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随军出征,周围都是乾元,练兵打仗混在一处,汗液多少都会带出些信香,少司命未必受得住,若是分化期没有结束会直接进入情热期,那就不好办了。”
许医生说到这里,一脸同情,少司命太可怜了,坤泽已是不易,可他肩负的重担又卸不下去。
本该是凌霄级别的乾元,却不想……
肖战点点头,表示记下了,身陷混沌反倒处乱不惊,“还有吗?”
“暂时没有了,这段时间不要随意离开东宫,刚分化身体会很不舒服,信香控制不住。”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肖战现在身上的信香控制不住,若是出门少司命分化成坤泽一事就瞒不住了。
事已至此,肖战起身,“辛苦许太医。”
殿门打开,王一博率先走了出去,他唤来小六,东宫侍奉的人除去近身的心腹其他人被派去外院洒扫。
“行了,都别在这里杵着了,回吧。”肖战被王一博牵着自然的跟去东殿。
文梁眉头蹙了蹙,好半天在后面絮叨一句被太子殿下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噤了声。
回去的路上稚童不解的问他刚才说了什么,他才委屈的开口,“我是说战战分化成坤泽还跟太子殿下住一个殿是不是不太好……”
从前无所谓,可现在一个坤泽一个乾元,终归该避嫌。
更何况战战分化期信香控制不住,太子殿下是乾元,难道不会受影响?
脑门挨了一下,文梁嗷了一声,“你打我干什么!”
“活该太子爷瞪你。”
“为什么啊?”
“战战分化本来就心烦,你还要太子爷避着他,不打你打谁!再说他俩从小就睡一张床,你想什么呢!”
“可太子殿下是乾元,天雷沟地火的出点事不乱套了。”
“太子殿下是谁,你见他被哪个坤泽的信香吸引过?凌霄级别的加上太子殿下的定力十个坤泽同时进入情潮期都不在话下。”
“啧~也是。”太子殿下离出家不过差个剃度,自然是不能。
文梁和稚童在前面打打闹闹,肖承只是看了一眼,“都别说了,隔墙有耳。”
两个人这才闭嘴,郁闷的往回走。
回到东殿,肖战往塌上一摔脑袋枕着双手,二郎腿翘在半空中。
王一博坐在一侧,他到现在也没回过神,刚刚许太医离开的时候他还跟上去确认,情绪甚至有些激动,希望听到许太医说也可能是误诊,可惜……
现在他算是冷静下来,但脑袋里还是乱哄哄的。
目光落在肖战的脸上,熟悉的轮廓锋利,剑眉星目,他们自小就在一起了,两个人一起淘气一起习武、一起上夫子的课,上山打猎下河抓鱼,受罚挨骂都在一处。
他跟自己那些皇兄都没有这么亲近过。
唯独只有肖战,熟悉的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可现在,这个陪他一路成长的兄弟却突然分化成坤泽。
他的视线绕过小黑手仿佛能看见被垫在上面的香腺,想着白天肖战让他看那里的场景,他快速移开视线,喉咙莫名干涩灼热。
肖战双眼无神的叹气,“好想死……”
他刚刚的冷静是强撑出来的,当时所有人都被炸晕了,他能怎么办?回到熟悉的地方散了个干净,他这时候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分化成坤泽。
可他……脑子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他痛苦的合上眸子,“这下方越该笑醒了。”他分化成坤泽,别说一决高下,自己连出征都希望渺茫,许太医一句再观察大概就是很难。
王一博差点被气笑,他一言难尽的看向肖战,“你还有空想他?”
但他不敢往深里说,突然分化成坤泽这件事不止困住肖战,也困住他,还困住整个南晋王朝,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此刻大司命和皇帝已经回到勤政殿。
“陛下,一直隐瞒不是长久之计,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大祭司知道其中厉害,想把一个坤泽藏匿在军中完全是异想天开。
“不瞒着怎么办,若是现在公布战战是坤泽军心就乱了。”
他长叹一口,上天真是给他出了个好大的难题,南晋好不容易有今天。
“肖家不止战战一个男儿,少司命一职……或许可以另择他人。”大司命亦感惋惜,只是比起有一天败露再做打算不如早些。
皇帝茫然的抬起头,“你是说放弃战战?”
“当然不是立刻,有备无患。”就如同当年培养肖战一般,现在立刻再培养一个。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战战。”南晋帝摇头,不止是卸任少司命,他方才已经下旨钦天监准备庆典宣布少司命分化成乾元,骗局已成,这辈子肖战是坤泽的事情都不能让百姓知晓。
那……无外乎两种结局,改名换姓亦或者……再无此人。
“不急在一时。”大司命明白皇帝心软,可自古为帝者最不能有情,“先不必告诉几个孩子。”
稚童几个回到太学署也睡不着,满脑袋都是少司命分化成坤泽了。
几人虽不如少司命太子爷拔尖,但也都是人中龙,深谙朝野之事,说到底若是寻常人家,哪怕侯门大宅都无妨,凌霄级别的坤泽亦是罕见,难得一求的。
可偏偏是少司命,谁都可以是坤泽,唯他不能,举国上下都等着他分化与太子爷一起带领南晋讨伐西凉。
“其实要我说。”稚童没心没肺的雪上加霜,“战战跟太子爷自小一起长大,妥妥的青梅竹马,凌霄级别的坤泽配凌霄级别的乾元,那可是佳话。”
肖承轻笑一声,笑的文梁皱了眉,“你什么意思?”
“你不怕被战战揍死就继续浑说。”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赶紧把你珍藏的那些小画册都丢了,给战战瞧见你就完了。”
想起早课时开的玩笑,没想到一语成谶。
“我觉得肖承说的有道理,战战跟太子爷,你想什么呢,他两要有什么现在小世子都满地跑了。”
稚童撇撇嘴,“那不是战战还没分化。”
“你瞧好吧,到时候看看你嘴硬还是战战拳头硬。”
稚童想了想,浑身一颤,抱着他那些小画册去烧了。
“战战真的能跟我们出征吗?”文梁快崩了,少司命一直是他们的主心骨,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若是将来少司命不能去怎么办?
他年级最小,爹不疼娘不爱,平日里少司命虽霸道但很耐心的教导他,陪他练武做功课。
他根本想象不到若是没了少司命自己要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可怜巴巴的耸拉着脑袋。
肖承叹了口气,“都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咱们护好战战。”
几人也没心思再聊天,各自睡了。
东殿里肖战郁闷了一会儿也睡着了,还是从前的模样,睡着睡着就钻进王一博的怀里,只是大喇喇的熊抱变成瑟缩在王一博的胸前,小小一只惹人心疼。
王一博抬着手半天没放下来,呼吸都有些重。
怀里的人像是小猫儿一样,微微扬着下巴在他颈间蹭了蹭,蹭的他绷直了后背。
一股似有似无的沉檀味儿飘散在空气中。
王一博拧了眉想起身,感觉到他的动作,肖战睁开朦胧的眸子,“你要起夜么,一起~”
他没什么力气,从刚才就是,不止没力气头还疼,骨头缝也疼,应该是许太医说的分化期的症状。
桃香飘的到处都是,肖战小脸红扑扑的,唇瓣水润,“你背我吧,我没力气。”
他看不清王一博的表情,只觉得对方好像不高兴,肖战委屈的蹙了眉 ,“快点的!还敢嫌弃我,皮不要了。”
趾高气扬却不似平日有力。
王一博嗯了一声直起身,他站在床边,肖战刚想起身腿弯被捞了一把,整个人打横靠在王一博胸前。
他以为肖战会跳起来骂他,然而那双眼睛只有一刹的惊慌反而朝他怀里靠了靠。
那害怕的模样是王一博从未见过的,呼吸停止,他望着怀里殷红的唇瓣,沉檀的味道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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