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猜不透

　　王一博慵懒的靠在门边，审视的目光沿着他的脸一路下移，一寸寸打量，唇线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在那张矜贵的脸上印出不合时宜的痞气，却又充满性张力。

　　戏谑得眼睛像是带着火星子，肖战被扫过的皮肤立刻开始泛红，他慌张的摇头，指着纸张上的字想解释。

　　“你想说只是来拿药膏？”王一博替他说了。

　　“唔！”肖战立刻点头，他只是想拿药膏，他不是放荡。

　　“跟我上来。”王一博将纸塞进肖战手里。

　　看来是要给他拿了，肖战亦步亦趋的跟在王一博身后。

　　药膏在客卧，王一博拉开抽屉拿出一管，肖战眼睛一亮就要去接，可男人举起了手，一个转身将他禁锢在墙边，“只是来拿药膏？嗯？”

　　中午他看见小哑巴躲在转角处，只淋了香油的蒸蛋不是祥叔的实力，却难得合他心意。

　　就宛如眼前的小哑巴也很合他心意，一次还是两次亦或者更多次都只代表发生了。

　　过分滚烫的气息带着雪松的气味撒在颈间，肖战腿都发软。

　　他想点头，下颌被王一博的手卡住，根本压不下去，想张嘴可惜不会说话，急的眼圈都红了。

　　他赶忙抬起手，可手腕在下一秒落入宽厚的大掌，肖战唔唔的蹙眉，妄图用眼神让王一博明白自己真的就是来拿膏药。

　　虽然可能……开始有一丢丢色心，后来天使打败恶魔，他现在很单纯！

　　“是害臊不敢说吗？”王一博噙着笑再次开口：“顾凌留了七只药膏，他说你还要再上七次，一天一次～”

　　那声音如同烽火燎原，肖战浑身的汗毛都竖直了。

　　就算七次，一管都用不完，为什么是七只，他羞的恨不得原地去世，大概是知道王先生怎么给他上的药……一次一管都不太够呢。

　　显然那慢条斯理的低沉腔调说的也是这种上法。

　　肖战第一回这么嫌弃自己是个哑巴，他想说不是，内心已经在尖叫了，可最终只能用大眼睛祈求王先生自己看明白。

　　至少刚才他想说的话先生是懂了，所以先生很聪明，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眼神交汇，肖战越发用力，眼底发酸，快哭了。

　　好半天，王一博点点头，“既然你求我，我就满足你。”

　　嗯！？

　　肖战懵了，他什么时候求了？！

　　衣扣在身前碎裂，他被扒光了丢进浴室，那药膏的味道四散，与雪松奶糖混合出一股奇异的香气，肖战呜咽着被压在洗漱台前上药。

　　只是这药一上就上了三个多小时，中途还多用了一只。

　　昏死过去之前，他听到先生给顾医生打电话说多送一些过来，不够。

　　一直等到很晚，肖战都没下楼，龙姨望着整齐的单人床摇头，年轻人，是她不懂了！

　　谈个恋爱就不能好好谈，非要搞这些事，结果还是睡的三楼，也不知道上午搞那惊天动地的一出是为什么。

　　她打了个哇哈合上杂物间的门转头去休息。

　　肖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会说话了，不停的给王先生解释，解释完又求他能不能不要将自己送给别人，叽里呱啦说的嘴巴都干了。

　　王先生只是站起身说了句【小哑巴是不会说话的。】

　　他又变的只会唔唔唔，肖战急的直哭，但王先生又说喜欢他不会说话，只要他乖就可以留下，于是他点点头，又开心的笑了。

　　王一博不解的看着怀里的人，那唔唔的动静就没停过，小眉头一会上扬一会儿紧蹙，可怜的模样，哑巴的世界？他不懂。

　　早上醒来的时候肖战喝了一大杯水才发现自己在客卧，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稍稍有些大。

　　他昨晚来拿药……结果被先生误会成勾引，肖战懊恼的要命，忽然想起什么，赤脚跑到存放药膏的柜子旁，昨天就算了，后面肯定不能这样，他打算拿走一盒。

　　可抽屉拉开，里面空空如也，肖战懵了，他明明记得昨天先生从这里拿的，怎么都没了啊？

　　收拾好床铺，肖战垂头丧气的走下楼，烧彻底褪了，但是他不好了。

　　龙姨瞧见他一脸喜气洋洋得笑容，“战战快来吃早饭。”

　　被先生训过，即使肖战昨夜还是睡在三楼，但龙姨不敢多做什么，她端着早点招呼肖战去她房里吃。

　　作为管家，龙姨是个哦 单独的套间，外间是客厅，有张小小的圆桌，“快吃吧，都是清淡的。”

　　其实这样也好，大家都不用端着，龙姨给肖战舀了一大碗白粥，茶叶蛋都是剥开递过去。

　　【龙姨你也吃，不用管我。】肖战嘴里塞满了，一手拿着茶蛋，一只手着急忙慌的打字。

　　“好，我也吃，我在家里做惯了，看见你特别亲切。”龙姨笑着看向肖战，“我儿子已经成家了，一年见不到几次面。”

　　肖战点点头，笑眯眯的给龙姨也剥了颗茶叶蛋。

　　早饭其乐融融，龙姨探了探他的体温，“不烧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肖战赶忙摇头。

　　“一会儿你先跟着小许，中午看看祥叔做饭，喜欢哪个跟我说。”

　　小许负责一、四层，龙姨亲自负责二、三层。

　　公寓大，通常打扫完太阳就落山了，不过先生很少来，他们倒不是那么赶。

　　这两日肖战来了，先生连着两天都来了公寓，还意外的用了三餐，大家也摸不透会不会每天来 ，只能抓紧时间做。

　　“战战，你看，这里手要伸进去打扫，先生不喜欢有灰尘。”小许蹲在沙发边，细长的吸尘器伸进沙发背侧几乎看不见的地方。

　　“呐～你试试。”

　　肖战接过吸尘器，仔细的按照小许的方法清扫。

　　“我们战战就是聪明，学的真快！”小许趴在地毯上，肖战也跟着趴下，四只大眼睛盯着沙发底下。

　　“沙发底下要换一个清扫头，从这里伸进去。”

　　王一博进门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两个屁股对着他，左边那个肉乎乎，圆滚滚的属于小哑巴，穿着他十八万一套的丝质睡衣擦地板。

　　所有人都没想到先生能赶中午饭点回来，一时门口也没人迎接。

　　肖战没察觉逐渐靠近的步伐，为了能看清锃光瓦亮的地板哪里有灰尘，他趴的更低。

　　然而下一秒，腰被一只大手搂住，他直接被提了起来。

　　“啊～”短促的尖叫，肖战慌张的回头，是先生？！

　　他立刻噤了声。

　　“战战，怎么了？”小许跟着起身，一扭头看见先生臂弯里挂着肖战，惊的差点喊出来。

　　“战战？”王一博蹙了蹙眉，他就出去了半天，称呼都变了，小哑巴真有本事。

　　“战战，祥叔开始做饭了，你快过去吧。”龙姨从地窖上来，人还没到声音先至，只是当她看到客厅里站着谁时恨不得立刻爬回去，先生竟然大中午的回来了？真是见了鬼。

　　又是战战。

　　王一博一把给肖战丢下去。

　　“先生，要在公寓用午餐吗？”龙姨吞了吞口水，紧张的开口。

　　“嗯。”王一博扫了眼红成一颗番茄的小哑巴，“没好彻底前他负责蒸蛋，其他事不用做。”

　　“好的，先生。”龙姨低着头，脸上满是笑意，猜不透先生的心思，不过目前看来还是关心战战的。

　　等楼上的门发出落锁的声音，客厅里三个人才舒出一口气。

　　“吓死人了～”小许拍了拍胸口，“鬼能想到先生竟然中午来这里！”她心有余悸的小声吐槽。

　　她看着一旁还在发懵的肖战忽然反应过来，“还是我们战战有魅力！”

　　“小许！”龙姨慌张的朝上看了一眼，她算是明白了，先生怎么样对肖战是先生的事，但先生不喜欢他们这些底下人妄自揣度他的心思，更不喜欢大家讨论，“还想不想干了？”

　　“我错了。”小许嘴上认错，心里不服气的很，先生明明就关心战战又不承认。

　　“行了，赶紧准备。”龙姨瞧了眼肖战，战战这样单纯的孩子在先生身边不容易，不会说话反倒省去许多麻烦事，“去做蒸蛋吧，先生喜欢。”

　　肚子都勒疼了，先生是直接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的，肖战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这么做，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朝厨房走去。

　　蒸蛋不难，喻姝姐经常给他做，特别是起初被收留的日子。

　　他仔细打了蛋，过筛，放进蒸笼，算好时间端出来淋上香油就完成了，但他始终没有想明白先生为什么要提他。

　　菜陆陆续续上桌，龙姨让他去喊先生吃饭，肖战点了点头上楼去。

　　书房的门没关，先生站在书架旁，手中夹着一根烟，像是在思考什么。

　　肖战轻轻敲了敲门，见先生转过头把手机递过去，他放了最大的字体，尽量保持距离。

　　“我视力5.1。”王一博扔下一句话从他身边走过，那抽剩的半截烟递过来，肖战赶忙去接，可接了以后又不知道该放在哪，按灭还是？他瞪着大眼睛一脸为难。

　　走了几步才发现小哑巴没跟上，王一博皱了眉，还没开口就听见楼上一阵急促的呛咳声。

　　回过头，小哑巴捏着烟蒂举在一旁，另一只手捂着口鼻咳的小脸抽吧在一起。

　　笨的可以！

　　手中的烟忽然被扯走，肖战着急的抬头，就看见先生转身将烟按灭在楼梯口的烟灰缸里，他郁闷的叹了口气，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下楼！”

　　凌乱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宛如一只慌张的兔子。

　　餐桌上四菜一汤，还有一碗蒸蛋，用漂亮的碟子盛着，“先生，请用餐。”小许站在一旁，微微收着下颌，却在瞧见肖战从先生背后伸出个脑袋的时候憋了笑。

　　“过来！”王一博坐在桌边招呼肖战过去。

　　“唔～”肖战赶忙摇头，他怎么能跟先生一张桌子吃饭，不懂规矩！

　　“过来！”王一博拧了眉，一句话他不喜欢说第二遍。

　　肖战这才别别扭扭的移过去，瞧了眼桌上只有两双筷子一个碗，非得吃他也不是不行，反正是先生要求的。

　　他只好抓起来其中一双离先生远一点的筷子，只是没碗也没饭有些难办。

　　王一博指了指面前的一盘绿油油的蔬菜，肖战不情愿的会意。

　　内心腹诽，让人家吃还要指定吃什么，桌子上一盘虾一排骨，还有一盘他看不明白但很有食欲的，偏偏先生就让他吃青菜。

　　肖战一屁股坐在王一博身边，夹了把青菜塞进嘴里，天知道他宁可不吃也不想吃草，特别是这种绿到发光的草。

　　王一博惊呆了，谁让小哑巴坐的，还用公筷替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