几。

人类是善变的，当他们拥有年轻的容貌，健康的体魄时，许多人会随着年纪的增长，生出一些年轻时才会有的心思。这个时候，陪伴他们几十年的人鱼，即便再是容颜不老，有些人类也是会觉得腻烦，从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一旦与人鱼共享了蛟珠的人类，去偷了腥，“嘴刁”的蛟珠就会有所感应。那个生来就骄傲的家伙，是不允许它纯净的身子被玷污的。所以即便人鱼跟人类起初是相爱的，若不能忠贞的爱对方一生，他们也是无法长久的一同活下去的。

蛟珠的启用，就像签下了一份生死契约，自此之后，人鱼心甘情愿献出自己一半的寿命，与他爱的人共享。人鱼的单纯和执拗，是天生的，所以即便他们被人类伤透了心，他们也宁愿让蛟珠渐渐耗光自己的能量死去，也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

同样的，失去蛟珠力量的人类，也会因为蛟珠的衰亡，而快速衰老，最终还是会跟与他签下一生契约的人鱼双双死去。就算变心的人类察觉到了这一点，再想收心去弥补，也早已无济于事。

人鱼，是这世间最是性情又单纯的物种，他们可以为爱奋不顾身，牺牲掉他们最宝贵的东西。但生来桀骜的他们，也是个宁折不弯的烈性子，容不得一点点的背叛。

就像他们为心爱之人甘愿舍弃半生性命一样，蛟珠一旦认主，便再无回头的可能。所以背叛一旦产生，就再无原谅。

肖战远房的姐姐，虽然在蛟珠认主前及时止损了，也成功逃出了那个贪婪人类的魔掌，但同样的，姐姐的逃离，也将更多贪婪的人类引到了这片海域。

人类是不知道背后这份深情的，他们只知道蛟珠可以让一个人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却从不知这背后是每一个深爱着人类的人鱼为此做出的重大牺牲。

当贪婪漫上心头，丑陋的嘴脸就会暴露无遗，所以在人鱼逃窜的时候尝到苦头的人类，集结了几十口精壮的男人，开船追来了这片海域。

那个不久前还对着人鱼说尽甜言蜜语的男人，也早就做好了活捉人鱼，剖腹取珠，满足自己私欲的准备。

为了保护自己的种族，肖战作为一名成年的人鱼战士，自然也要为族人出一份力。所以当这片海域里的人鱼倾巢而出，共同出现在那艘海轮周围的时候，原本单纯美丽的生物，顷刻间便为了保护自己的族群，化作地狱收割灵魂的罗刹，将整艘海轮上的人类全部诱惑进了大海，用自然的力量，吞噬掉了所有贪婪的灵魂。

对人鱼来说，他们并没有杀人的概念，人类于他们而言，只是和平共处的一种生物，一种刚好不属于他们食用范围里物种。

就好像是人类看到一头凶猛无比的老虎，若那头猛虎攻击他们的家人，他们会奋力反抗，但他们不会去主动招惹，刻意伤害，更不会想着去食用那头老虎。

事情已经发生两日了，被人鱼族联合掀翻的那艘海轮也成功引来了前来救援的人类。

人鱼族自千百年前，就不断经历这类的突发事件，如今他们应对这类事件也早已得心应手了。所以前来救援打捞的人类，除了能从附近海域里搜到一些被鱼类啃食到只剩部分肢体的人体残骸外，是绝对拿不到人鱼存在的证据的。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这几日海中巡逻的人鱼也增派了数量。肖战是这片海域里，为数不多的雄性成年人鱼，又是单身，所以族长命他带领了一个人鱼小分队，24小时在搜救船附近的海域巡逻监视。

越发对这次海难的事感兴趣的王一博，也暂时放下了寻找那个漂亮男人的念头，他其实也说不准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总觉得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似的。

心中疑云密布，王一博就这么脑袋一抽，去租赁中心租了一艘可以过夜的小型豪华游艇，带着点淡水和没送出去的小面包，就上了船。

根据卫星定位，王一博找到了那座涨潮就会消失的小荒岛，然后又凭借印象，往东行驶了一段距离。其实没走出去多远，王一博就看到了两艘正在做打捞工作的大型作业船，以及一些方便搜救的快艇。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王一博明知故问的上前跟一个快艇上的外国人打着招呼。

可能是看着王一博的船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物品，快艇上的男人笑着摆摆手，随口调侃着：“我们可不是来海钓的，你那鱼竿，也钓不上我们要找的东西。”

王一博转头看了一眼被他丢在甲板上的钓具，也顺势轻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该不会是来打捞前几日，被台风弄沉的那艘海轮的吧？”

新闻可以瞒得住外面的人，却瞒不住这群在人鱼岛的人，快艇上的男人见王一博船上的标识来自人鱼岛，便也没有刻意狡辩，而是故意用模棱两可的说辞笑着说：“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被台风掀翻的船不计其数，我不知道小哥你口中指的那艘海轮是哪一艘，但能让政府派出两艘大型作业船的海难，应该不是什么小船吧？”

面对对方有些戏谑的态度，王一博并未在意，他只是不着情绪的看着那个外国人，很直白的问了一句：“是人鱼做的吗？”

不等那个快艇上的男人回答，水里突然冒出另一个穿着潜水服的男人，他的腰上还拴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似是绑了一个不小的网兜。

“人鱼？呵呵！有些人，对人鱼还真是执迷不悟啊！”男人气喘吁吁的说着，爬上了快艇，王一博也因此看清了他拎起来的网兜里装了什么。

毫不避讳的把网兜丢在船上，男人还像科普一样的把那一节人类的残肢拿起来给王一博看，“看到这个咬痕了吗？这么大一个圆弧状的咬痕，至少是条青鲨，也可能是未成年的大白鲨。”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鱼，人鱼岛不过是那群有钱人给你们这种傻子，打造的欲望之城罢了！”

“看看这些残肢，哪个不是利齿撕咬的痕迹？还人鱼，我宁可相信海里有哥斯拉！也不相信那种荒谬的传说。”

“这群有钱的王八蛋们，想长生不老想疯了……”

男人吐槽着，就去旁边休整了，王一博也没有多留，他很快就独自一人开船远离了那群搜救的人员，去了荒岛的附近。

来前特意租了一套潜水装备，王一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到那个梦的影响，他总觉得一个男人能够漂亮到那种无论男女看到一眼就沉沦的程度，不该是人类这种贪婪又虚伪的物种。

虽然王一博没有任何证据，可是隐约间，对人鱼的好奇心，还是将他引入到了海中。

但其实王一博的理智一直在告诉他，这就是他逃避现实的一种表现，根本就不是为了真的找到人鱼，也不是真心为了拿“人鱼的眼泪”去救那个他至今都没什么真实感的“父亲”。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