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的大手伸向签筒，肖战屏住呼吸，一眨不眨。
筒内只剩两支，一半的机会。
窄签一点点被拉出，肖战紧紧盯着边缘，直至最后完全露出来，赤色！是方良。
王一博回头瞧他，肖战扁着嘴，一脸要哭的模样，却又不好在世家子弟面前露怯，只好强扯唇角扬起一个比哭还勉强的笑。
不是坤泽，却是二殿下的人，比起自个，肖战开始担心王一博。
三日那么近的相处，若是想做些什么，怕是防不胜防。
最后一支白签，倒也不必再抽，他与越家小公子，越泽一组。
这小公子刚成年，越灵的亲弟，没怎么见过，不过都出自越家，自不会有什么好话。
好在越泽是bate，嗅不出信香，肖战想着他尽量往猎场深处去，避开其他组就安全了。
正想着，方良从队伍里走出来，扭头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模样，肖战皱起眉头，眉梢微微上扬，毫不客气的散发出厌恶。
只见方良走到正中，不知与王一博说了句什么便朝仪驾前走去，“陛下，臣突感不适，恐无力参与夜猎。”
皇帝见方良面色苍白，额角似有冷汗泌出，神态恍惚，“太医，快给方侍郎瞧瞧。”
生病？方才明明……至少方良看向他时并无不是。
“方侍郎可是吃了什么不洁之物？”太医令搭了脉，仔细询问。
“昨儿挚友寿辰，西郊烤肉，约莫是口急吃了生肉。”方良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太医令点点头朝皇上一拜，“回禀陛下，方侍郎吃了不洁之物导致腹痛，的确不易再参加夜猎。”
“带方侍郎下去休息。”南晋帝蹙了眉，“只是这样一来太子就落单了。”
“启禀陛下。”队伍里又站出一人，是负责统计人数的司官，“越家小公子越泽一直未来报道。”
大家纷纷四处张望，果不其然，十二组，除了赤色的太子爷与方侍郎那组，就剩下少司命孤零零的站在一旁，手中拿着白色签和司官给他的白色丝带。
“越泽？方才不还在？”皇帝诧异的看向台下，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怎得一个二个都出问题。
“陛下，别误了吉时。”大司命低声提醒，祭祀庆典的夜猎有祈福之意，何时开始是钦天监算好的。
“大司命说的是。”皇帝站起身，“既然太子与少司命的队伍都少人，你们就凑做一队。”
“儿臣遵命！”王一博低着头，唇角勾了勾，余光扫过大司命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老狐狸！
肖战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巧，他一边庆幸一边又觉得事出蹊跷，不过终归跟王一博一组倒是放心不少。
号角吹响，万马奔腾。
被绑住手脚塞了口唇的越泽着急的瞪着眼，唔唔唔的求救声淹没在一片雷鸣般的轰响中。
肖战与王一博共骑，一白一赤的丝带在腕间飞扬。
他被环在宽厚的臂膀内，“你给方良什么好处，又把越泽弄到哪里去了？”
马蹄没入草丛发出闷响，王一博振臂挥鞭，过分贴近的距离桃香很难掩盖，他挑眉轻笑，张扬的开口：“什么都瞒不过你。”
“真是你干的！”肖战起初只是怀疑，哪有这么巧。
“你应说我与大司命串通。”王一博一早就去见过大司命，夜猎三日，最不希望秘密被发现的自然是大司命，他确信会得到帮助。
“师父？”肖战吃惊的咬了咬唇，“他最做不得这些……”
“弥天大谎都撒了，还差一个越泽，再说越灵羞辱你一事他记恨许久，此仇不报非君子。”王一博调笑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因颠簸声调被迫急促上扬，倒像是邀功一般。
“师父才不会。”肖战不信，大司命平日里可严厉了，见面多为责骂，怎会关心他有没有被羞辱。
“你是他亲手培养的少司命，羞辱你等于羞辱他。”
如此便对了，肖战轻笑一声，“越泽该不会被他捆了去。”
“你很了解大司命。”
“那方良呢？忠勇侯府不是二殿下的，怎会帮你？”
“墙头草罢了。”
王一博不想多解释，这渊源于方越有关，忠勇侯的确是二殿下的人，可方越数年征战在外，他一直派人盯着，与侯府交往不过寥寥。
自从知道他的心意，每每刻意接近，此番他只是给了方越一个机会，看来兄弟俩与忠勇侯的看法不同。
肖战不再问，王一博向来沉稳，既做了应是稳妥的，他方才还担心方良暗算，没成想转头王一博竟跟方良结了盟，哪怕利益牵扯也相当了不得。
果然，帝王之才不可小觑。
这会儿子他才放下心，沉沉往那怀里一靠，“繁文缛节的，我可累死了。”
王一博细心准备的东西将他分化期的不适降到最低，然而并没有消失，方才又紧张半晌，此刻放松下来身子开始抗议。
每颠一下，骨缝就疼一下，肖战没敢说，怕王一博因他降低速度。
他们必须争得猎场西南角最有利的山崖做栖息地，那里三面环山，葫芦口易守难攻。
以他与王一博的身手，正面进攻除去方越那一队，其余根本不在话下。
只要守住这一角，夜猎必胜。
同时，那里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他信香不小心外泄义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
肖战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不再开口。
只是他一靠进王一博的怀里，那柔软的胸腹忽然就坚硬无比。
“累就休息，若不适要说。”
肖战怔了怔，或许是颠簸的急，王一博的声音越发沙哑急促。
他嗯了一声闭上双眼，迅猛的风在脸颊疾驰，强行吹开他的发丝，拨乱他的衣衫，最终都落进王一博的怀中。
三柱香后，疾风骤停，肖战早已被颠的头昏眼花，浑身酸软。
“到了。”王一博翻身下马，直接环了肖战的腰抱进怀里。
“别～”
“无人，别动。”王一博单手抄着他的腿弯，眉梢颤了颤，声音干涸嘶哑，“再动我怕忍不住。”
肖战若是此刻睁眼便能瞧见太子爷赤红的双眸，若是他稍稍下移便可触碰到某个激昂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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