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太子爷对少司命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那么凶做什么。”肖战也不高兴,本来就不舒服,王一博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别动,我瞧瞧。”王一博这才走到他身后,眸子暗了暗抬手撩起发丝,香腺藏匿在领下,小小一个粉嫩的可爱,“没什么异常。”
王一博说话的时候,一阵沉檀的味道飘散在殿内,闻到的瞬间肖战觉得刺痛感好像消失了。
呼吸间,香腺处莫名有些热。
肖战哦了一声拉上领子,“没事就好,我以为要分化了。”
“传太医令来瞧瞧。”王一博推开殿门,桃香?哪来的,他诧异的看了眼院子,现在也不是桃花开的季节,东宫亦没有桃树。
“不必,今天有试炼。”肖战精神忽然好了许多,“我记得你的信香是沉檀。”
“嗯。”
“我刚才好像闻到了。”
王一博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半垂下眼眸,“下回不可在外那般。”
“哪般?”
“看香腺。”
“哦~你不会害羞了吧?”肖战憋着笑,给别人看香腺的行为多少有点放荡,若是一乾元一坤泽怕是还带着些许引诱的嫌疑,不过他和王一博。
“不知羞。”
“羞什么,咱俩什么没看过。”之前还比谁尿的远,太子殿下屁股上有几颗痣,在什么位置他都知道。
午后,演武场里的比试已经开始,肖战跟王一博来的时候稚将军在训话。
昨儿太学选拔进来一批新人。
“你爹好凶。”文梁抱着手撇了撇嘴,耳朵都训出茧子了,好在他们已经熬出头。
“不凶压不住,新晋的多少是冲着太子殿下和少司命来的。”稚童冲两人挑眉,“还有两个坤泽呢,你们以后可有的忙了。”
凌霄级别的乾元,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绝佳的颜值,太子殿下和少司命简直是万千坤泽的梦。
南晋虽未有法度言明乾元必须娶坤泽,可皇族还有子嗣传承的担子,太子殿下将来为帝皇后必然是坤泽,不过帝王多妻,除去皇后倒是不必人人皆坤泽,只要太子殿下愿意。
就冲着这个,世家高门也希望自己将来能有机会进宫侍奉,哪怕不是皇后。
肖战看了一圈,还真是,昨日里自己勾选的其中两个坤泽在,一个是方丞相家里的小公子方令,一个是定远侯府的大小姐唐柔。
年龄、身世都合适。
“冲着太子来的。”
“战战,怎么就不能是你。”
“我这不还没分化呢。”
“那不是早晚的事。”
“也可能是你们,都跑不掉。”肖战施施然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少司命的婚事在南晋最为隆重,或一生不娶,就算要娶也不过一人,不会像王一博后宫三千。
王一博微微侧目,说不定快了,肖战这两天不太对劲,等今日演武结束要唤太医来瞧瞧。
“少司命,辛苦!”稚将军在台上挥手,招呼肖战上去。
他刚才训诫半天了,稚将军也知这群新晋的太学生里有多少是冲着太子爷来的。
太子爷性子冷,比试少司命更合适,性子洒脱好相处,他也不想太过于为难新人,这里的将来必然都会有一番作为。
肖战刚要上前,手肘被拉住,“今日我来吧,你休息。”
“没事,我能行。”他轻轻一点脚跳上演武台,一身利落的黑色演武服,宽肩窄腰,挺拔张扬。
红色发带随风舞动,将黑丝束在头顶。
“一起上吧~让我试试各位的身手。”少司命扬起笑容,自信俊朗。
王一博在台下,负手而立,目光落在那轻盈的身影上,唇边勾出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
十二个太学生而已,肖战根本不在话下。
“不愧是少司命。”文梁啧啧的点头,都是稚将军的徒弟,天差地别。
“你努力点也行。”肖承嫌弃的看了眼感叹的人。
“肖承你别刺激他了,咱们几个里面就署他最差劲。”
战了几十个回合,太学生们不敌,肖战立在演武台中央微微蹙了眉,胸膛起伏的比寻常要大。
强忍着撑到结束。
走到王一博身边才缓过点劲。
约好晚上一起去后山,今日文梁生辰,他生母早年离世,现在太师夫人是原来的二姨娘,扶做正室太师府早就变了模样,三年前他入太学做伴读就鲜少回去。
篝火已经架起来,野味儿颇多,宫人们提前准备好的还有水果。
肖战今日乖巧的陪着王一博烤东西。
河谷里,三个小子闹的开心,水流哗哗。
肉香四溢,等三个人闹够火堆边叉了一排烤好的肉串。
肖战拿起一柄烤鱼,王一博特意帮他烤的,加了许多辣椒粉,可如今还未入口他就感到一阵反胃。
竹竿一插,他又给烤鱼放了回去。
“你不吃吗?”王一博皱了皱眉。
中午用的也不多,刚刚就忙着捣乱,什么也没吃。
“没什么胃口。”肖战站起身,朝河谷走去,莫名的有些烦躁。
他捡起石子丢了出去,河面上咚咚跳出两个小水花。
王一博的眉头蹙的更紧。
他知道肖战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文梁,打水漂也是压力大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去玩。
稚童奇怪的看了眼河边的肖战。
他年岁最小,却也最为心细。
他问王一博:“太子殿下,战战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中午他好像就不对劲儿。”日常跟牛一样的人竟然喊了好几回累。
王一博垂下眼没有说话,其实他也觉得不对劲,但肖战一直说是没睡好。
“可能就是没睡好,要怪就怪你那个画册。”文梁接过话,“战战肯定接受不了被压。”
也是,肖战日常强悍的要命,冷不丁被人那么杜撰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
稚童放下心来又去跟肖承打趣儿。
“我要这个,别跟我抢!”说着他就去拿肖承手上的肉串。
王一博却失去了胃口,他拧着眉一直瞧着河边的身影。
肖战玩了一阵,夏风阵阵从河谷上略过带着凉意,他旁边是一颗巨大的榕树,遮挡了月光,他被笼在一片阴霾里,不仔细都瞧不见这里还有个人。
他一只手按着额角,只觉得头越发疼起来。
真是怪了,从他离开火堆,头就开始疼,到现在也无法缓解。
无论他怎么分散注意力都没用,总不至于真的要传太医令,要是这样又要被皇伯父念叨,肖战心虚的想着大司命对他的教导。
到时候告到大司命耳朵里他又少不了要挨罚。
正想着,远处走来一群太学生,是下午见到的,大概第一回来太学太过于兴奋,晚上出来溜达。
南晋皇宫背山而建,这里有一片河谷。
太学院离河谷最近。
肖战见他们手中握着酒瓶子,面颊微红,还敢喝酒,也是够大胆的。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那帮太学生的信香有点收不住,从他身后经过时一阵阵杂乱的乾元信香扑面而来。
“唔~”
肖战忽然腿一软,跪在了石子上。
他大口的喘着气,额角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四肢百骸都痛起来。
那几个渐远的乾元忽然驻足,“什么味道,你们闻到了吗?”
其中一个人问。
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桃香,可这桃香不似一般的柔软,仿佛带着攻击性。
“还真有,好像哪个乾元的信香,啧~也好像是坤泽。”
有个人嘀咕道,还四处张望了下。
“你傻了吧。”旁边的人嘲笑他,“乾元和坤泽都分不清,我怎么没闻到,这可是皇宫,别管闲事了,要让太子师抓到咱们出来喝酒就死定了。”
众人一听赶忙走开。
河谷边风影橦橦,婆娑着轻轻摇曳,而树下已然空无一人。
王一博几乎是抱着肖战飞回东宫,关上殿门才将人放下来,此时肖战身上的演武服早已被汗水打湿,手臂也在发抖。
小脸红的不像话,高挺的鼻梁上都是细小的汗珠,喉结难受的上下滚动。
嘴唇也因为极力忍耐,咬的快出血了。
午膳时闻到的桃香全然散发出来,馥郁却一点不柔和,攻击性极强,明明是果香却像是无数荆棘破土而出,穿过重重守卫,刺向一切靠近的侵入者。
王一博蹙了下眉把人扶到床榻边。
他方才一直看着肖战,哪怕在树荫里,他也感觉到肖战的异常。
跟文梁几人说了,他立刻去找了肖战。
树下的人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日常强悍的少司命脸色苍白的,那绯红的眼尾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感。
他听到肖战小声的说了句:“我可能分化了。”
所以他们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东宫,王一博招来了太医令又通知父皇和大司命。
肖战的分化不是小事。
等待的过程,肖战已经神志不清了,缠着王一博几乎完全贴在他身上。
王一博的眉头紧锁,他已经分化了,凌霄级别的乾元,按照大司命的预测肖战跟他应该差不多。
两个凌霄级别的乾元信香是互斥的,而且会因为级别过高导致两人异常排斥对方。
可不知怎么的,他非但没有觉得被威胁,反倒有些心跳加速,甚至想抱紧怀里的人多闻闻。
王一博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对劲。
他紧紧握着肖战的双手,那只手素白、修长,骨节分明却比他小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热,指节处微微泛着桃粉。
王一博盯着那双手竟然有一刻晃神。
不对劲,王一博自己分化过,也见过其他乾元分化,那时候溢出的信香让他想打人,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只小手在他掌心动了动,肖战呜咽一声抬起头,朦胧的睁开双眼,“王一博,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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