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肖战的下颌,眼底沾染笑意,“还扒我衣服,我拒绝你还骂我,你还……”
肖战的眸子越睁越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公子哥,那个霁月清风,老成持重的太子爷,自己同床共枕十几载的兄弟跟登徒浪子似得调戏他。
他僵着身子,傻了。
“你冲我眨眼,舔唇,还释放信香……”说着有些上瘾。
身前人惊愕的模样实在可爱的过分。
肖战彻底乱了,死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竟然敢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啊啊,闭嘴!王一博,你闭嘴,我没有,我那是……”他一把推开王一博,捏着拳头就跳起来。
大有太子爷继续说今天就杀人灭口的架势。
“你那是因为被文梁气到,信香紊乱造成的。”王一博收敛戏谑,朝后退了一步,那拳头定在眼前。
“什么?”肖战收回手,“你是说?”
“与你,与我都无关,只是……”王一博顿了顿,肖战紧张的气息都停着,他焦急的想知道只是什么,可他又不敢问,只能盯着那张唇,只见那平直的唇线向上 翘了翘,语调悠悠,不紧不慢,“只是坤泽分化期信香紊乱时都会对乾元做的事。”
有些拗口,肖战仔细顺了一遍王一博的话,他是坤泽,王一博是乾元。
眸子忽然亮起来,肖战激动的开口道:“只因你是乾元?!”
“是。”
他将昨夜的事归咎成信香混乱造成的幻象,不是肖战对王一博,而是坤泽对乾元。
肖战愣愣的反应了半天,终于舒出一口气,整个人往后一瘫跨在凳子上,“吓死我了!王一博,你 没框我吧。”
“你可以传许太医来问问。”王一博敛着眉眼,一本正经。
肖战赶忙摆手,“别了,已经很丢人了。”问一遍又得详细说明一遍,想到昨儿夜里自己那个开屏的模样,想自裁的心都有了,哪还敢去问。
再说王一博没必要打诳语,自己那般人家都没嫌弃,还替他善后了,肖战郁闷的抬起眼,“那我们还是好兄弟吧,你可别嫌弃我啊。”
“不是你的错,我已经忘了。”王一博温和的笑了笑,那模样一下就抚平了肖战的不安。
他终于放下心来,伸了个懒腰,“传膳吧,我饿了。”
被伺候着浣洗穿衣,肖战又恢复日常活力四射的模样,东殿的大门敞开,小六一扇扇推着窗好让日光洒进来。
东宫挨着贤福宫,前皇贵妃的寝宫,自她难产薨世后这里就空了下来,皇帝情深义重,殿内设了佛堂替她超度,香火不断。
今日东风,那香火气息随着微风被吹进东宫,肖战忽然想起什么,他抬起头,“王一博,你有没有问许太医为何我闻了你的信香会发热?”
手中的御箸悬停,王一博抿了抿唇抬起眼,那清明的眸子里只有疑惑,只是探究懵懂,没有丝毫情欲,与昨夜拼命诱惑他的人不同。
他将御箸放在手边,小六立刻递上绢帕,王一博垂着眸子,慢条斯理的将干净的唇瓣擦了一遍。
“快说啊!”肖战急的要命,王一博毛病真多,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时时端着!
“不是我,方才说过,你信香紊乱,不管遇到什么乾元都会这般。”王一博站起身踱步到床边,檀香的味道,很淡,但肖战处在分化期。
“小六,换朝服。”
“你要去见皇伯父?”
“好几日没去请安,昨日鲁莽,合该去请安,母后和皇祖母那里也许久没去了。”
肖战嘴里塞的满满,忙不迭点头,“那我也去,昨日都是因为我,实在有些放肆。”
“不急,许太医交代你今日休息,好好准备几日后的庆典。”王一博站在屏风后,只能瞧见一个发冠,肖战不情愿的压下唇角,“真烦人啊~”
王一博去勤政殿了,肖战也没了胃口。
所有人都需要他成为乾元,整个南晋都其他分化成乾元的那一天,可自己偏偏分化成坤泽。
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三天两头关禁闭,好在太学署的初试结束按惯例有三日休沐,不然又要告假。
只是从前形影不离的,如今自己又被剩下。
肖战不高兴的拧着眉,却也没办法,这种感觉属实不怎么好受。
见天儿的就要入夏,晨起日头就盛,肖战依在窗边,脸颊被晒的通红。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窗棂,盯着院中的水缸发呆,前些年他说喜欢太初池里荷叶连连的碧绿,第二日东宫就多了些水缸,一到夏日,推开窗就是生机盎然的清爽,燥热都消减不少。
用水缸养睡莲的主意是王一博想出来的,也不知他还能在这里多久,等卸下担子,这些睡莲能不能带走。
或许他想带走的也不止睡莲。
微风扫过,桃香扑鼻。
肖战惊恐地伸手摸了摸后颈,膏贴干爽好好的贴着,自己似乎也没有不适。
“小六,哪来的桃香?”
“回少司命,西苑的奴才们正在移植桃树。”
肖战一怔直接从窗户跳到廊下,穿过短暂的青石阶就到了西苑,那个原本分给他住的西殿。
满园的桃粉替代了合欢,“怎的好好要移桃树?”他蹙着眉喊停。
“太子殿下吩咐的,等下咱们东苑也要栽桃树。”小六撑了把纸伞替肖战遮太阳,“少司命,先回去吧,仔细晒着。”
“别栽了,太子殿下最喜合欢,这些他养了许久。”肖战想去勤政殿问问王一博为何要这般,是为了掩盖他身上的信香吗?
大抵是,可他想知道是王一博的主意还是皇伯父,亦或者是大司命。
人人都怕他分化成坤泽的事情被发现。
可他被许太医的话禁了足,没有旨意,只一句不稳定,王一博不肯带他出去,还让小六看着他!
肖战负气的回到东殿,一拳砸在书案上,要是王一博的主意他非给这小子皮扒了,别人怎么嫌弃掩盖是别人的事,但王一博不行!
可这想法到了晌午,糕饼端上桌的时候改变了。
王一博派人传话来说中午在皇太后宫里用膳,此时肖战已经巴巴儿的等了半天,想着怎么算账。
小六传了膳,他没看一眼,窝火的揉了十多张宣纸,丢的到处都是还不让人收,左一脚右一脚的踢,有两个滚到太子爷得书案边,肖战嫌弃的将边上的画架一并踹倒了才安分下来。
“不吃不吃!撤了。”
小六无奈,少司命跟个孩子似得,他冲边上的小太监摆摆手,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被端走,小六才身边提出食盒,“咱们太爷殿下真是神了。”
食盒拉开,小六仔细的将吃食端出来,牛乳菱粉香糕、奶冰子,浓郁的牛乳味儿飘进肖战的鼻子。
他伸长脑袋瞧了瞧,那奶冰子雪白的小山上撒满了桂花蜜,一瞧就香甜可口。
“牛乳菱粉香糕是方侍卫传话时带来的,说是太后他老人家念叨您……”
“太子殿下惯会哄我!”才不是,若不是少司命的身份,老太后立时三刻能给他丢出东宫,总说自己带坏她的皇孙,能想起来个鬼。
老太后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吃牛乳菱粉香糕。
“奶冰子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一早就让奴才备下了。”小六噙着笑,少司命聪明着呢,他也不必遮掩,反正太子爷对少司命好阖宫上下都知晓,“少司命快用吧,晚了该化了。”
“化就化……”肖战别扭的挪了步子,“谁叫他多事!”
奶冰子制作不易,要取羊奶煮沸过滤后放入模具,置于冰窖冷冻,成型后取出,为保证口感需一直看顾,厨师还需计算送去各宫的脚程,何时能入贵人口,否则硬了软了都不佳。
肖战说着话已经坐下,奶冰子入口爽利,桂花清甜,佳配!
一碗奶冰子没几下见了底,牛乳菱粉香糕只剩下两块,他意犹未尽的抿了唇。
“太子爷说他在太后宫里吃了不少,这些都是你的。”
肖战一听立刻将那两块也吃了。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啊~”他望着空荡荡的东宫大门,完全忘记给王一博扒皮的事情。
“据说越太傅入宫了,太子殿下此刻怕是走不得。”
“越太傅?”
小六为难的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肖战下意识的摸了摸颈后,确定那膏贴牢固匆忙朝太后宫里跑去。
门口的小太监刚要行礼,肖战已经不见了。
“太子这是何意,哀家的侄孙女自小娇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乃大家闺秀里的翘楚,如今不过求个侧妃的位置。”
肖战进门就听到老太后声如洪钟,显然气狠了。
院子正中,王一博跪的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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